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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义剑(40)

刘侃嗯了一声,笑眯眯的看着他:“亓盟主慢走。”

亓天方总觉得他的笑容意味深长,冷着脸转身离开。

“大人,”刘侃旁边有人凑上来道,“其他门派的人已经在他书房等他了,我们不趁此机会和他说明白的话,他这么一去,万一表了什么决心安抚了那群江湖人,那我们此行的本意不就……”

“不急,”刘侃把玩着茶盏,“人嘛,不到绝境,是认不清形势的。”他冷笑:“一介草民,会点拳脚,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亓天方半路上就接到消息,各大门派的代表已经汇聚到自己的书房,显然是要等自己的说法了。

他有些心烦,倒不是怕与那些代表解释,而是想不通这朝廷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自己定然不可能与献王结亲,玩这一出除了恶心一下自己,还能有什么用处?更甚者,经此一遭,他借势一哭诉,江湖更团结了都有可能!

想到这儿,他心情又好了些,到了书房,挤出丝笑,从容的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中林林总总站了十来个人,大小门派都有,其中最重量级的,便有蓬莱、天山、崆峒和五毒,他们都坐在了房中的太师椅上,其他门派各自靠着他们站着,平日关系亲疏一眼分明。

“哈哈哈!在下刚迎了客,各位就这么急着过来,莫不是来庆祝的?”亓天方还有心开玩笑。

“亓盟主,”五毒的长老是一个中年女人,年轻时应该相貌姣好,只不过大概因为长年与毒物相伴,脸色苍白发青,声音也嘶哑可怖,“这英豪会还没开,就要变成喜宴了?”

“青长老说笑了,”亓天方抱拳,“喜宴是可以吃的,吃谁的就不好说了,这给小女求亲的人,可不少啊,哈哈哈!”

“早就听闻献王府看上了我们舒音乖侄女儿,我还当是舒音芳名太盛,遭了别人的编排,如今却实在不好分辨了。”崆峒的掌事与亓天方差不多大,平日交往甚深,对亓舒音很是疼爱,现在却也忍不住阴阳怪气。

“对啊亓盟主,老夫不远万里赶来参加你这劳什子会,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天山的大弟子已经满头白发,脾气也不小,说完话还狠狠拍了下凳子。

“交代?”亓天方收了笑,“诸位既然来了这英豪会,那便是信得过我亓天方,这献王提亲到底安的什么心,我亓天方愚钝勉强看清,各位难道看不清吗!?若此时还要我亓天方给交代,那便是信不过我为江湖安危打算的拳拳之心!”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各异,有的惭愧,有的狐疑,有的则深思起来。

“但亓某也理解大家的顾虑,既然各位都已经到这了,倒也省了亓某逐个解释的麻烦。亓某如今便向各位保证,我亓天方,我们麒山派,从未与朝廷有任何勾连,如今不准备有,未来更不会有!江湖是我们江湖人的江湖,朝廷休想插一根手指头!即便我家闺女因为此事孤独终老,也绝不让他们什么劳什子世子糟践了去!”

亓天方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当即让在场的人都激动起来,纷纷点头应是。

“对,江湖是我们江湖人的!”

“他们使这般阴损手段,恁的恶心!”

“亓大小姐侠肝义胆、兰心蕙质,是江湖顶顶好的女子,怎能让那些纨绔子弟糟践。”

“亓盟主保护好令爱啊!”

“我这就让我们门主的儿子来提亲!”

“盟主高义!”

听众人一片赞扬,又见崆峒等大派的人认同点头,亓天方只觉得意气奋发,笑容越发真挚。

“亓禄,派人告诉舒音,这两日不要出门,现在尚不知那些朝廷的人要做什么,可别着了他们的道。”送走了各大门派的人,亓天方想起女儿,又是担忧又是骄傲,“舒音这一次名声大涨,我可不能让她这时候栽了跟头。”

“是,老爷。”亓禄躬身出去了,待回来时,又回报,“老爷,那位刘大人邀您一同用晚膳。”

“什么?就说我事务繁忙,去不了!”亓天方现在一点都不想和朝廷的人接触,尤其是那个刘侃,让他心里毛毛的。纵横江湖几十年,明知那刘侃可能挨不住自己一掌,可他就是对他心怀忌讳。

“老爷,”亓禄为难道,“那到底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怎么了?他们说什么我都要做,难道他们真来提亲,我就真把舒音嫁给那可能刀都提不动的小子了?!”

“刘大人说,这宴既是接风,也是践行,还望老爷赏个面子……好聚好散。”

亓天方眉头一抖,终于心动了,他在房中走了两圈,长叹一声:“那去吧,让他们吃完赶紧滚!”

第25章 妇人之仁的徐不义

亓天方永远想不到,他口中“可能刀都提不动的小子”此时正缠着他的忘年宿敌说话。

“你疯了?你知道陆家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你还回去?”李再安紧跟着徐心烈,百思不得其解。

徐心烈埋头往前走:“护短啊,睚眦必报啊,我知道。”

“那你还回去?”

“我要搞清楚情况,”徐心烈指着后面的十三,“他说没杀,那就是没杀,到底人怎么死的,我要弄清楚”

十三脚步一顿,他看向徐心烈,眼中闪烁着光芒。

李再安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一沉,嘴角却一翘:“也对,就算真是他,送回去处置了,到时候大不了让宫里再派一个来。”

徐心烈猛地停住,转身瞪着李再安,冷下声:“你说什么?”

李再安挑眉:“怎么?”

“你再说一遍。”

“哟,”李再安抱胸,低头看她,“不高兴了?为了个隐龙卫?”他瞥了眼十三,“你还真把他当自己人了?”

“人不负我我不负人,”徐心烈冷声道,“我这个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不管十三或者谁到底安的什么心,现在我就是不能让人欺负他;我也不管去了陆家庄会怎么样,我就是要去搞清楚,你要是有意见,你赶紧滚,你好烦!”

“……”李再安哧一声笑了出来,“论护短,你倒确实可以和陆家比试比试。”

“这不是护短,”徐心烈道,“要是对不起我,我二话不说断绝来往,绝不会给什么弥补的机会。”

十三身体一僵。

“哦?”李再安又看向了十三,“那看来你身边很快就要换护卫了。”

“换不换护卫我不知道,要是能换我第一个换掉你。”徐心烈转身迈步,“世子大人如果真要跟着,还是少说点话,”她冷笑,“我要是真认真怼你,你会知道什么叫阿赖耶识的恶意。”

“嗯?”李再安又来劲了,“徐施主还懂佛法?”

“不懂,随口说的……哎!你真的好烦!”徐心烈拉着徐绍均退后两步,跟十三并排,“我不要跟你说话了,我要想事情!”

“烈烈,要不要休息下?”徐绍均已经处于行尸走肉的阶段,听说陆家庄的事后他是真一夜没睡,一大早徐心烈决定回去看看时,他很是松了口气,兴致冲冲的催着大家走,结果最后自己先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