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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心(出书版)(29)+番外

看到他的刀子挨得邵云更紧了,高彬竟感到一丝的心慌。

“这不关你的事!快把刀子放下!”他沈声说道,没有注意自己的脸色同旁边的司马鸿飞一样苍白。

“怎麽?怕刀剑不长眼伤着他呀?”狄健人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同时握着刀子在邵云脖子上晃来晃去,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深抽着气。

“你究竟想做什麽?!还不快放开他?”司马鸿飞惊怒交加地吼。

“狄健人!你不要太过分!”高彬终於忍不住发作地喝道。“要是伤了邵云你……”

“关你什麽事?”狄健人反问一句,堵住了高彬的嘴。“他是你什麽人?”

高彬果然语塞,脸色半青半白,只能愤恨地瞪着全场人士中表现得最为悠闲自在的狄健人。

这又是什麽情况?对狄健人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邵云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是让狄健人来帮忙劝阻一下那两个人的吗?怎麽现在却成了绑匪与人质的戏码?但狄健人好像正演在兴头上,且不动声色,看他下一步要做什麽。

狄健人接下来的举动大跌所有想看好戏的人的眼镜,他什麽也没做,而是突然把刀子一丢,拉了邵云掉头就跑。高彬和司马鸿飞愣了一秒锺,才想到要追上去,一时间後面乱哄哄的一片。

“怎麽会有这种事情?!”

与狄健人分手後,邵云没有傻到回学校自投罗网,而是来到江夜在外租赁的房子。

听他把今晚的事儿一说,江夜竟捧腹大笑不止。“那小子也真够绝的,居然想出这种怪招把你带出来!”

“是啊……”邵云苦笑。

狄健人的脚程不是一般的快,若在逃生时代,一定活得比谁都长,出了餐厅两三下子就把後面的人甩得一干二净,当然,连带他也跑得快要瘫掉,自从中学以来,他就没有做过这麽剧烈的运动了。

笑够了,江夜恢复一脸正色。“那你打算怎麽办?”

没有点名道性,但邵云应该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想起在餐厅里的难堪,邵云的表情又浮现出一层忧伤。

虽然高彬无意中显露的慌张与担忧令他备感意外,但他并没有忘记那一大串羞辱,没有人会听到那样的辱骂後还能保持心平气和,尤其在朋友面前。尽管他早已明白自己这样的身份,在别人看到有多麽的不洁与卑贱,可一旦经由人口说出,还是会觉得难过,而且说的人又是和自己有过许多亲密关系的人……

所以说,能忍受到这种程度也差不多了,他没有必要再和那个男人周旋下去。纵使他是个再好,再难得,再完美的男人,於他也没有多大关系。

最後,他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我会处理。”

本来想就借住在江夜的地方,但想到另一个人,他还是告辞了。

司马鸿飞那边,不处理一下不行。

当司马鸿飞打开门看到站在外边的是邵云时,懊恼与忧心登时化为惊喜。从餐厅出来後就一直找不到人的他在万般失落之下只能先回到饭店,却没想到邵云会主动回来找他。

其实邵云是带着极为复杂的心情来的,他顾虑到高彬所说的那些话带给司马鸿飞的影响。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来说个清楚,把一切都摊开来,是好是坏任由天去,总比让人在心里胡乱猜测的好。

看到司马鸿飞脸上未消的淤青,再瞥见茶几上摆放的一瓶药水,邵云顿感满心的愧疚。“鸿飞,我来帮你上药吧。”

受惊若宠地任邵云在脸上涂抹着,司马鸿飞大气也不敢出,只屏息享受着意外的温柔,把之前的种种疑惑也远远抛到了一头。

“对不起。”默默地上完药,邵云旋上药瓶盖後突然出声道。

司马鸿飞一怔,赶忙摇头。“不!和你没关系,是我自找的,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他惭愧地说道。

邵云抬眸正视他。“那是真的。”

“什麽?”话锋忽然一转,司马鸿飞脑子顿了一顿。

邵云盯着他,一字一句缓慢地道出:“那个人,他说的全都是实话。”

司马鸿飞当下的反应就是脑中一片空白,惊愕得说不出一个字。

说……什麽……?他凝住了呼吸,感到有一种可怕的仿佛妖鬼似的东西慢慢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背脊也在迅速地发凉,好似冰冷的蜈蚣一条条地爬起,手心也冷得可怕。

邵云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而是继续说道:“他是我在A大的学生,也是我的性伴侣之一,我们曾经多次发生过肉体关系,如他所言,我还与许多不同的男人有过关系。”

如同一颗炮弹坠下之後的死寂,在那一刹那,他看到司马鸿飞的面孔急剧地扭曲。气压骤然降到最低点,整个屋子好似一潭沈默而又愤怒的沼泽,淤泥下地火彷徨……

说出来了!面对司马鸿飞,邵云竟超乎想象的平静。也许是看开了反而无所顾忌,也许是因为习惯了没有希望而不存任何幻想……是朋友的终究还是朋友,如果司马鸿飞因此而厌恶他疏远他,那麽他也只能表示遗憾。

什麽都……无所谓了……对他来说,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的心早已习惯了承受各种各样的苦痛,多一点少一点都没有什麽区别……

这不是真的!这是司马鸿飞在大脑恢复运转後跳出来的第一句话。他瞪着邵云,眼中充满不信与惊怒。他不想相信,他不愿相信,可是,邵云每一句话却又是如此清晰地传入他的耳膜。

“为什麽……?”半晌,他才颤抖地问起,语不成调。

邵云居然笑了,笑得很迷人,但更令他心寒。

“因为我喜欢男人。”他直言不讳地道。

“我就是社会上所谓的同性恋者,从十四岁起,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十六岁我第一次和男人上床,上了大学之後和我发生过关系的男人更是数不胜数,更不说工作之後的这两年,至今没有染上爱滋病连我自己都很惊讶……”

近乎自暴自弃地说着,突然一声暴吼响起。

“不要说了!”下一刻他竟被大力地搂进了一个炽热紧窒的怀抱之中。

邵云一惊,未说完的话也嘎然而止。

“不许说!那不是真的!”司马鸿飞紧紧地拥抱着这个令他在法国两年里思念到心痛的身体悲愤欲裂地嘶吼着,感觉到心正一片片地被撕破。

这怎麽可能!他怎麽能告诉他这麽残忍地事情?!

两年来他一直视若珍宝的爱恋,一直小心翼翼不敢逾越雷池半步的单恋,一直因为同是男人而不敢轻易吐露的至爱……

居然……居然告诉他,曾经属於过不同的男人!

“不会的!你骗我!那都是假的对不对?!”他猛烈地摇头,胸口仿佛撞击般地痛,逼迫得他不能呼吸。

用力地拥抱这怀中的人儿,他极力地汲取这每一寸令他发狂的气息,企图将一切丑恶排斥在外,真实地感受邵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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