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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162)

平生往后又看一眼,转过头望着火光轻声喊了声爹,眼泪也跟着流出来。

火光渐灭,秦荆娘站了起来,她拎着竹篮拉着平生跟着前面的脚步声往村里走。

夜里,她闭着眼跟闷不吭声的男人说:“平生若是连亲爹都忘了,你就不担心你百年后他也这样待你?”

于来顺不吭声,过了片刻翻过身,说:“等平生长大了,中元节让他一个人去烧纸,或者跟他姐他哥一起。”

秦荆娘默然,他也不吭声。

“好。”她轻声应了。

……

天明,齐阿奶起床先收捡摆在堂屋里的鱼鸡和粘稠的粉,夜里不热,鸡和鱼还没坏,放锅里多蒸一会儿也能吃。她开门端起放在墙根的三碗饭,倒进泔水桶洗了碗就开始做饭。

心意已尽,一觉醒来,活人还要照旧过日子。

抹了盐的鲣鱼用水桶压了一夜,多余的水分都压出来了,海珠起床后喊上冬珠和贝娘,三人拉着木板车去海边,她打桶海水拎回来,冬珠和贝娘留在海边撬蚝壳。

海边的沙滩上还留着火纸燃烧后的黑印,早起的人又精神抖擞地忙起了生活。

海珠刚到家,齐老三把水桶拎下来,拎着桶拉着木板车急匆匆出门去河上游打水。

海珠动作利索的把腌过的鲣鱼放进海水里洗去盐分,鱼嘴上串上绳子挂起来,用海水里的盐分腌鱼味道是最好的。

鱼都晾起来了,她又马不停蹄去街上买肉回来,冬珠和贝娘回来了也各忙各的,一个淘米煮粥卤海菜,一个坐在院子里哐哐切韭菜。等海珠买肉回来,院子里就响起二重奏。

“姐,等我卖完了饼,我把九连环给平生送去。”冬珠出声。

“行。”海珠随口应了。

肉馅拌好,齐阿奶端饭出来,蒸鸡已经被切成小块儿,骨头也剔了,码在米粉上,再浇点葱油,味道正好。

食客已经来了,海珠跟齐老三匆匆吃几口饭就端着盖帘过去了。

冬珠和风平吃完,跟贝娘一起拉车去摆摊,潮平也想去,又怕被他奶揍,他不高兴地撅着嘴坐椅子上甩腿。

齐阿奶跟齐二叔都只当没看见,两人忙着一人擀馄饨皮,一人包馄饨。

直到日上三竿,过了早食的点,一家人才清闲下来。

冬珠回来拿了九连环带着风平去红石村,姐弟俩到的时候于来顺也在家,他琢磨了片刻,寻了个由头出门。昨夜是中元节,这几个孩子没爹,估计的想娘了过来的。

冬珠的确是想她娘了才过来的,她来了也不怎么说话,就坐在院子里看风平教平生玩九连环,看她娘忙里忙外地洗衣裳刷鞋。

“冬珠,你吃枣子啊。”

“好。”冬珠拿起一颗枣咬一口,慢慢嚼。

一直坐到晌午,坐到于来顺买菜回来了,她拉着风平要走。

“在家里吃饭,你俩别回去了。”秦荆娘一手扯一个,“来我这里还客气什么?你们回家又没事做。”

于来顺站一边看着,他推了平生一下,平生过去抱住冬珠的腿不让她走,他知道谁说话管用。

冬珠和风平只得留下来,一旦认清了她娘不单单只是她娘的事实,冬珠坐在院子里看厨房里的两人说笑斥骂,也没那么难受了。

“二姐,我们偷偷溜走吧,我想回去。”风平坐立不安。

冬珠摇头,摸了摸弟弟的头,说:“那样不礼貌,我们吃了饭就回去。”

有要去私塾念书的理由,两人吃了饭顺利离开,秦荆娘要送冬珠和风平回去,不过走到村口冬珠就让她回去,不让她送。

“这条路我们走过很多次了,不会有事的。”冬珠说,“娘,你回去吧,我们都大了,你看我姐跟我奶都不操心,晌午人没回去也不见来找。”

秦荆娘有些诧异,这丫头很久没这么轻松自在的跟她说话了。

“那行,你俩往后想过来就过来,什么时候都行。”

冬珠点头,她拉着风平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路她回过头。

秦荆娘还没走,见她转过头,她露出个笑。

“娘,你好好的。”冬珠说。

秦荆娘的眼泪眨眼就掉下来了,“回去吧,少胡思乱想。”说罢转过身,眼泪流进了嘴里,她重重擦掉。

冬珠一直介怀母亲改嫁,到现在接受了,她该高兴的,然而却轻松不起来。秦荆娘心里明白,冬珠是放弃了,放弃了对“家”的执念,那个口口声声说“我们才是一家人”的小姑娘不见了。

半片黑纸灰被刮到脚面上,秦荆娘怔怔地看着,她轻声说:“你若是有灵,就好好保佑四个孩子,你不是个好爹,我也不是个好娘……”

“二姐,娘还在村口站着。”风平回过头,“我看见她哭了。”

冬珠没回头看,她领着风平去了海边,兜起衣摆捡一大捧石子,随后坐在石头上拿石子往海里砸,咚咚的声音像极了心跳。

风平也跟着砸,石子一个个落进大海里,他心中说不出的感觉也跟着消散了。

“走了,去私塾了。”石子砸完了,冬珠起身拉着风平离开海边。

“风平啊——”

“啊?”

“没事,就想喊你一声。”冬珠箍住弟弟的脖子,“你背我走。”

第115章 海上的落日余晖

门口响起脚步声, 海珠在烟雾里抬头看一眼,见是冬珠和风平,她随口问:“娘给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炒了一只嫩公鸡, 蒸了条鱼, 一盘炒鸭蛋,一盘炒菜心。”冬珠进屋喝水,她掀开锅盖,锅里什么也不剩, 她问家里晌午做了什么。

“没你俩吃得好, 喝了水去睡一会儿, 到时辰了我喊你们。”海珠抓把半湿的茅草捂在火上,给鱼翻个面继续用烟烘。

冬珠和风平先后过来看一眼,姐弟俩脱了鞋子站水缸边, 舀水冲冲脚, 从墙根拿下换洗的旧布鞋穿上,沓沓地开门进屋去睡觉。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带着青涩味的草烟徐徐升空, 干巴的鱼皮上也染上了烟火草涩气, 紧实的鱼肉被温热的烟雾熏干,熏得半熟后, 海珠用布擦去鱼皮上落的草灰, 又给挂在绳子上,悬挂在太阳底下晾晒。

齐二叔在屋里咳了一声,海珠抬头望天, 又看一眼院子里的阴影, 她出声喊:“冬珠,风平, 该起了。”

说罢舀水洗手,进厨房倒碗尚有余温的开水端去齐二叔的屋里,潮平躺在床里侧撅着屁股还在睡。

昨晚从海边回来后,到了该睡觉的点,他一反常态地站院子里不进屋,齐阿奶喊了好几声,潮平才支支吾吾说要跟他爹睡。今天晌午吃过午饭一撂下碗,他就颠颠躲进了他爹睡觉的屋。

海珠拍了他一下,“起了,你二姐跟你大哥回来了,要去私塾了,你去送一送。”免得他白天睡久了夜里闹腾。

冬珠听到声探头进来,见海珠在推齐二叔坐起来,她赶忙去帮忙,姐妹俩合力把木板靠背推起来卡上环扣。

齐二叔接过碗喝半碗水,跟潮平说:“晚上去跟你奶睡,你跟我睡我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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