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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胖子(65)+番外

可自己儿子多倔他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腿快被季文成打断了,季劫哭都不哭一声,挨揍挨骂随便,就是不干!季文成急了,咳嗽两声,道:“爸爸就等着看你上大学的那天呢……你这么拖拖拉拉,万一爸爸改天有个毛病……再也不能……你想过这种情况吗?”

季劫声音都哑了,他说:“爸,你等我一年,就一年。”

“……”

“我就俩朋友,我要是不陪他,管天任就真的是一个人了。他只报了一所大学,他要没书读了。”

不光是学业上的事情。感情上也……那时候,季劫想了很多。

他觉得高考真能锻炼人啊。简直要把他性向给强行改了。不过这念头也只是闪了一下,季劫还是觉得尴尬。

他在想,管天任,管天任要没地方读书了。那个管天任,那个文文静静,书生气十足,希望日后学法当律师的管天任。他怎么能不上大学呢?

季文成沉默了。他听出季劫声音里的委屈,心想这时候不支持季劫还等什么时候呢?自家儿子有多讲这些可笑的义气,有多……有多渴望别人的爱,他最清楚不过了。

他只能妥协,叹气,说。

“……那好吧。”

管家和季家几乎都被季家强硬的态度折服了。唯独管天任没有。管天任第一次对季劫吼,他说:“你跟着我做什么?你不怕我把变态的东西传染给你吗?你离我远点!我告诉你我不想!我不想跟你一起复读!每次做什么都要做两份我受够了!”

季劫很冷静,说:“好,那这次换我来做。”

说完他还对管天任说:

“你别嚷,我们一起看看这些学校。你看哪个比较好?”

租给何静的别墅,每年一月份都会打来六十万存款,不仅能满足季劫和管家最基本的生活,有时还会有剩余。那些剩下的钱足以付管天任和季劫的复读费。

更何况,向他们俩这样高分复读的学生,实际上根本就不用交复读费,自然有学校争着抢着要他们。

尽管管天任脾气温和,但面对这种打击,还是忍不住的暴躁起来。他这么温柔的人,竟然跟父母和季劫吵闹,虽然吵完自己就崩溃了。他压力太大,情绪不能疏通。

季劫毕竟才十八岁,实际上还是幼稚,不明白是自己的执意陪伴才给管天任那么大的压力,反而用自己的陪伴来安慰他,弄得管天任更焦躁,更乱发脾气。

季劫拉着管天任一起到复读学校参加了暑期培训,工作人员看到季劫的高考成绩都惊呆了,心说你这成绩上哪所大学不行啊?干什么跑来复读?

管天任简直无奈了。他上课时心不在焉,放学就在网上搜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季劫实在是好奇,有一次就走到管天任身后,扶住他的肩膀,说:“你在看什么?”

管天任回头看季劫,站起身,说:

“季劫,我在想一件事情。”

“嗯?”

“我不想复读了。”管天任说,“我不想上大学了。”

第49章

季劫看着管天任,过了一会儿转身就走,心想到现在了你还说这些,真是没意思透了。

管天任连忙追上去,在季劫要走出门之前一把将门关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整个人都贴在季劫后背上。

季劫忍不住了,大喊一声:

“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管天任说:“怎么了?我真觉得,我不想读大学了。”

“你不想?”季劫转过身,捏住管天任的肩膀,道,“你知不知你应该做些什么啊?”

“我知道。”管天任很认真地回答,“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想浪费时间。从现在开始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做什么?”

“做好多事情,你别管了。”管天任向后退了一步,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想当律师。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司法考试是不需要有大学文凭的,我完全可以自学,反正现在……呃,季劫你别走。”

他看季劫转身推开门要走,连忙用力按住门。

“我不信你说的话。”季劫道,“你别找借口。别给我,或者给自己找借口。”

季劫顺手一抓把管天任抓到前面,两人面对着面,季劫问:“你给我说实话,你想不想上大学?”

“……”管天任张张口,想说话但没说出来。

“那就行了。”季劫说,“你不用说。我会陪你的。”

听到陪你这个词,管天任一下子就怒了,几乎要和季劫打起来。季劫惊愕的没来得及还手,一下就被压到地上。

“陪什么陪?季劫你是小学生还是小女孩?这种事情用陪吗?”管天任脸都红了,气得,“我为什么不想上大学啊?就是因为你!你这样我怎么复读!我怎么办啊?!”

管天任声嘶力竭,毫不留情,季劫都愣了。

管天任趴在季劫身上,定定看着季劫。季劫反应过来后下意识想占领高地,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季劫一边压管天任一边说:“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

“你经常来看我不就行了?”

“我不能这么不讲义气!”

听到这话,管天任突然放弃了挣扎,季劫也从地上爬起来,郁闷地大喊几声,道:“为什么我想做什么你都拦着我?难道你不应该是最理解我的人吗?万一现在是我没考上,你会怎么样?”

管天任站起身,掸掸土,没说话。

季劫靠在墙上,剧烈喘息,大热天的,一身是汗。

管天任也努力平复着呼吸,过了一会儿,道:“所以,季劫。你之所以陪我,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你要的哥们义气,是吗?”

季劫看着他,也不反驳。

管天任朝季劫那边走,突然扑上前压住他,然后用力咬住季劫的唇。

这是他第二次突然袭击了,季劫和他推搡着,但那人死死攥住季劫的衣角。两个成年男性的力量相差并不悬殊,很快两人就翻到在床上。

季劫尝到了血的味道,激烈挣扎中没有痛感,不是自己的,就是管天任的。

但管天任一点都不退缩,亲得执拗,动作粗暴,但接触过程中,有什么东西‘吧嗒吧嗒’落在季劫的脸上。滚烫,湿润。于是季劫不挣扎了,他安静下来,甚至伸手抱住了管天任的后背。

其实管天任也害怕啊。他对这个社会的认知度为零,该有的一切技能都没人教他。更让他害怕的是他爱的人并不爱他。

季劫把此刻的亲吻完全当成了安慰,忍耐着和自己兄弟接吻的怪异感受,直到分开,才擦了擦湿润的嘴角。

管天任说:

“我要的不是你的义气。我要你的……爱。你还不懂吗?”

季劫一直擦一直擦,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管天任打断了。

管天任拿起季劫的右手,用手指划季劫右手手心深红色的线,缓缓道:“季劫,我不想逼你。但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了不出国做过什么事吗?你觉得无能为力的事情,我同样也无能为力。但你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管天任亲季劫的右手,道:“我一个人复读,或者不复读直接去找工作。这两个选项,我想自己选,你别干涉了行吗?”

季劫受不了他一直亲自己,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冷静地看着管天任。

季劫许久都没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过管天任了。管天任心里难受,说:“其实我最不想胁迫的人就是你。”

“……”

“你也不要逼我。”

季劫突然就怒了,大猫一样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说:“对!什么都是我的错!我想陪你是我的错!你……那什么我也是我的错!反正都这样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随便吧,不关我事!”

愤怒中的季劫完全丧失理智,推开管天任就往外走。管天任这些天心情不好,说出的话也不知不觉带着火药味,此刻才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