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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兄(22)+番外

自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莱恩。我曾不止一次地前往克默西雅庄园,可它已经不再欢迎我的到来,每次我要求拜访莱恩,管家都会用抱歉又不容置疑地态度回绝我。我会在外面等上几个小时,坐在车内不断透过一扇扇窗户想要从里面看到莱恩的身影。有几次我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非常像他,忍不住朝那边看很久,直到那些身影离开或者拉上窗帘。

我们的关系比曾经最冷淡的时候还要糟糕,而且丝毫没有缓和的方法,他的怒火令我恐惧,我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我不能接受就这样子完全断绝我和他之间的联系。

“罗纳尔,搞定了吗?”我有些紧张地问。

罗纳尔冲我神秘地笑了笑,伸手将一张烫金的邀请函递到我手中:“这张小东西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幸亏我罗纳尔的名字够响亮,大家都愿意卖我一个面子。”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谢了,罗纳尔。”

他哈哈一笑:“你这个样子实在太见外了,我们以后还要长远的合作下去呢,这点忙不算什么。”

罗纳尔这个人其实不错,圆滑而机敏,也会看人脸色,只要有事找他帮忙他总不会让我失望,只是有时候太过滑头,有些唯利是图。

我珍惜地将那张邀请函收了起来,多日来阴霾的心情似乎也好了点。

罗纳尔一手插在口袋,另只手夹着根雪茄,奇怪地问:“我说你可不像会参加这种慈善拍卖的人啊,MASK是打算插足慈善业了吗?”

我摇摇头,说:“不,我对它的主题毫无兴趣,我只对参加它的人感兴趣。”

这是我唯一能见到莱恩的方法,这个由金融大亨康伯特家族举办的慈善晚宴,邀请了许多政界名流参加,莱恩也在其中。

他不一定会理睬我,这我充分明白,但就算这样我也想要见到他,我是那样的、那样的思念他。

到了宴会当天,我和德卡里奥一同出席。

我远远地就看到莱恩和别的人说话,当他目光触及我的时候,表情实在无法称之为愉快,那一瞬间就冰冷下来的眼神,让我即伤心又尴尬。

他看上去憔悴了一些,肌肤没有以前那么有光泽,似乎连发色也黯淡了不少。我不知道他在为什么而烦恼,但我希望那些烦恼都能远离他。

不过说到憔悴,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巴里的离世让MASK内部乱成一团,要梳理清楚需要不少时间和精力,我已经好几天连续只睡两三个小时了,现在恐怕只要给我一张床,我就能在一秒内睡死过去。

“等等,你没问题吧?”德卡里奥担心的拉住我的手臂。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为了清扫一批背叛者,几天前我被一名叛徒用匕首刺中了腹部,虽然已经缝合了伤口,但并没有这么快愈合。

“放心,我没事。”我向他保证,还拍了拍腹部证明。

德卡里奥吸了口冷气,扯住我惊道:“你不要乱来!”

我无辜地看着他,最后他叹了口气,甩手让我快滚。

如果有让莱恩马上爱上我的魔药,德卡里奥一定会不计代价为我求来,他简直快要无法忍受我像植物般随时都要枯萎的样子了。

“哥哥,最近还好吗?”我走到莱恩那边,保持安全有礼的距离,微笑着问他。

莱恩静静地看着我,就在我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的时候,他才吐字优雅地开口,内容却冷酷透顶。

“我说过‘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句话吧。”

我的哥哥,从来不会留一点情面。

心犹如被冰锥穿过,猛烈的疼痛让我的微笑都带着颤抖:“我很抱歉,无论是这次,还是……”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他冷硬地打断我:“不要再做多余的事就行,隆巴迪先生。”

他竟然叫我隆巴迪先生,记忆中,他从没这么叫过我,最生气的时候也没有,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称呼的转变也会让人如此心碎。

我的笑容变得万分苦涩:“我只是……很想你。”

我只是很想你,我只是想要见一见你,我只是……爱你。

但以上这些,都是我单方面的、可悲的爱恋,莱恩根本不会在乎。

因为他不爱我。

他脸色变了变,有些可笑又有些痛恨:“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过去的几个月自己有多愚蠢和可笑,而我之前曾是那么的信任你。”

我愣在原地,为他对我的厌恶而无所适从。

他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他说话时气流的吹拂、每一个音节都使我战栗,我只要微微侧一下脖子就能亲吻到他。可他的话又太过可怖,让我整个人都像是被寒风冻僵的可怜人一样动弹不得。

我辜负了他的信任,损害了他的高傲,他将一辈子恨我,这是他对我的报复。

之后的晚宴对我来说就是场折磨,我完全无法从对莱恩的关注里分出一丝精力关注拍品。我的脑海都被他的人和话所占据,而他站的离我远远的,不曾看过我一眼。

“接下来这幅画作,由克默西雅议员先生提供,是他自己的创作,非常不错的‘蝴蝶破茧图’。”

我总算将视线移到了台上,只一眼就确定那是莱恩的画。他似乎特别偏爱蝴蝶,这幅画也是——硕大的莹蓝色蝴蝶,翅膀上的花纹诡异而繁复,一半已经破茧而出,优雅而美丽,另一半却仍在茧里,丑陋而狰狞。充满了极端的美学理念,非常的震撼。

“我要它,买下它。”我只对德卡里奥说了一句话。

他自然知道原因,什么话也没说就点了点头。

等到开始竞拍的时候,一开始还有些人和德卡里奥竞争,但到了最后,只有一位“13号”一直举牌,似乎也有着非拍到不可的决心。

我皱眉向着举牌的方向看去,发现竟然是个熟人——那个美丽如同纳西瑟斯的水仙花少年,海纳斯。他也看到了我,还朝我点头问好。

价格一直在飙升,逐渐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总算,海纳斯在看了一眼这边之后,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手在胸前款款行了一个礼,停止了竞拍。

当拍卖师一锤定音宣布画作归我的时候,我高兴坏了,反射性地想要回头寻找莱恩,却正好看到他匆匆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我略思索了下,跟了过去。

当我推开门的时候,莱恩从洗手池抬起头透过镜子里看到了我。他的脸上滴着水珠,有几缕金发垂了下来,领结也被他拆掉放在了一边,整个人性感而慵懒。

我看他看呆了,直到他不悦地问我有什么事,才回过神来。

“我……拍到了你的画。”

他将垂落的发丝抄到脑后,说:“我看到了,它其实不值那么贵。”

“不,它值!”

他嗤笑:“蠢货。”

我悄悄将门落锁,慢慢走向他:“哥哥,求你不要折磨我了……”

我边走边把身上的外套解开,然后是领带、衬衫,我把它们脱了丢在脚下,最后是皮带,我将它解下,折叠起来,恭敬地甚至虔诚地将它递到莱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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