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古典名著同人)[红楼+聊斋]我在红楼话聊斋(136)+番外
这一次,他主动放弃了角逐男主角,只是在里面饰演了一个配角,空出了更多的时间帮傅玉衡管理剧场。
用后世的话来说,他正在向场务发展。
而傅玉衡也兑现前言,直接给他开了每月十两银子的固定月钱。
若他还参演了话剧,还另有酬劳给他。
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抛开其余收入不谈,徒南薰作为傅家的当家主母,一个月的月钱也才十两。
卫氏与连氏这妯娌俩,月钱一样是十两。
唯有朱氏不一样,是二十两,从这一点上彻底区分了妯娌三个的地位高低。
对于这一点,卫氏和连氏自然是不会有意义的。
哪怕是爱斤斤计较的卫氏,也没敢在这件事上置喙过。
当然了主要是因为她心里清楚,在这个家里,她只有和连氏比较的资格。
而嫂子朱氏,才是当家人的亲娘。
傅玉衡给柳长春开出这样的高价,一是觉得柳长春值,二就是千金买马骨。
——看见没,只要跟着我好好干,大家都会发财的。
等大小角色基本敲定完,个人的剧本已经发下去之后,派出去找石家兄弟的家僮回来了。
他满面惊恐地回来了。
“五爷,小人从小到大,从没有听过这样的异事呀!”
却原来,他根据石家兄弟留的地址,一路找到其家乡之后,却被人告知,石家兄弟已经死了,而且是当着家乡父老的面死了两次。
第一次是在十年前,因村里一个泼皮辱骂他们的母亲,把老太太气得吐血而亡,兄弟俩把那泼皮当街打死。
谁知道,那泼皮也是个有后台的,他姐姐嫁的是县衙刑房的头吏。
官府立刻以打死人命的罪名,把石家兄弟缉拿。
在那刑房吏的运作下,竟是要他们兄弟二人双双赔命。
如此便也罢了,那刑房吏在兄弟两人行刑之前,竟还买通牢头戏弄他们。
牢头暗中告诉两兄弟,“有人觉得你们冤枉,暗中使钱营救你们。
等明日行刑时,刽子手会摸一下你们的脖子。到那时候,你们不必有所顾忌,站起身来直接跑就是了。”
只能说,求生是人的本能。
但凡有一线生机,谁愿意去死呢?
第二天行刑之时,刽子手果然先摸了他们脖子一下。
两人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跑,连身上的绳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反正等兄弟二人反应过来,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见身上没有绳索,对有人营救他们更是深信不疑。
自此二人流落异乡,轻易不敢回家,只是对家乡老母十分牵挂。
是的,他们俩不知不觉就是忘记了,自己的母亲已经被泼皮气死了。
甚至于时间久了,他们连自己为什么会在外乡卖艺,都模糊不清了。
只是有一点,“不能归乡”已经刻在他们心底深处,哪怕不刻意想,行为上也会下意识地遵守。
这一次他们得了驸马爷的赏识,也算是衣锦还乡,一路大摇大摆的回了村子。
凡认识他们的人,无不大惊失色。
因为他们两个的尸首,是同村人凑钱埋葬的。
村里的确有人同情他们,但谁又能对抗官府呢?
这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兄弟二人被斩首之后,凑钱替他们买了两副棺材而已。
等兄弟回到家里,见原来的老屋子已经大变样,有几个孩童在自家院门前玩耍,灶房还有炊烟袅袅。
二人不禁心生疑惑:就算母亲尚且健在,她一个老妇人,又如何有能力翻新房屋?
便在此时,一个妇人端着簸箕从灶房走出来,看见有两个青年男子站在自家院门口,不由唬了一跳。
“娘。”
玩耍的小孩中,一个头扎总角的男孩跑向妇人,亲昵地抱着她的腿蹭了蹭。
妇人温柔地摸了摸儿子头上的抓髻,把手里的簸箕放在木架子上,里面是晾晒的萝卜干。
捞起围裙擦了擦手,她才领着儿子上前,对二人行了的礼,有些忐忑地问:“不知两位壮士从何而来,到此有何贵干?”
石谷迫不及待地问:“请问这位娘子,这家的主人呢?”
那妇人一怔,茫然道:“我们就是这家的主人呀。两位是当家的朋友?”
石谷一急,刚要说什么,却被石渊拉住了。
石渊对弟弟摇了摇头,礼貌地问那妇人,“不知尊夫是哪一位?”
那妇人道:“我们这一个村子都姓石,我们当家的叫石山。”
“哦,原来是石山。”石渊挤出一抹笑容,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知这家原来住的老太太呢?”
石山是他们的堂弟,当年兄弟二人离家时,对方还没有成婚。
石山媳妇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两位是三大娘的亲戚吧?”
石渊拉住石谷,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了。
就在这时,一群穿着短褐的男人,背着锄头往这边走。
其中一个扬声问道:“孩儿他娘,你是跟谁说话呢?”
来着正是石山。
石山媳妇立刻露出了笑容,“当家的回来了?这两位壮士,说是三大娘的亲戚,来打听三大娘家里的事。”
一听说是打听他们家的事,这群刚从田里回来的人都停住了脚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这一家子可太惨了!”
“是呀,娘被泼皮气死了,两兄弟为母报仇,却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是呀,是呀,渊子和谷子死得冤呀!”
听见这一句,消散的记忆骤然回归。
是了,他们已经死了。
当年刽子手摸他们脖子,根本就不是让他们逃跑的暗号,而是每次行刑之前都有的流程。
为的就是让犯人产生应激反应,下意识的抻一下脖子,好方便下刀。
议论纷纷的人群,忽然有人惊呼起来。
“呀,他们头掉了!”
却是两兄弟突然倒在地上,头颅如皮球般滚出老远,腔子里各喷出一蓬热血。
不提这些在场的人被吓成什么样,便是那听了转述的家僮,此时再说给傅玉衡是,仍旧牙齿打战。
“五爷呀,当时小人就吓得腿软,若不是有人扶着,连站起来都难。”
傅玉衡听得目瞪口呆。
——真是聊斋世界,无奇不有呀!
这时候,他想起了那日马介甫前来告辞,曾与石家兄弟擦肩而过。
那一天他就觉得,马介甫对石家兄弟的关注过于多了些,而且还说了好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此时再回想起来,什么“不可说,不可说”,不就是“天机不可泄露”的另一种说法吗?
也罢,吃了这次教训,日后再遇见让马介甫这个狐仙特别关注的事,他就要多想想了。
“那他兄弟二人,这一次可有人收尸吗?”
那家僮连连摆手,“不用收尸,不用收尸。官府的人来了之后,他兄弟二人的尸体便化作青烟散了。若不是地下还有两滩血迹,谁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