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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之隔(245)

娄蝶说到这儿,接了岑词的话——

“所以,是啊,这样挺好的。”

现如今的娄蝶,再谈起前尘往事来,倒真是一股子云淡风轻了。

“心病就是这样,能不能迈过去那道坎,其实无非就在一念间。”岑词喝着花茶,轻笑,“就是,你的执念太重,治疗的手段也着实叫人费神。”

娄蝶笑着道歉,又诚心诚意地说,“我现在完全配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并不是说一场死亡预演就能解决司所有问题,心理疾病的患者需要规划出长年的观察阶段。

岑词说,“我会对你的心理状况进行重新评定,到时候会制定适合你的治疗方案。”说到这儿,她抬腕看了一眼。

“你还有事?”娄蝶见状问。

岑词偏头瞅着她,似笑非笑的,像在打量她,总之没开口说话。

娄蝶被她看得一头雾水的。

岑词换了个坐姿,面朝着她,轻声说,“这人啊,心里生病大多就是无法释怀不能得到,娄蝶,你其实是属于爱而不得。”

娄蝶闻言笑了,挺清淡的,“爱情这种事看缘分吧,像是你和秦总,都是很幸运的人能够找到彼此。”又挺好奇,“秦总怎么把你送过来就走了?他在这儿也有生意谈?”

岑词微微一笑,挺神秘的,“他要去接一个挺重要的人。”

娄蝶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

“作为你的治疗师,我是很乐意看到你现在的状态,无欲无求,怡然自乐。”

娄蝶是个聪明人,听出她这话里藏着的意思,迟疑地问,“然后呢?”

“然后,如果作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幸福。”岑词轻声说。

前后两句话其实也没什么,但娄蝶觉得岑词突然这么说肯定有因由,刚要开口问,就见岑词的目光朝她身后方向看过去——

“到了。”

娄蝶不解,回头看过去。

大门外有车轮碾压砂砾的声响,很快秦勋推了大门进来,娄蝶刚想说你俩这算是撒狗粮吗,下一秒她就蓦地怔住了!

跟在秦勋身后一同进来的还有个男人。

生得身形颀长而俊朗,举手投足又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娄蝶不可置信地看着进门的男人,呼吸渐渐加促,半晌后她喃喃,“司桥……”

紧跟着,又摇头,轻语,“晋茂……”

岑词在她身边轻声说,“晋茂很早之前就联系到我,他很想见你,但怕耽误你拍戏就没敢露面,后来听说你出事他很难过,甚至一度也有轻生的念头,我思前想后,还是瞒着你,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了。”

娄蝶缓缓起身,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岑词轻叹一声,“晋茂他跟分手后就把全部精力用在发展海外市场上,这些年他一直单身。”

娄蝶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晋茂一步步上前,看着娄蝶,就像是跨越千山万水、世间万川终于相逢,他深情低语——

“莱尘,我回来了。”

第249章 只看今朝

终于得空的时候,秦勋陪着岑词去了趟清寂寺。

在这之前岑词跟秦勋说了她那株领养植物的事,秦勋听了又诧异又想笑的,但见岑词一脸郁闷他就忍住了,跟她说,不就一株植物吗,回头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可不就一株植物吗,就算吃同类还能吃成什么样?总不能原本是栽在花盆里的,一吃植物的时候长腿跑吧。但亲眼见着唧唧后,不但岑词惊讶,就连秦勋也愕然了。

开的是那种碗大的花,赛白如雪,但花型十分怪异,每一片花瓣上都长了一根细长的须子,就跟耷拉着一条条白线似的,只要身边放了植物,那一条条须子就成了尖锐的针,迅速地扎进植物的叶脉里,没一会儿旁边的植物就枯萎。

而唧唧,花蕊就更加明艳。

寺里主持带他们去看唧唧时,唧唧已是打蔫濒临枯死状,周围都没什么植物,就独它一盆,孤零零的。老住持拿了一株植物上前,紧跟着唧唧像是长了眼睛和鼻子似的,总之感应到了,倏地伸出长须,很快,它又明艳如初了。

老住持说,“我们查了很久,都没查到这种植物的介绍,怎么说呢,它很会伪装,不开花的时候跟其他植物没什么差别。”

……

离开寺院的时候,岑词别提多后悔了,她就该坚持之前的决定,直接让寺里帮忙处理,自己还非得不是心思忍不住跑过来一趟,现如今看了,那叫一个闹心。

她跟秦勋感叹,“就像人似的,表面看着无害,伪装得挺好,一旦恶的那面被激发,殃及一片。”

秦勋被她的话逗笑了,轻声说,“想多了。”

岑词一个喘气,“有点难过,毕竟也是投入感情进去的。”

“我带你去花市,再买一棵。”

岑词摇头,“再也不养花了。”

**

再见到冷求求的时候,岑词突然又想起自己的那株唧唧,多像冷延,看着光鲜亮丽俊雅无害,实则心思叫人不寒而栗。

冷求求这次再来显然跟从前不大一样了,虽说还是有点抵触跟人有肢体接触,但熟悉的人倒是能应对自如了,像是岑词,不管是来拉她的手,还是给她倒杯咖啡,她都没表现出明显的排斥。

她来,更多是为了说冷延的事。

“他走了,南城这边的生意他找了职业经理人打理,我……”她低垂着脸,低声说,“没告他。”

岑词猜到了冷求求的决定,而且这些天都过去了,关于冷延的负面报道都没有。

“你确定他不会再骚扰你?”岑词问。

冷求求点头。

“冷霖跟他都翻脸了,我也把话说得明白,如果他以后再……我一定会报警。”

那天回去之后的事冷求求没说得太详细,实际上冷霖知道真相后气得都冲着冷延举刀子了,然后一拳拳打冷延。冷延就任由冷霖打,没还手。

末了,冷延问冷求求,“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跟我在一起?”

冷求求说,“除非你杀了我,否则这辈子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像是给了冷延一个挺沉重的打击,他说,那你报警吧,只要你心里舒坦。

报警这件事,最终冷求求和冷霖都没下去手,歇斯底里的伤害后,他俩想着的,还是那份亲情,虽说冷延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岑词看了冷求求良久,冷不丁问她,“在你心里,冷延只是你小叔?”

冷求求毫不犹豫地点头,跟她目光相对——

“岑医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很清楚,我就是把他当成小叔,其他的,我一概没想过。”

岑词想了想说,“不管冷延是坐牢还是离开,在你心里始终会有这道坎。你的病因就是这个,所以之后的日子除了配合我这边的治疗疗程外,很多时候还得靠你自己。”

冷求求点头,“我明白,总之谢谢你岑医生,这段时间以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