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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恶妇(30)

吴大伯母见计策不成,一肚子火没法发出,脸上的笑一等柳氏母女离开就完全消失,进了房就对吴大伯道:“明明商量好的,你怎么反而起来了?”

吴大伯叹气:“这会儿你还瞧不出来?这老二家的,那还愿意给银子,等我好了,还要慢慢地把老二的心给拢回来,不然这些事,他记在心里,哪落得着好?”

吴大伯母呆了一呆,又哭了:“那这会儿,哪还有银子?可都说了,你这伤,要养着。”

吴大伯拍拍床底:“实在不成,把素儿的聘礼拿出来罢。”吴大伯母听了这句,又拍桌子哭起来:“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一个窝囊废,那聘礼,说好了要给儿子娶媳妇的。”

吴大伯只闭着眼睛任由吴大伯母在那哭,等吴大伯母哭了好一会儿,吴大伯才猛不丁地道:“哭什么哭?还不快些拿银子出来,我这会儿还没死呢,还是一家之主。”

吴大伯母习惯地想再嚷上几句,见吴大伯神色怕人,只得不嚷了,从床底下把银子拿出来,吴大伯瞧着那些银光闪耀,不由叹气,幸亏还生了个女儿。只是千万不能让吴大伯母晓得,还有可以被女儿接到陈家这一条路,什么事都等自己好了再说。

柳氏等离开吴大伯家一截路这才对茭娘道:“你啊,方才那些话,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茭娘嘻嘻一笑,接着把柳氏的胳膊挽紧:“娘,您知道的,怎么还来问我?”柳氏有些不赞成地摇头,接着拍拍茭娘的手:“怎么说也是……”

茭娘已经摇头:“娘,我晓得,您要说与人为善,只是与人为善,也要瞧什么人了?再说了,我不过这么一说,怎么做,怎么想,是大伯母和大伯的事。”

柳氏见茭娘一本正经,轻轻拍一下女儿的手:“好了,就你有理,就你明白。”茭娘抱住柳氏的胳膊撒娇:“娘,不是就我有理,就我明白。今早舅舅说的,您都听到了啊。贪会恶,会蠢,会做出违背自己心愿的事。如果大伯母真被我那么几句话打动了,就是她自己贪。如果大伯被我那两句话说的,疑惑大伯母了,这也是大伯以自己之心去度别人。从头到尾,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又没像大伯一样,勾着外人要把我卖去做妾,更没有勾着盗贼想把我们全都杀了,他好得利。”

茭娘一大通话说出来,倒让柳氏有些无言以对,过了很久柳氏才叹气:“你这话虽有道理,但我就怕你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若一味沉浸在这些小聪明里面,那你和那些你看不起的人,又有什么不同?”

茭娘又笑了:“所以才要多尽事,多想明白,这才能有阅历。”茭娘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苏二嫂的声音:“你们这是从他大伯家回来?他大伯伤的怎样,这会儿可好些?”

柳氏答了几句,茭娘已经和苏二嫂打过招呼径自回到自己家,吴能正和柳二爷坐在堂屋里,商量着再过两天,铺子就重新开张的事。

茭娘上前叫过爹和舅舅,也站在一边听起来。

吴能说了两句回头见茭娘站在那听,对女儿道:“还不赶紧上楼?这也不是你女儿家能明白的事。”

茭娘摇头:“爹爹你太小看我了,我虽不能像爹爹和舅舅一样出去外面做生意,可是家里的铺子,我也要学着看帐,学着算家里这个铺子的生意,学着……”

茭娘的话还没说完,吴能已经打断茭娘的话指着茭娘对柳二爷道:“我不在家这些日子,舅兄到底和茭娘说了什么,这会儿听着,口气越发大了。”

柳二爷浅笑:“也没说什么,不过呢,女儿家不能一味娇养,总是要让她多知道些世情才好。”吴能点头,柳氏从外面走进,见堂屋里其乐融融,柳氏不由微笑,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再不是原来那个偎依在自己膝下撒娇的小姑娘了。

吴能用过午饭,也往吴大伯那边去了一趟,吴大伯担心吴大伯母把茭娘那几句话听进去,自然不敢再装重伤,只说还好。吴能见吴大伯伤情不像想象的严重,也把堂上的事情说了,并让吴大伯放心,这衙门里的事自己会料理。

两兄弟说了会儿话,吴大伯又哭了一场,见吴能面上还是那样淡淡的,不像原先一样,也只能先想着等伤好了再把兄弟的心拢过来。

吴能正要告辞时候,就见侄子领了个管家模样的人进来,那管家瞧着有些趾高气扬。吴能久做生意的人,瞧这势派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得力管家,不晓得什么来路,正要问侄子时候就见管家开口了:“令尊在哪里?我去瞧过了,也好让吴新娘放心。”

☆、第25章 上门

一听吴新娘三个字,吴能就知道这管家是陈家的人,再仔细瞧瞧,这管家分明没把吴家一家子放在眼里。吴能心中不由叹一口气,自己侄女原本就是去陈家做妾,再瞧瞧这管家的做派,想来陈家上下也没人把她真当一回事。

可笑自己兄长和嫂子,还指望靠着侄女嫁进陈家为妾来养老,这愿望,只怕会落空。

吴能心里想着,见吴大伯母已经忙不迭地从屋里出来迎接那管家,并且又开始哭哭啼啼。吴能心中更感厌恶,匆匆离去。

吴大伯母并没注意吴能离去,对那管家哭着道:“也不晓得……”那管家已经皱眉打断吴大伯母的话:“这位想来就是吴新娘的娘,我们新娘问你好。”

“好,好,我好着呢。”吴大伯母忙不迭地说着,又问管家:“素儿,不,吴新娘可好?”

“我们老爷是个极疼爱人的,我们太太也是慈和宽厚的,吴新娘哪能有什么不好?”管家敷衍了两句,见吴大伯母眉开眼笑的,管家心中对吴大伯母的鄙视更深了一层,只指着卧房门问:“不知吴新娘的父亲,伤情可好一些?”

吴大伯母这才想起叫儿子去陈家的目的,脸上神情换的有些哀伤:“说是好了些,奈何没有多少银子,买不起好药。”

管家哦了一声,就叫来人。吴大伯母还愣了一下,就有个小厮捧着东西走进。管家指一下那小厮手里的东西,对吴大伯母道:“这是我们老爷听说吴新娘的父亲受伤,特地吩咐我们准备的一些药材。还备了二十两银子。”

吴大伯母见了这些药材,又听说还有二十两银子,吴大伯母高兴的都快忘记自己姓什么,伸手就去拿银子:“哎呀呀,这也太重了。”

管家这会儿实在忍不住,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吴大伯母已经把银子飞快地握在自己手中,笑眯眯地说:“果然是大户人家,和这些小门小户就是不一样。”

管家见东西和银子都已送到,瞧吴大伯母这样,也就不坚持要再去瞧瞧吴大伯,对吴大伯母拱手:“既如此,我也就告辞了。”

吴大伯母见那些银子,都是细纹白银,笑的嘴都合不拢,更没听见管家的话。管家的眉皱的更紧,敷衍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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