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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胖子(66)+番外

季劫最怕的,就是别人提起他右手的秘密。

那样软弱、无力的季劫。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家里乌云遍布,可没过几天,季劫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过来送通知书的小哥还顺便递了几颗糖,说恭喜了。

管家父母举着季劫的通知书偷偷看,百看不厌,可怕伤了管天任的心,明面上从来没露出过稍微大一点的笑容。

季劫表现的很平淡,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就回东北了,把那天撩下的狠话用行动践行着。

管天任无比头痛,心想他不想和季劫一起复读,也不想跟季劫闹矛盾啊。自己明明知道季劫别扭的小性子,可以用更委婉的方式解决问题,却终究因为心情复杂,把这件事搞砸了。

管家父母安慰道:“没事,天任。小季的通知书还在这里呢,他肯定会回来。”

毕竟a大就在北京。

管天任拿着季劫的通知书,仔细端详,满足的叹了口气。心想,他们俩有一个考上了,就行了。

季劫在家里闷闷不乐,又犯起了老毛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出门。等他一个人呆够了,才下楼躺在沙发上,曲起一条腿,很无奈地对季文成说:“……我到现在,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无论是季文成的事,还是管天任的事。他没有关系,没有人脉,只能眼睁睁的围观,看着最亲的人痛苦。

而对于季劫这样的人来说,这比让他自己痛苦更让他难受。

季文成坐到季劫身边。从季劫这边看来,父亲的背更驼了。

他也能安心老了。你看这一转眼,季劫都这么大了。

季文成顿了顿,说:“其实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什么都做不了。”

“……”

“你有帮天任的心,就行了。”季文成想了想,还是说,“可什么陪他复读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来。不是爸爸自私,而是你这样,给天任带来了太多的压力。”

“……”从来没考虑管天任怎么想的季劫一怔,从沙发上坐起来。

季文成看着季劫,拍了拍他的手臂,道:“我还有王律师的电话。要不今年暑假,让天任到他的律师事务所实习一下?反正他也没考虑好要不要复读。小伙子,那么高学历没用,真的能干才是主要的。”

“王律师……王思维他爸?”季劫一下子精神了,说,“行啊。等等等等,我陪他一起去……”

“你留下。”端着水果的季妈妈不乐意了,“刚回家就要去北京?男孩儿大了心就是野。——不许!妈快想死你了。”

“妈,我……”

“不许就是不许。”

季劫度日如年的跟家里待了一个半月,好不容易到开学的日子,他决定一个人回北京。

季文成现在还在监外执行,到北京不方便。家里人为了照顾季文成也不去了。季远非常不舍得,抱着季劫的腿哭得凄惨。

“果果,你都快成大孩子了,怎么还这样哭啊。”季劫哭笑不得。

比起弟弟,让他更哭笑不得的是母亲无意间提起的一句话。

“儿子,现在上大学了,有合适的女孩儿就要留意一点,看上了就处处,行不行?”

季劫没说话,但在回京的路程中,忍不住想,管天任这事儿要是被管家父母知道了怎么办?

再次见到许久不见的管天任,季劫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可实际上他们只是拥抱了一下,简单寒暄了几句,就沉默了。

季劫有点失望。他本人不是主动的类型,还在头疼要怎么搭讪,一回家季劫就被管天任急急拉到卧室,按住脑袋结结实实亲了上去。季劫顿时想,妈的,果然很激动。

第50章 番外,副cp慎入。

杨怀瑾一直都喜欢女人。漂亮的,软的,一牵手就能拉到怀里,然后低头闻女人头发的香味。

他觉得这才是正常的。虽然偶尔也会看着季劫感叹:姑娘都没他长那么好看。可心里从没觉得自己会喜欢男人。

男人,不软,甚至是有些强硬的,跟自己一样下面长着那东西的男人。

杨怀瑾觉得哭笑不得,甚至手足无措,想了想,按住唐括的头,说:“不行。”

“……”

“你不能喜欢我。”

唐括的纠缠让杨怀瑾意想不到。他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富家子弟对待感情都是游戏一般的态度,养嫩模啊,包明星啊,这才是唐括该干的,而不是对着他一个大男人纠缠不清。就算唐括是天生的同性恋,对象也不应该是自己。

杨怀瑾的家族世代都是军人出身,到杨怀瑾这代也不例外,刚满月抓周的东西不是笔不是本,而是枪,子弹,玩具匕首,指南针。

尽管杨怀瑾性格懒散,但在家里的管教下,行走、坐姿都有板有眼,站直了跟松树似的,唐括喜欢自己什么?

很快杨怀瑾就自以为是的知道他喜欢自己什么了。一开始杨怀瑾看唐括个子高,以为他是上面的,后来发现他打扮越来越怪异,没想到竟然,可能是下面的。

杨怀瑾一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还记得自己与唐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唐家财力雄厚,商政两方都占有不动之地,在东北是不能忽视的家族,只要是想往上面走,都不能回避与唐家的交情。父亲坐在客厅跟唐叔叔谈事,杨怀瑾觉得无趣,四处走了走。唐家面积太大,到处都是毕恭毕敬的清扫人员,杨怀瑾走着走着,下意识往没人的地方走,结果就看到了一间虚掩着门的房间。

杨怀瑾轻轻推开门,就被房间里刺眼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就看见一位穿着洁白衬衫的年轻人,衬衫领口很高,把他的脖子都遮住了。杨怀瑾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下,顺势向前走,偏头向右看,说:“这阳光还挺好的啊。”

尽管瓷地板晃了他的眼睛。

杨怀瑾看那年轻人长得严肃,就笑了笑,客气道:“你是唐括吧?我叫杨怀瑾,今天跟我爸来。第一次见着你呢。”

杨怀瑾一向自来熟,喜欢跟陌生人聊天、打交道。

谁知那唐括一言不发,有些冷漠地盯着自己。饶是杨怀瑾这样的人也不由觉得尴尬,于是伸手摸了摸鼻子,等了一会儿,刚要说离开的话,就看唐括以一种很微妙的方式笑了,说:“你好。”

“……”杨怀瑾被他的皮笑肉不笑弄得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说这男的不好对付,肯定满脑子算计。看着就狡诈。

房间里都是消毒水味儿,杨怀瑾带着有些不舒服,向前走了两步,问:“要不要开窗通风?”

唐括看着杨怀瑾越走越近,没说话。但紧紧交叉握住双手。杨怀瑾顺势一看,呵!吓一跳,那手是怎么了?手背皮肤干枯的地方像是老人,零星有不少小的裂口,上面还有凝固的血液。要不是那双手白皙、纤细,真要让杨怀瑾联想到父亲书房里睁着眼睛渴望读书的山村小孩的手。

但是唐括……唐括啊,那个十五岁就开始着手家族企业,冷静、强悍,头脑灵活,有敏锐商业眼光的唐括,怎么会有这样一双手?谁敢让他像山区小孩一样砍柴负重?疯了吧。

杨怀瑾脑海里一瞬间飘过无数吐槽,走路就慢了一些。

就在他要靠近窗户时,唐括突然开口了,吓得杨怀瑾一哆嗦,差点跳起来。

唐括额边都沁出了细汗,他看上去如临大敌,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说:“……还是别开了。”

杨怀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啊,行,不开。”

这时有唐家的负责人员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往这边走来,有些害怕地小声说:“杨先生,杨先生,那边是不能去的。”

唐括微微提高声调,道:

“没事,让他在我这边坐一会儿。你躲开。”

‘你躲开’三个字说得威严之余,又不让人觉得怠慢,想那唐括年纪轻轻就有一家主的风范,实在是不简单。唐家总共有几个儿女?唐括算是长子了吧。光看长子如此,就知道唐家日后三十年内不会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