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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制(21)+番外

两人自从广州回来后就没有身体接触,冷不防被捉住,虚幻的热度好像都能冲破衣服的阻隔切进皮肤里。赵书林脑子一蒙,僵直了。

他就像只可怜的青蛙一样,被蛇尾巴缠住了。

“你……”

先说了一个字,计康好像在组织语言:“你说今天没空,是出来陪女朋友的?”

“唔,恩……”虽然不是女朋友,但赵书林更没脸说那是自己相亲对象,保不准会被歧视。

“都说你没女朋友,原来是假的啊。”

“刚交的,刚交的。”

青蛙的手臂被抓得挺用力,呱呱叫了阵,发现危险不大,只是在天敌面前呆着总归不妥。

“那个,她在等我,我先出去了。”

手臂松开了,计康又挂起了笑容,却比赵书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笑还冷。

“你去吧。”

这店是没办法呆了,赵书林带着他那个斯文内向的姑娘落荒而逃。

计康回到座位上,他的咖啡刚端上来,冒着端庄的热气。

“Patrick?”

对面的大美女叫了他一声,计康皱皱眉:“小琼,这里不是德国,你说中文吧。”

“哦……”大美女撅了撅嘴:“你那个手下好像很怕你的样子,刚才出来就和他女朋友走了。”

“……”

“喂,你不会适应不了国内的办公室生活吧。”

“没有。”

“真的?”

“真的。”

“那个人看上去年纪不小了的样子,在你下面是做什么的?”

美女天真烂漫,对一切平凡的人和物都极力表示出她的爱与兴趣,可计康没兴趣和她讨论赵书林。

“别说他了,你咖啡里奶加得够吗?要不要再加点?”

惊魂相亲记。

赵书林送那姑娘回家后慢慢地往附近的地铁站走,回想自己一整天在对方面前都没出什么差错,完美的演了回绅士,姑娘好像挺喜欢他的,看来有成功的可能。

第一次相亲就手到擒来,得意感是免不了的。

虽然中间遇到计康像惊悚电影一样。

不过还好,一切都还好。赵书林很满意,罗阿姨很满意,女方家也满意,空虚过十年后终于又要准备开始谈恋爱了。

唯一的问题是,赵书林的领导好像不满意。

这个周末过后,计康从礼拜一就开始找赵书林的茬。

报告的错别字太多,办公室里和别人聊天太吵,上周总结交得太晚。他甚至把自己第一天任职时赵书林迟到的旧账都翻出来说事。

赵书林喉咙里翻滚着想说“你自己不也迟到了”,终究没说。

例行的咖啡还是要泡,端过去时计康没接好,整杯滚烫的液体泼到了计康身上,那晕开的深色液体冒着腾腾的热气,赵书林连声抱歉,却找不到擦的东西,一着急,就伸手拿自己的袖子去揩。

又不知道他袖子上什么时候染了水笔液,被滚热的咖啡一烫,融开来沾在计康衣服上。灰色的西装上拖出一条一条显眼的黑线。

赵书林傻了眼,看计康脸色越来越差,忙退开,小声地说:“我给你拿回去干洗。”

“不用了。”计康满脸不悦地说,听到动静赶进来的秘书看到这场面,吃了不小一惊,喃喃地念了句:“这个洗不掉的呀。”马上出去弄了热水进来擦。

“你出去吧。”计康对木头桩子一样站着的赵书林说,“以后不用给我倒咖啡了。”

赵书林回到座位上,满脸都是刚才丢过脸后的愧色,桌上躺着他刚用完还没收起的水笔,好像是笔头的圆珠子掉了,笔套里都是留出来的墨水。

他把那笔拿起来,泄愤一样扔进垃圾桶

第16章

事情远远没有要结束的意思,赵书林对计康的心思没法估量。受了几天气,也没胆子去问原因,于是还是受着气,反正计康干的这些事都只能算小儿科,性质上也就是小孩欺负人那个档次,比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轻多了。

一直到十二月初,公司里的上级领导非洲探险完回来,硬说公司里死气沉沉,要各部门自行组织了出去爬个山野个营什么的,锻炼士气,好喜气洋洋地冲年关。

此举当然是得到大多数人的埋怨,本来已经够忙的了,还要在大冷天出去爬山,傻子才去。赵书林属于埋怨的那群,却还要帮着组织,忙得精神分裂。

防民之口胜于防川,群众的意见大了,活动不好组织,计康观察了下大众形势,提了个解决办法,就是参加人员可以带家属同去。

这办法算是挺在点子上的,因为部门里大多都是小孩,还处在憧憬浪漫的时期,最近这段时间忙得他们和自己恋人分隔两地,此举相当于搭了座鹊桥,而且还能产生若干效益:一、可以鼓动小孩们参加集体活动;二、还可以了却小孩们相思之苦,进而促进小孩们抛弃杂念努力卖命。

赵书林还是觉得不妥,带家属,爬个山的话经费上没涨多少,但是管起来难。只有本公司去员工去的话出意外是一个一个出,带家属去的话出意外是一对一对出。

他这个人比较有危机意识,就是很会杞人忧天。

计康好笑地看着他,表情很像轻蔑:“你是不是不想带你女朋友来呀?”

立刻有人出来纠正计康:“经理,老赵没女朋友的。”

“是吗?有没有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吧。”计康温和地说了句。

他的话果然当场引起了不小的波动,会差不多开完了,计康整理好东西出去,赵书林立刻被人群包围。

轮番攻势下赵书林招架不住,打哈哈没蒙混过去,只好招了出来。

这个礼拜他又和他那对象吃了几顿饭,彼此感觉都不糟,赵书林准备买个贵重点的礼物给她,直接定下恋爱关系算了。

被小孩们围观得没办法,赵书林答应了他们爬山那天把女朋友带出来,小孩们才满足地散开。

人散开了,赵书林还呆坐着,倒不是觉得带个人去有多麻烦,他是在想计康的事。

要说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受到打击,当然还是有的,而且打击还不少。

他先前为自己的性向出现疑问而忧伤不已,后来相过亲觉得没问题,又被计康讨厌了。

扪心自问,他没做错什么,除了在广州那次有点过火,可那不是他的错诶,何况刚回来时计康还是很正常的。

每次被计康找茬,赵书林就觉得自己心缩一下。计康挑他错他还回不了嘴,不是没理,是说不出话。

他看得明白所有人,就是不知道计康的想法,计康看他的眼神让他本来就强烈的自卑感越发鲜明。赵书林更为深刻地明白了自己是个普通人,长得普通,智力普通,穿的也普通。他唯一有的就是与他相差的那些人生经验,而没有的东西就太多了,他甚至连计康那件贵死人的外套都不敢肖想。

计康是干大事的,赵书林是过日子的。本来就不一样的。

每次跟计康说话他看都不看自己的眼神让赵书林觉得自己是个破麻布袋子。先前计康对他,说不上有多好,但至少很热情,一笑眉眼就弯一下,很好看也很温和。前后反差太强烈,心里落差大了,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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