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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3(出书版)(26)+番外

“那时我只是跟一群男女胡闹,酗酒滥交,实实在在地在堕落。干妈去世后,我才幡然醒悟:这样下去,我只能是一个失去得越来越多的丧家犬。那时正好有个煤老板的女儿喜欢我,长得不漂亮也不丑,什么都愿意给我。我给她虚假的爱,她就给我钱。与此同时我还和其他女人来往,这些女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肯给我钱。我弄到了钱,把父亲的一些旧部召回。他白惜言还只是撑起岌岌可危的公司,而我却是要在烈火中重生。我不甘心。”

他们沉默了很久,久到苗桐都有些坐不住,想要出口打破沉默。幸好服务生敲门,菜上来了。

不愧是宫廷御宴,非常讲究的八个菜,服务生还转达了老板的话,今天的食材只能凑出这么多,这桌老板请客。

等服务生出去了,罗佑宁才说:“你看我这一生,和亲人缘分淡薄,却偏偏长成一棵桃树,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苗桐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只能低头吃菜。

此时此景,别说是宫廷御宴,就算是瑶池御宴也食之无味。

3

本来是要问欧阳安国的事,可罗佑宁一说起来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了。可这样的话题苗桐也不是完全不想知道的,一顿饭吃到最后罗佑宁除了说话就是发呆,连筷子都没动。

她也好奇罗佑宁为什么那么恨白惜言,为什么把他们家的悲剧完完全全地怪在白惜言身上,他也是个生意人,知道这世界上不是只有黑白两色,为什么还是这么执着地想要毁掉一个人的生活。

她现在突然明白过来,这里头并非完全是怨恨,更多是嫉妒和不满。

他嫉妒白惜言能拥有干净的名声、平静的生活,甚至还有了至死不渝的爱情。他嫉妒苗桐跟他有同样的经历还能保持天真,嫉妒白惜言能拥有这样不顾一切的温柔,他嫉妒白惜言比自己拥有得多。

他一心想要把罗氏做成凌驾于源生之上的企业,看白惜言在他面前灰头土脸。可他还在为抢夺源生的项目和资源努力的时候,源生已经成了白惜言手中玩够了的旧玩具,谁想要,谁有本事就拿去。

他不满自己好像拥有了一切,其实转头看看身后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堆鸡毛蒜皮的阴谋算计,什么都没有。

这些嫉妒和不满让他的内心布满荆棘,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可是停下来就再也找不到生存的意义了。

分开时,苗桐依旧没有打听到她想知道的事,可是好像又没那么重要了。

罗佑宁是个活在过去的人,那她更不应该执着于过去而忽略眼前人。

“你如果还想知道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应该够了。”苗桐伸手给他,“谢谢你,祝你和瑞莎幸福。”

罗佑宁没握她的手,他不想接受并祝福她。

回去的路上罗佑宁想到了很多事,其实父母和妹妹过世后,大哥就把他接回了家。欧阳家人对他关怀备至,连葬礼都是欧阳家置办的。可在家人的葬礼上,他在卫生间听到父亲的一个朋友说,要是欧阳安国那时候肯个人担保的话,银行同意贷款,有了运转的资金,宏远就不至于破产搞得家破人亡。

那时候他哪里懂生意上的事,又正是最痛苦的时候,就听进了耳朵里去,觉得以前觉得可亲的人,怎么看都虚伪。一夕之间世界崩塌成渣,适时有朋友找他去借酒浇愁,鱼龙混杂的地方有心堕落,简直太容易了。

后来等他懂得的时候,已经晚了,老先生已经不认得他了。当时以宏远的经营状况和他父亲那不听劝的个性,如果他拿个人的房产担保,也不过是背负上跟父亲同样的命运罢了。

当然,知道了这一切,也只能让罗佑宁陷入更痛苦的泥沼里。他给爱他如子的老先生心里留下了怎样的伤痛,他不知道。而老先生就好像对他失望透顶,把他从记忆中完全抹去了。

罗佑宁把车停在路边,愣了很久,直到手机响起来,是秘书提醒他下午还有个会。

世界是很小的,很多事情是由误会造成的。不要问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和误会,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巧合,并不是只有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才那么倒霉。

谢翎两个月前在老胡同的私房菜馆里订了一桌菜,献宝地想找白惜言苗桐这对贤伉俪一起来吃,可苗桐有工作约,他便只和白惜言还有陈柏风那个捡便宜的吃货来了。

白惜言隔着窗看到他的姑娘和罗佑宁一起走进来,心里苦笑:这又是什么状况?

不过这倒也没影响他用餐的心情,还喝了小半杯红酒。回家后发现苗桐比他还早回去,换好了家居服在吧台那里喂鱼。

“回来了?”苗桐问,“你去的菜馆好吃吗?”

“嗯,还不错。”

苗桐眼睛正专注地盯着抢食的鱼,面容如镜子一样倒映着粼粼的波纹,借口道:“我中午去的那家也不错,只不过现在的私家菜馆怎么动不动都要提前两个月订呢,吃个饭还那么麻烦。”

“哦,你不是去欧阳家了吗,怎么又去了私家菜馆?”

“我在欧阳家遇到罗佑宁了,欧阳老先生把他当儿子养的,之前完全没想到有这样的孽缘啊。”苗桐的口气老气横秋,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世事难料啊,“而且我也有以前的事情请教他,就约去吃饭了。以后再也不跟他出去吃饭了,最后一次了……喂……惜言……”

她说着话,突然就被白惜言从背后抱下高脚椅,按在沙发上劈头盖脸地接吻。她喂的是鱼虫,手指还沾着小生物也不能推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狂风暴雨一样的感情。

他亲了很久,等停下来眼神润湿得能滴 来,抵着额头,暧昧的嘴唇呼出不稳的热气,再近两厘米就可以重新接吻。

苗桐刚被亲了,又被这样火辣辣的溺死人的眼睛望着,脸上火热,盯着他的领子问:“这是什么时候发明的惩罚游戏,用激烈的吻来达到窒息而杀死人的目的吗?”

“是啊,怕不怕。”白惜言嗤嗤笑,“亏你想得出来。”

“这次真的是有事想问他,嗯,其实也不是非问他不可的事。而且那件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也觉得历史学家有时候会研究古代名人到底喜欢吃杏还是吃甜瓜这种事,挺无聊的。”苗桐的手不能用,只能像猫一样用脸蹭他,软软地说:“你要是不开心的话,再惩罚我一次好了。”

“哎哟,某个不害臊的姑娘好像很喜欢玩惩罚游戏啊。”

苗桐叹气:“还不是你小心眼。”

白惜言大方地说:“不管你跟谁出去吃饭见什么人,只要是安全的就好。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许隐瞒我。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定要跟这种人有接触,一定要事前报备,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他很高兴在他没有问得情况下,她也能坦白告诉他。他们曾经无数次一厢情愿地在为对方好而选择隐瞒或者逃避,却不知这只会为他们前路不明的感情更增添阻碍。在同样的问题上重蹈覆辙是很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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