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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门(131)+番外

非结果了他的命。

“这里的事,他们不会知道。”陆璘肯定道:“既然是被刺杀,那就要做全套,传去京城岂不是节外生枝?所以他们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石全又是沉默,犹豫不决。

陆璘道:“我希望我身边的人干脆果敢,若你连这点事也畏手畏脚,那就算了。但你已知道我的打算,今日就离开陆家吧。”

“我……我愿意!”石全心中一急,不由自主道。

陆璘直起身来,负手在后,看着他一锤定音:“那就如此定了。”

这桩安排,石全的任务最重,需要将张豹弄晕,再到吉庆楼成功刺伤陆璘。好在时间还有,县城路线并不复杂,吉庆楼也能提前踩点,陆璘还能故意留下逃生路线给他,算是里应外合,并不是太难办成。

到八月十五,张豹果真乘渡船来探监张万,甚至还在监狱内当着狱卒的面骂陆璘,差点和狱卒打起来,然后离开监牢,去了个小酒馆。

吉庆楼的晚宴在晚上戌时开始,陆璘没叫陪酒的青楼女子,只叫了舞乐,他主动朝赵襄敬酒,赵襄好不高兴,与陆璘关系又亲近几分,俨然当自己是陆家自己人。

张豹并没喝多少酒,带着微醺,往青楼而去。

张家被人告了那么大一圈,家底早就空了,他爹张万没再做捕头,他也没能耐在街上混,手上自然没多少钱,要找乐子,只能去一些不上台面的青楼。

其实以前那杨柳店还不错,不少年轻姑娘,现在杨柳店没了,只能去那胭脂楼,老的老,丑的丑,价格还贵那么多。

这又是陆璘干的好事,将杨柳店查封了,他摸了摸身上的匕首,只恨没机会,要不然他真要结果了那狗官。

胭脂楼和酒馆隔了些距离,要走一大段僻静小路。

张豹摇摇晃晃,一边唱着“俏冤家,想杀我,今日方来到……喜孜孜,连衣儿搂抱着……”一边往前走。

到黑暗处,前后无人,石全从背后过来,一把按住他腰间匕首,一把将一块浸了麻药的布帕捂住他口鼻。

张豹醉酒之下反应不及,又是被偷袭,顿时便没挣开,待反应过来,麻药却已开始见效,使不上力,没一会儿,人便蔫了下去。

石全又将他捂了一会儿,确认他倒下才松手,早已候在一旁的长喜与他一起,将人拖到了角落。

很快石全从他身上翻出匕首,和长喜道:“我先走了。”说完,将这儿交给长喜,自己往吉庆楼而去。

等到了灯火通明处,才能看清他贴了满脸的络缌胡,几乎将脸都快遮没了。

他进吉庆楼,店小二问:“这位客官可是用饭?有桌吗?”

他没回话,伸出手来,比了个一。

店小二看见他右手手背上的“龍”字刺青,不由怵了怵,道:“那客官这边请。”说着领他前去空桌上坐下。

中秋夜,吉庆楼几乎要满座,店小二招呼了一下又被别人叫走了,待回头,那手上带刺青的大胡子却不见了。

石全按陆璘的安排潜进官员们进行酒宴的雅间外。

从这里,能透过窗口清晰看到里面的二公子,他要从窗口迅速翻进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直冲到公子面前,将匕首扎入他左胸心脏偏上的地方。

不会致命,而且公子提前在里面放了封家书,隔着三四张对折的纸,他之前也在家演练过无数次,甚至买了猪肉来训练,能确保匕首扎穿信封,再往身体里扎进一寸多到两寸的样子。

这是公子给他吩咐的,但他觉得那太多了,准备到时力道再放轻一些,只扎一寸。

深吸几口气,平稳好心情,就在舞曲进行到高潮、所有人都看向中间的舞女,而陆璘往窗户这边投来目光时,他小跑两步从窗口翻进去,飞快掠至陆璘身前,一刀刺向信封所在的位置。

那儿特地做了标记,陆璘穿着一件飞鹤腾云纹圆领袍,信封就在那只飞鹤的位置,如果刺中飞鹤头部,那便是万无一失。

石全身手不错,加上提前演练好几天,也一早作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刀并未犹豫,直接刺中陆璘衣袍上那只飞鹤眼睛处,可以说是最佳位置。

但匕首刺进去那一刻,他即刻意识到不对,陡然看向陆璘,眼里尽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不是训练时的感觉,这衣服里没有信封……匕首根本就没有任何阻隔地刺了进去,全刀没入,他的手竟碰到了公子的胸口,烫的鲜血涌到他手上。

怎么……怎么会如此?

石全还怔怔看着陆璘,陆璘已瞪向他,示意他快走。

他这才回过神来,如果他在这儿被抓住,那便是前功尽弃,一切都完了。

于是他立刻松了匕首,头也不回往陆璘身后的窗口冲去,在陆璘身旁人惊叫之前,从窗口蹿了出去。

安陆这样的小县城,从未有过官员被刺的事,所以这儿的官员哪怕最大的知府也不会带护卫保镖,顶多就是一两个随从,以至于这吉庆楼内外都没有像样的护卫,陆璘遇刺,看见的人先是半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随后才是惊慌失措,叫喊的叫喊,躲闪的躲闪,最后还是几位掌管刑狱的司法参军、县尉等大喊“抓刺客”,领着随从一起追了出去。

五儿着急地去扶陆璘,只见陆璘脸色惨白,那一身鸦青色衣袍已经遍染鲜血。

“大人……大人……叫大夫,对,叫大夫,叫大夫!”五儿颤抖着大喊。

他之前并不知道陆璘的计划,此时骤然见到这情形,只觉大事不好,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才好。

陆璘抓住他胳膊撑住身体,沉声道:“去请施大夫来……”

赵襄等人早已抢了过来,急着扶住陆璘,查看他的情况,五儿和几位官员交待:“请还看着我家大人,我去找大夫!”说着便匆匆跑出去了。

五儿知道施大夫在新开的那家杏林馆,但据他所知,杏林馆八月十六才开业,也不知现在去请大夫请不请得过来。

他还是按陆璘的吩咐赶到杏林馆,却只在里面见到几个还在收拾的伙计和两名学徒,听他说找施大夫去看诊,那男学徒没好气道:“师父出去了。”末了又加一句:“和丰公子一起。”

五儿没心思在意他言语中的冷淡,又问:“那药铺里还有大夫吗?”

男学徒问:“你们家大人是什么事?”

五儿回:“被人刺了一刀,性命攸关。”

“什么?刺了一刀?”旁边女学徒吃了一惊。

男学徒也一脸意外。

五儿没时间同他们多说,只问:“这里到底有没有大夫?”

男学徒这时才道:“师父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快去馨济堂请周大夫,他也能看。”

五儿便不再多说,赶紧又往馨济堂跑去。

等五儿将周继请到吉庆楼,陆璘早已被扶到了客房床上,旁边围着一众官员,知道大夫过来,连忙让开。

周继即刻到床边,陆璘此时已将胸口的衣服全都染成暗色,躺在床上,额间尽是细汗,一声不出,只一下一下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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