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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的天使(16)

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放了你就会逃!我不要你离开我!

殷的手劲又加重了几分,宛如钢筋铁骨一般力大无穷。

就算要谈我们也应该心平气和地谈。

我试着晓之以理。

什么心平气和!我做不到像你这么该死的冷静!阿紫!你告诉我!你也喜欢我的是吧?我们不要分开!我们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

殷急切地吼叫着,夕阳映出他眼中闪光的泪膜。

看着不同寻常的殷,我好象在看另一个人。这种时候的他,冷静沈着、温和儒雅、一丝不苟、严谨务实的口碑统统被打破,我看到的是一头陷身于暴风当中的受伤的雄狮。

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我们已经不是好朋友了,我们的缘分也就只能停留在好朋友之上,一旦超出这个范畴,我们就只有分开,如此一来才不会互相伤害。

我艰难地说,这是我考虑良久后得出的结论。

那蓝若海呢?!

从殷口中吼出的我名字令我一震,而后又暗骂自己,何必要有这种多此一举的反应。

殷不给我反驳的机会。

为什么他就可以待在你身边?为什么你可以容许他对你做那种事?蓝若海也是个男人不是吗?

蓝他是……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被殷突兀的吻堵住了。

为什么选他?为什么不是我?!我们才是一起的不是吗?!

殷胡乱地啃咬着我的嘴唇和颈脖,一手箝制住我的双手,一手不忘撕扯我的衣服。

如雨点般的吻打得我措手不及,脚下一个不稳,被他压倒在一张课桌上。很显然殷的吻相当生疏,他根本不懂运用技巧,只是一径地印下记号,衣服被他扯开了,手也是乱摸而已,生涩的举动压根不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突然我浑身一颤,下体碰触到一个又热又烫的物体。很清楚那是什么,屏息静待着,我没有挣扎。几分钟后,殷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出来,然而就是他那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的动作慢慢地撩起了我体内的欲火。暗叹一声,我抬起腰,把自己送出去……

一阵刀割般的疼痛!

在没有事先润滑的情况下,殷依凭本能在我体内恣肆地冲刺着。接下来什么都不用教了,一切都交给欲望便成。我的背部挤压着课桌表面,一阵高过一阵的撞击,脑中的空白化成雪花般的碎片扩散开来,又似白色的焰火,亮得过度,吸走了我所有的感官细胞……

这是殷的身体,不是蓝……

埋在我体内的是殷……

是从小就和我面对面长大的殷……

是将痛苦与快乐、绝望与希望同时赐给我的向涵殷!

这样的疼痛,一再地提醒我不是梦!我和殷结为一体了!合二为一了!

殷在冲刺的过程中不断地呼喊着:

阿紫……

阿紫!

阿紫!!

阿紫!!!

三十四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仿佛静止了般,在沉重的喘息中缓慢地沉淀……

直至手机声响起——

我伸出快要麻痹的手从旁边的书包里掏出手机接上。

——阿紫!你在哪里啊?我和妈妈都到了好一阵子了。

一听到姐姐的声音,我立即清醒过来,忙推开尚压在我身上的殷: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说罢顾不上任何酸痛,赶紧整理弄乱的衣物。

阿紫!

殷在身后叫住我。

我的身子定了一下,并没有回头。

我妈妈来接我了,我得过去,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语毕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尚残有情欲气味的教室。

夕阳渐渐没落,所有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下了楼,我忍不住往二楼的教室望去,那儿昏暗一片。

那儿……有殷……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并不如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平静,我的手指从刚才就一直在发抖。

我居然真的和殷发生了关系,而且是在教室里……!

我的身体,还有殷的身体……那强烈的感觉仍残留在身上,逼迫着我的记忆一页页地往回翻。

风是冷的,我的身体也是冷的,然而我的身体内部却滚烫如火。

妈妈和姐姐在校门口等我,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极力不让她们发现我脚步的僵硬。

到了餐厅,饭吃到一半,妈妈忽然告诉我一个不在意料之中的消息。

去……美国?

我的刀叉停在半空。

对,报社把我调到那边的分社,我决定全家一起去,预计下个月就走,你们也提前做好准备。

妈妈说。

为什么这么突然?

一下子我的心全乱了。

妈妈停止用餐,静静地看了我好一会才道:

阿紫,让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吧,到美国,到海的那一边,重新开始!

我怔了。

离开……伤心之地……

到海的那一边,重新开始……?

这一夜我彻底失眠了。望着窗外无星无月的天空,我忽然涌起一阵剧烈的空虚感和困惑感。

我究竟在做什么?以前的我,现在的我,究竟在干嘛……?

我是谁,谁是我……?

才短短的两个月,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的这副躯体从茫然无知到烙上两个男人的印记,我们从朋友到不是朋友,从相互逃避到彼此牵扯……这其中,谁又能够说出个是非对错?

伤心之地……这儿吗?可是这里却也是我记忆最深刻最让我刻骨铭心的地方……在这儿成长,在这儿沦陷,这儿痛苦并痴狂着……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在受苦,在忍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煎熬,可是如果去了美国的话……我的心也会跟着去吗?

第二天我找了个时间去见许久未见的校长。

美国?

他先是一愣。

老师们不是一天到晚巴不得我离开吗?现在可以遂愿了。

我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靠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

你……真的决定要走?

不好吗?我回过头看向他。

也没什么不好。校长喟然。只是……怎么一下子全都要走掉了呢?

什么意思?我听出话中有话。

蓝若海的父亲打电话告诉我说要全家迁到香港去,而向涵殷的母亲也提出要儿子转学,至于转到哪里她不想说。

我有几分钟的呆愣。原来不止是我,连他们也要走了吗……?

而他们从来就没有跟我提起过……

发生这样的事情,任何家长都希望能够转学了事,可重要的是,你们真的也想走吗?

校长凝望着我。

……抱歉,我先离开!

一时之间我的心好乱,根本没有办法待下去,得找个地方好好想一想才行。

才踏出校长室一步,后面就叫住我。

巫琊紫。

我停住。

……你并不是一个坏孩子。

我僵了一下,静默片刻,便疾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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