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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门(39)+番外

“他若回来,让他来找我。”陆璘说着,将杨湾盗窃杀人的卷宗放到了一旁,而那里已经放着另外好几本卷宗。

杨钊想,这下黄盛得挨训了。

谁知陆璘接下来就问:“前日让杨大人清点核算的库银账单好了么?”

杨钊直流冷汗,心想这不才两天吗?一边则连忙回:“快……快了,还有些没核算完。”

“好,核算完了给我。”陆璘说完又低下头去看旧案卷宗,倒没说别的。

可杨钊早已着急起来,立刻就拿出之前才做了开头的账单继续核算起来。有了这么个勤奋的上级,他和县衙一众官员有得忙了。

谁知忙活到正午,正要用午饭,杨家来了个小厮,急匆匆进县廨道:“老爷,不好了,夫人刚才在在院里摔了一跤,摔得严重,直喊肚子疼,让小的赶紧来叫老爷回去。”

杨钊急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起身,连忙朝陆璘道:“大人,内人有孕在身,正要临盆,这一跤恐怕非同小可,下官……”

“你赶紧回去,夫人安危要紧。”陆璘说。

杨钊连忙随下人一同出去,一边问道:“请大夫了吗?”

“请了,这会儿施大夫应该已经到了。”小厮说。

杨钊急道:“快快快,乘马车回去。”

午饭,县衙的官员与吏员都在食堂用饭。

都是熟识的老同僚,县尉主薄几人谈起杨钊来,说道:“也不知杨夫人此时情况如何了。”

另一个也叹声道:“是啊,前几天阴雨,路上怕是还湿滑,一时不慎就摔跤。”

“没事的,我听人说那馨济堂的施大夫号称‘小医仙’,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医术比她师父还精湛,且擅长女科,遇到安胎接生之事常能转危为安,不会有大碍的。”有人劝说。

陆璘安静听着,不由想起昨夜也听过“小医仙”这个名号。

那个执灯的纤细身影,身为女子,却能在安陆有这样的名声与口碑,着实可敬。虽与杨钊不过共事几日,他也盼望杨夫人能平安无事。

到下午散衙前,杨钊却又来了,面带喜色,走路生风。

同僚见他的样子,便知道他夫人是逢凶化吉了,陆璘也关切道:“杨夫人一切可好?”

杨钊按捺着欢喜,说道:“劳大人挂心,一切安好。内人因摔跤而早产,倒是有惊无险,平安生了个儿子。我想着连日耽搁,账册还没做完,所以过来,顺带向大夫报个平安。”

陆璘回道:“杨夫人才临盆,大人理当守在家中,账册的事也不急于这会儿,大人这两日也可告个假,多陪陪夫人。”

杨钊连忙道:“多谢陆大人,家中倒也无事,内人说有施大夫在倒让她安心些,也请了乳娘,嫌我在一旁碍眼,把我赶来了。”

陆璘轻笑,没说话。

杨钊内心觉得这新知县虽清冷疏离,却也不是个刻薄的人,不由让他顿生好感。

他有心与陆璘拉近些距离,便说道:“说起来,听说这施大夫以前的夫家就是京城里做官的,兴许陆大人还认识。”

陆璘淡声问:“是么,是哪一家?”

“是哪家我倒不知道,兴许我夫人知道。”杨钊说完,有些暗恨自己起这个话题,自己却又不知道,便搜肠刮肚想了半天,说道:“反正她姓施,闺名一个菀,据说是祖辈订下的婚事,朝廷下放的一个官到了云梦泽,碰巧被施家爷爷救了命,两家便许了婚事,后来施家爷爷病故,施大夫便去了京城,隔了几年回来,说是与京城的夫家和离了,在这儿做起了大夫。”

陆璘抬起头来,看向他,一字一顿道:“你说她叫,施……菀?”

第27章

杨钊非常肯定地点头:“对,是这名字,我夫人就信她的医术,与她熟悉,都是我夫人说的。”

尘封的记忆浮入脑海,陆璘想起来那个与他做了三年夫妻,然后要了五百两银子与他和离的女子。

施菀,这是她的名字,杨钊口中的施菀,就是这个施菀吗?

记忆里,她总低着头,一副怯懦谨慎的样子,丝毫不像他们口中救死扶伤的施大夫。

但他记得她爷爷的确是行医的,也的确是在爷爷贬官至云梦泽时相识,从而订下婚约。

见陆璘一直不说话,杨钊自己道:“想必是京城的官多,大人不一定知道,再说也不一定是和离,说不定是那大户人家找了个理由将人休了,毕竟她也没娘家,没处申冤,回头我再问问我夫人,看她夫家是姓什么的。”

陆璘没回话。

杨钊以为他是对这种话题没兴趣,便闭嘴了,没想到隔一会儿,他突然问:“她是什么时候到你们县城的?”

杨钊问:“施大夫吗?”

“嗯。”

“听我夫人说是四年了,前两年还是学徒,可医术着实好,后面就自己看诊了,还带起了徒弟。”杨钊说。

陆璘再没问什么。

傍晚,杨钊见陆璘放下公务回去休息,自己才收好东西回家去。

施大夫早已离开了,新生的小儿子睡得正香,杨夫人精神倒还好,围着抹额,靠坐在床头,将孩子放在边上,自己怜爱地看着。

杨钊也看了看儿子,见他身体瘦弱,不由问:“这孩子早产快一个月,这么瘦,会不会体弱?”

杨夫人回道:“不会,施大夫看过了,说孩子一切都好,悉心照料,别冻了,过个把月就胖了。”

杨钊点点头。随后问:“说起来,施大夫在京城的夫家姓什么,你知道吗?”

“姓陆啊!”杨夫人说。

杨钊愣住了,不敢置信道:“姓……陆?”

杨夫人很快道:“是啊,她倒是很少说起京城的事,但我不是和那李夫人一起玩吗,周广祥是她叔,她知道得清楚,京城那户人家就是姓陆,挺大的官,好像是什么部的尚书。”

杨钊出着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陆大人姓陆,而且他爹,不就是吏部尚书吗?

京城还有别的姓陆的尚书吗?

似乎没有,难不成施大夫嫁的就是陆大人家?

该不会,是他什么嫂嫂或是弟媳吧?

这时杨夫人感叹道:“施大夫一个孤女,又没娘家做靠山,去了这种人家不定怎么受折磨呢,那些富贵人家的婆婆,佛口蛇心,磋磨起人来那是外面都看不出来的。”

“这种话少说,小心祸从口出,得罪人不自知。”杨钊提醒。

杨夫人轻哼一声,不屑道:“我在安陆自个儿家里说几句京城里的大官,难不成人家还能听见?别说尚书,皇帝我都敢说。”

杨钊无奈,只好说道:“陆知县就姓陆,他爹就是吏部尚书,京城里的尚书,就他一家姓陆。”

杨夫人也愣了,将他看了半天,最后不敢置信道:“所以陆知县和施大夫……”

“不知道,我就担心这施大夫以前的夫家和他们家是什么关系,所以你别说天高皇帝远,说话还是注意些。”杨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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