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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女配就要为所欲为(98)+番外

刚刚进入别墅区,池霜就看到了经嵘,于是让刘师傅停下,她推开车门下车,语气轻快地喊了一声:“老经!”

经嵘手里拎着片落叶观察装忧郁,他比起她第一次在园子里见他时老了很多。

那时候他三十四岁,今年都快四十六岁了。

经嵘笑了起来,眼角也有很深的褶皱,全都是岁月的痕迹。他不疾不徐地走来,上下打量她,以长辈般那欣慰的口吻说:“又长高了。”

池霜翻了个白眼,“我以前在你眼里得有多矮啊,每次见我都说这句话。”

她顿了顿,又关切问道:“佳茗姐好点没?”

“还不错。”

经嵘已经懒得再纠正她这错乱的称呼了。

有事要他出力的时候,就叫他老师,没事的时候就叫他老经,反而喊他的妻子为“姐”。

那会儿,池霜还小,才十六七岁,初次拍电影对一切都稀奇的很,沈佳茗来剧组探班,对人情世故还懵懵懂懂的池霜就被一个前辈忽悠着喊“佳茗姐”,剧组的人都被逗得乐不可支。

沈佳茗搂着池霜哈哈大笑,行!以后就这样叫!

提起妻子,经嵘眼里满是深厚的情意,“听说你要过来就一直在念叨,看我在家里呆着恨不得我走两里地去接你,也就你有这个待遇了。”

池霜偷笑。

师生二人往别墅方向走去,经嵘见池霜一脸欲言又止,顿时警惕地问道:“怎么,要借钱?”

不等池霜反驳,他立刻残酷地说:“超过五位数您啊最好别开口,我没私房钱。”

“……”池霜沉默两秒,“那我要借九千九。”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屋子。

沈佳茗被月嫂扶着从卧室出来,经嵘赶忙过去扶着她,“小池又不是外人,你快去休息。”

“就是,佳茗姐,你这才出院呢。”

池霜去了洗手间,将双手洗净后这才去了主卧,一整天她都呆在这里,直到傍晚时分才要离开,经嵘送她走出院子,快入冬了,天黑得早,才八点多已经一片黑漆漆。

经嵘手插裤袋,微笑着看她,“感觉你一天都不得劲,怎么,遇上什么事了?”

池霜抿唇一笑,“干嘛要这么敏锐!”

“不敏锐一点在你佳茗姐手下活不了这么久。”经嵘笑了笑,“说说?”

池霜沉吟了一会儿,却在经嵘鼓励的眼神中狡黠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哦!这里已经有答案了。”

其实她更想指的是她的心。

说着,她又朝前走了两步,冲他摆摆手,“走咯!”

人为什么要从别人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呢?

她的确不喜欢一段一开始可能就会进入倒计时的感情。

谈恋爱就像是开盲盒,结果无外乎也只有两种,分手与相守,只是在没有揭晓之前,谁都不知道会抽到什么样的结果,她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盲盒是透明的,她提前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于是,她犹豫,不知道要不要伸出手去抽取。

可是、可是。

她问自己,如果孟怀谦的左手上有那样一道疤,他就一定是她未来的伴侣,无论如何,她都要抱着这样的信念与他相处吗?即便有一天她跟他之间出现了无法调和的矛盾、她已经不再喜欢他,她也要因为他是梦中那个为她挡雨的“丈夫”而选择妥协吗?

不,她绝不。

如果真的这样,她是否又一次进入了剧情布置的迷雾迷宫中。

她究竟是池霜,还是一个叫“池霜”的被剧情所控的提线木偶呢?

她不相信什么未来,什么狗屁剧情。

她只相信她的心。

当她的心里写着孟怀谦这三个字时,他手上没有那道疤,她也不会将他赶出去。

当她的心里没有孟怀谦时,哪怕他手上有那道疤,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驱逐。

经嵘立在夜色中,目送着池霜上车离开,她似乎一直没变,还是趴在车窗上一边冲他挥手一边大声提醒:“老经,收腹!注意身材管理,发福的男人没有魅力!”

他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回了屋子,跟妻子悠悠感慨:“她还真是长大了。”

已经不再是那个听他说“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时露出迷惘神情的小池了。

现在的她,会在迷茫之后变得从容而坚定。

沈佳茗莞尔一笑:“她本来就是个特别聪明的女生啊。”

孟怀谦在沪市以天价拍下了一颗粉钻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地也就传到了申钰君的耳朵里,事实上,他从未遮掩过什么,儿子生活上的动静怎么也瞒不过父母。如果说丈夫是冷眼旁观,那么她则是持观望态度,但总的来数,她跟丈夫的想法也没什么区别,年轻人心性不定,一切都是未知数,在还没有明朗化之前,百般阻拦未免太闲、太多事。

只是这次的事情,令申钰君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于是,她找了个理由提前丈夫几天回国。

孟怀谦自然也要回老宅陪母亲吃顿饭,下班后让司机开车送他回来,饭桌上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简单地用过晚饭后,申钰君提出散步消食,孟怀谦便陪着她围着老宅外面的林间小道慢悠悠地走着。

“上次你孙姨的忌日,我去祭拜过他们夫妇,在梁家墓园碰到了阿潜。”

申钰君提起以前的好友,不禁感慨万千,“他瘦了不少,不过人活着就是天大的喜事。”

孟怀谦见前面有石子,担心母亲会被绊住,上前一步托住了她的手臂,稳稳地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其实你的那些事,我跟你爸爸早就听说了。”申钰君抬头看向儿子的侧脸,低声说,“怀谦,你究竟怎么想的?”

孟怀谦静默了片刻,就在申珏君以为他是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时,他突然放慢了步伐,喊了一声“姆妈”,寂静的林间小道只有他们,这一声虽然低,却格外地清晰。

申钰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不是京市人,那时家里跟孟家有生意上的接触,她跟丈夫也因此结缘。之后这些年,她都是呆在京市的日子更多,在儿子还小课业也不繁重的时候,每年她会带儿子回家住上一段时间。

小孩子也有语言天赋,很快地就能说当地俚语,天天姆妈姆妈地喊。

她跟她的母亲坐在庭院里,含笑看着在草地上活泼踢球的儿子。

后来,她需要处理的公事很多,而他校内校外的课程越来越多,再也没有那样悠闲惬意的日子。于是,她听到这一声,她愣住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已经二十年没听到他这样叫她了。

“这一年多以来,”他低低地说,“我觉得很幸福。”

申钰君微微地发怔。

幸福?

她侧头看向儿子的侧脸,已经没了儿时的婴儿肥,面容严肃冷峻,神情却意外的坚定。母子俩互相沉默地又走了一大圈,申钰君都出了些薄汗,体力到底是比不上年轻时了,她一边轻轻喘气一边摆手,“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