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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恶妇(29)

苏桐只觉得近前看时,茭娘是个又美丽又大方的女子。茭娘想对苏桐笑一笑,但想起柳氏等人都在旁边,四目相碰之后,茭娘又低下头。

柳氏仔细看去,觉得苏桐似乎对自家女儿,也不像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又添一分喜意,不过这样的欢喜不能对外人说,只笑着对苏桐道:“既然如此,我们先走一步,迎儿,赶紧送茶过来。”

迎儿忙不迭地应了,苏桐又对柳氏作揖,柳氏已经带上茭娘出门去了。苏桐忙收敛起心中思绪,对柳二爷道:“柳二叔,茶我是不喝了,我还是赶早回去见我娘。”

柳二爷点头:“那我也就不留你了。”稍停一停,柳二爷又道:“我答应过你的,等会儿就叫人送去。”

苏桐忙又对柳二爷行礼,柳二爷点一点头,苏桐也就告辞出门。柳二爷瞧着苏桐背影微微一笑,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心性看来也还稳重,这样的少年,配自己外甥女也还算配得上。

柳氏母女到了吴大伯家,还没进门就听到门内传出哭声,这吓了柳氏一跳,以为吴大伯已经没命了。柳氏三步并做两步地跨进门去,还不忘回头看了眼茭娘,见茭娘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柳氏掐茭娘手一下,茭娘急忙低头,努力让脸上露出点伤心。

吴大伯母的声音已经从屋里传出:“你去,你再去,就去陈家说,要见你妹妹,还说,你爹就快不行了。”

看来吴大伯还活着,柳氏松一口气,吴大伯的儿子已经从堂屋里跑出来,边跑还边回头嚷:“我才不去呢,今早才靠近大门口,和守门的一说,人家就眼睛不是眼睛地冷笑,说哪有姨娘的亲戚上正门来的道理,让我去后门等着,可后门那,连个人都没有。”

这儿子跑的急,差点撞到柳氏,抬头一看才看见是柳氏,这儿子忙喊一声二婶婶。柳氏对他温和地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该告诉你妹妹才是,虽说陈家的规矩大,但想来这还是能通融的。”

这儿子听了这话,这才吸吸鼻子出去了。周大伯母虽然在里面听见柳氏来了,也没起身迎接,只在屋里叫了一声:“婶婶你来的好,还请先进来,我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啊。”

茭娘的鼻子皱一下,见柳氏又看向自己,茭娘忙又把头低下。母女二人进了堂屋,卧房的帘子高高揭开在那里。还能闻到一股血腥气,柳氏不好进吴大伯的房,对茭娘:“你进去问问你大伯,可还好些?”

茭娘十分不甘愿地哦了一声,走进屋内。吴大伯躺在床上,面色蜡黄,正在呻|吟,旁边染了血的衣衫还放在那。吴大伯母给吴大伯擦汗,见茭娘进来了,吴大伯母顺口就道:“茭娘,你来的正好,把那……”

茭娘已经打断吴大伯母的话:“大伯母,我娘是叫我进来问问大伯可好些?”吴大伯母被茭娘这句话给噎住,晓得不能再使唤茭娘了,伸手指一指吴大伯:“你瞧瞧,请了医来,包扎了,也不过就是这样,开了两副药先吃着,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去靠哪个?”

☆、第24章 对策

茭娘任由吴大伯母哭诉,一言不发。茭娘不接话,柳氏在外面也不出声,吴大伯母哭了两句觉得没味道的很,对茭娘道:“你先在这瞧着你大伯,我出去和你娘说话。”

说完不等茭娘回答,吴大伯母就走出卧房。

茭娘眼尖,见吴大伯已经睁开一丝眼,接着又飞快闭上。茭娘就晓得吴大伯不像吴大伯母说的那样严重,不由斜瞅吴大伯一眼,故意自言自语:“这大伯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说不定姐姐会把大伯母接进陈家照顾,大伯母倒不用这样伤心。”

吴大伯原本是想显得严重些,好从柳氏手中抠一些银子出来,此刻听到茭娘这样说,另一种担心又上来了,这万一自己媳妇听到茭娘说这话,不好好照顾自己,等自己一咽气,她就去寻女儿,被接进陈家享福,这可怎么办?

茭娘一直瞧着吴大伯,见吴大伯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索性站起身掀起帘子对外面的吴大伯母和柳氏道:“大伯母,也不是我说句丧气话,大伯这会儿,瞧着……”

柳氏已经打断茭娘的话:“这样的话你哪能说出来?”接着柳氏又对吴大伯母:“茭娘小孩子家,口无遮拦,大嫂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吴大伯母和柳氏说了好几句,柳氏只咬紧牙不说关于银子的话,这会儿听了茭娘这句正要借此发怒,又被柳氏阻拦,吴大伯母这口气真不知道该往哪里发。

吴大伯母将要冷笑时候,茭娘已经眨眨眼对柳氏道:“娘,去年裘家姐姐,不就是把裘伯母接到裘家去了?我听说她在裘家过的极好。娘,方才大伯母说……”

“你还连番说这些话,不嫌不吉利?”柳氏打断茭娘的话对吴大伯母更为抱歉地道:“茭娘这孩子,也许是上回被吓着了,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吴大伯母心中的怒气又没法发出来,只得挤出笑:“这要不去寻个人瞧瞧?”

“不用去寻,过上两日就好了。”柳氏的话让茭娘忍不住又做一个鬼脸,吴大伯已经躺不住了,再往下说的,谁知吴大伯母会不会真动心,于是吴大伯睁开眼,对外面喊:“弟妹来了?你扶我出去,我总也要和她道歉。”

柳氏听到吴大伯的声音,故作惊讶地看向吴大伯母:“姆姆,方才不是说大伯十分严重吗?怎么这会儿还能起来?”

吴大伯母不知道吴大伯心中的盘算,在心里埋怨吴大伯几句,这都还没弄到银子呢,怎么就起来了?但吴大伯在屋里一声叫的比一声急,茭娘只当做没听到站在门前瞧着吴大伯母,吴大伯母也只有起身进屋去扶自己丈夫。

吴大伯母刚一进屋,茭娘就掀起帘子进了堂屋。柳氏捏一下女儿的手,茭娘已经在柳氏耳边轻声:“大伯就是装出的十分严重。”

柳氏伸出一根手指比一比,茭娘吐一下舌不说话。吴大伯母进了房,见吴大伯想要起来,上前掐了一把吴大伯的胳膊:“你不是说了,要装的严重些,也好……”

吴大伯自然不能把心中的打算说出来,只拍一下床:“这伤的如何,我自己还不知道?快些扶我出去罢。”

吴大伯母奇怪地看了吴大伯一眼,只好扶着吴大伯出去。吴大伯见到柳氏,那泪先落下来:“弟妹啊,这一回,真是我自作孽,幸亏还没伤了根本,不然就没命了。”

柳氏也佯装掉两滴泪,安慰几句,又说:“大伯这会儿虽受了点伤,瞧着精神倒还好,你兄弟也放心了。”

吴大伯点头,吴大伯母见吴大伯不把伤情说重,又有些着急,拉一下吴大伯的衣衫。吴大伯此刻生怕吴大伯母真的把茭娘的话听在耳里,到时不好好服侍自己,让自己送了命,那还把吴大伯母的暗示放在心上,只顺着柳氏的话在那叹息。

这样不咸不淡地几句话说过,柳氏也就请吴大伯先回房歇息,又和吴大伯母说了几句,也就告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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