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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古典名著同人)[红楼+聊斋]我在红楼话聊斋(389)+番外

作者: 玄月扶摇 阅读记录

傅玉衡叹了一声,“在没有自保之力时,出色的容貌并不是福气,反而是灾难。”

若非自幼便容貌出色,她们固然改变不了被父母卖掉的命运,但很大概率不会被卖到青楼。

作者有话要说:

有错的不是她们的美貌,而是那个世道。

第185章 入随园

这个道理她们未必不明白, 只是很多时候,都不愿意深思而已。

因为青楼之中并非没有容貌普通的姑娘,很多人小时候生得玉雪可爱, 长大之后反而容貌平平。

但青楼并不是善堂,无论买进来的姑娘长大之后是倾国倾城,还是丑若无盐,鸨母一个都不会放过。

容貌好的被逼着去接客,容貌差的则是干各种粗活,吃最差的饭菜,每日里非打即骂。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进了那个地方,就别想着有一天好日子过。

在只有糟糕和更糟糕的境遇里, 她们美丽的容貌, 为她们争取到了稍好的待遇。

至少在容色衰落之前, 她们是被好吃好喝的养着,还有小丫头伺候着。

但这样的待遇绝不会超过三年,因为一个花魁的花期,最多也就三年。

等到花期过后, 那种憔悴和疲惫, 不到二十岁的姑娘看着就像是四十岁。

但这并不是苦难的终结, 失去了摇钱树地位的她们,会被鸨母转手卖给次一等的楼子。

为什么《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家喻户晓,还是有那么多青楼女子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在欢场中寻找救赎?

这些姑娘并不是傻子,她们太清楚了, 若不趁着花期逃出来, 日后就再难有机会了。

至于自赎自身?

别开玩笑了, 你一个弱女子,鸨母有的是手段摆布你。

傅玉衡给她们留了思考的时间,大约过了一刻钟,才继续道:“长得好并不是你们的错,错的也从来不是你们,你们是受害者,所以完全用不着自轻自贱。”

他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若说无耻,嫖_客和妓_女哪一个更无耻?

“但过于出色的容貌,的确容易引人注目,也容易招来灾难。”

傅玉衡叹道:“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犯错的人有恃无恐,没有犯错的人反而要承担恶果。”

有一个穿浅紫色对襟褂子的姑娘抬起了头,“傅五爷,我愿意去养鱼,也愿意去种地,您能让人来教我吗?”

那些姑娘们,有人露出了了然之色,有人却还茫然无知。

那个穿浅紫色衣裳的姑娘见状,解释道:“种地养鱼风吹日晒的,便是再美的容貌,用不了两三年,也就变得平平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若是能过几天正常的日子,这张脸要它何用?”

傅玉衡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那姑娘道:“奴家柳若梅,若梅是楼子里的妈妈取的,至于我原本的名字,早就不记得了。”

“原来是柳姑娘。”

傅玉衡知道她,她就是第一个被马介甫救回来的人。

“看来傅五爷是知道我的。”柳若梅笑道,“当初我身上起满了红疹子,有些地方都已经溃烂了。

我为鸨母挣了那么多钱,她却不肯花钱替我请个正经大夫。见我人不行了,就直接把我丢进了乱葬岗。”

这话立刻就引起了好几个姑娘的共鸣,她们纷纷附和起来。

“不错,我也是病得昏昏沉沉的,被丢到了乱葬岗上。”

“我是被龟奴打断了脊骨,那老虔婆伸手摸了摸,说是不中用了,就让人把我丢去喂狗。若非马公子来得及时……”

说到这里,这位姑娘说不下去,通红的眼眶里充斥着恨意。

幸福的人都差不多,悲惨的人却各有各的苦难。

有了柳若梅一个带头的,她们纷纷响应,愿意去种地养鱼。

傅玉衡道:“实不相瞒,我们夫妻与马兄,很早就在为诸位的日后打算了。

正好我有一个庄子,还没想好要干什么,得知了诸位的情况之后,便决定办一个旅游度假村。

里面开辟的有果园、有菜地、有稻田、还有鱼塘和禽场,正需要许多人手。”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神色更加真诚,“诸位姑娘放心,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会请人去教你们。

日后不管你们在哪个岗位工作,给你们开的薪酬绝对公平合理。”

“公平合理?”柳若梅问出了众人的疑惑,“给多少报酬不都是东家定的吗?这个公平合理,又从何谈起?”

傅玉衡解释道:“公平就是男女同工同酬。只要是做同一个岗位的,无论是男还是女,都能得到一样的报酬。

至于合理,主要是每月给你们开的薪水,在满足基本生活所需之余,还能有一部分结余。

并且,你们在我那里工作超过一年,每个月还会有一部分工龄工资。

这些都会写进合同里,合同一式两份,第一份的合同期限是三年。三年之后是走是留,全凭各位的心意。”

这在后世,也就是最基本的待遇了。

可在这个年头,单只是“男女同工同酬”这一项,就足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且不说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女子抛头露面,做和男人一样工的,就算是民国新旧思想冲撞最厉害的时候,那些女工的待遇也后世人瞠目结舌。

她们的工时普遍在十二到十四小时之间,但得到的报酬,却只有干同样工作男工的百分之六十左右。

是她们不够勤劳,不够肯干吗?

是这坑爹的世道,不肯给她们公平。

一个穿藏蓝衣裳的姑娘难以置信地问:“您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拿我们消遣吧?我们女人,怎么可能和男人拿一样的钱?”

傅玉衡道:“我们夫妻才是大东家,我们说可以那就是可以。如果谁有意见,你们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我这里有的是道理跟他们讲。”

说到这里,他又话锋一转,“当然了,若是有偷奸耍滑的,也是无论男女,一样的惩处。”

“什么惩处?”一个姑娘颤抖着问。

“扣薪水呗,还能怎么样?”傅玉衡笑道,“咱们家里可不兴打骂那一套。若是挨了打受了伤,岂不是要耽误干活了?”

他这话说的像个周扒皮,但姑娘们却都笑了起来。

她们在青楼里,不知道吃过多少鸨母调_教的手段,如何会不明白,这世上有的是既能让人钻心的疼,却又半点不留伤痕的法子?

她们笑了,氛围也一下子就随着她们的笑声轻松了起来。

傅玉衡笑问道:“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我签合同,成为我们随园旅游度假村的一份子?”

“随园?”柳若梅低声重复了一遍,“随缘呀,真是一个好名字。”

另有一个姑娘道:“咱们姐妹能聚在一起,可不就是缘分所致吗?”

她们便七嘴八舌地说:“我愿意签合同,什么时候能去干活呢?”

傅玉衡与徒南薰相视一笑,道:“合同早就印好了,想签随时可以签。至于什么时候可以去干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