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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花花公主(罂粟花园之四)(14)

同样时间、同样地点,甄怡伶和佟敏恩这对情同手足的姐妹花再度相约晚餐,当香喷喷的菜肴上桌后,却没人有动作。 

婚期日渐逼近,甄恰伶就愈焦躁,她没停的猛抽烟,却不闻好友的抗议。

佟敏恩的心情静止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只是每晚盯着那些CD片,她慢慢学会接受事实,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相对于甄怡伶的烦虑,佟敏恩的呆滞才教人费解。

“敏恩?”

“嗯?”她这些天都恍恍惚惚的。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拍拍佟敏恩冰凉的粉颊,甄怡伶这才发现向来与黑色素彻底绝缘的好友,竞浮出了黑眼圈。

“睡不好。”甄怡伶的关心令佟敏恩产生罪恶感,她心念一动,也想学甄怡伶这个大烟枪,看能不能将郁积在心窝的晦气一起吐出。

“喂!不准你抽!”甄怡伶及时收妥烟盒,佟敏恩的行为举措太古怪了。“抽了你会更睡不着。”

“那怎么办?”她讷讷地自问,连她都快受不了自己的怪状了。

“你是发生什么事了?”甄恰伶显得万分着急,因为她认识的佟敏恩是一年四季都处在精力饱满状态的人,而不是眼前病佩撅的样子。

“睡不好。”佟敏恩真的很不会骗人,而且这件事其实并不难解决,因为不管甄怡伶爱不爱陶晋,婚约就是一切,所以她并没有其他选择可走,唯有分开一途。

分开……原来困扰她的是那教人窒息的分离。她没爱过男人,亦不曾为男人伤神,更不懂去防备男人。

当爱情的念头冲进心底时,她甚至还来不及辨识清楚那是什么,便已深陷其中。

爱情是真的会使人冲昏头,她总提醒柳素萍要摸清楚陶晋的身分,她自己却愚昧的疏忽了。

“女人,你的理由烂得可以!'’甄怡伶很不客套的戳破她。“心里有事就说出来啊!憋着你不难过啊?”

她摇摇头,如果坦白,铁定闹出更大的风波,那不是她乐见的。“我没事啦!说说你吧!”

“我?”甄怡伶垮下脸。“还不就那样,奉母命成婚喽!”

“你难道都没想过拒绝……”话一出口,佟敏恩便傻住。该死!她怎么可以这样搞破坏?然而她也悲哀的察觉到自己的确是这般希冀着……

“怎么拒绝?他们已经全都安排好了,我只能在这里哀悼我的单身生活,没有人会理我的。”甄家上上下下期待这一刻很久了,如今只是换了新娘子,对他们而言,两家的结亲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爱他啊!”她试着平静波涛汹涌的心湖,让自己就像个真正的旁观者。“会不会……他其实喜欢你,否则没有人会拿自己一生的婚姻当儿戏。”假若是这样的原因,她会更甘心点离开。

“那是不可能的。”甄怡伶虽然常被男人骗,但她至少明了一些眼神暗喻的讯号,而瓦纳斯看她的目光太冷淡,难听点的话是视若无物,会迁就她这个顶替新娘对他压根儿不难,或许他也是个乖孩子,顺应长辈的计划罢了。

“怡伶……你知道关于瓦纳斯父亲的事吗?”总是徘徊在爱与不爱的十字路口,她抑止不了想多了解他的冲动。

“知道啊!不过你怎么……”

“呃!我家小糜还挺迷他的,害我也开始听他的音乐,所以……所以就满好奇的。”她赶紧亡羊补牢。

“哦!瓦纳斯他父亲是个商人,好像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其实甄怡伶是个敏锐的女人,一丝猜测已自心中勾勒出,但她又想瓦纳斯和佟敏恩素未谋面,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但是男人有钱就会搞怪,像雷恩阿姨就是他外面养的情妇,不过雷恩阿姨很爱瓦纳斯的父亲,好好一个音乐界的才女就这样为爱断送未来,苦苦留在台湾等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所以啊!爱情不过是折磨人的东西,偏偏就没几个人逃得过。”

“这样啊……”佟敏恩皱眉低吟。瓦纳斯父亲令人发指的多情却像一个引爆点,炸破一个梗在心头却迟迟不敢厘清的盲点。“恰伶,你认为……男人真心的定义是什么?”

“诚实!”甄怡伶连捆想都免了,因为她遇过太多不是真心爱她的骗子了。

这简单两个字有如五雷轰顶,轰得佟敏恩心乱如麻,明知最终的答案将是撕肺断肠,却还是问了。“当一个男人从来不对你提及过去或将来,有时却又表现得很感伤……”

“那叫苦肉计!”甄恰伶嗤之以鼻。“我前男友、前前男友、前前前男友,再前到不知哪去了的男友们都嘛来过这一招,他们不过是不甘寂寞,受……”

“好!”甄怡伶忽然大为振奋。“敏恩,过两天我爸要帮瓦纳斯办一场宴会,一定会请很多年轻多金的第二代企业家来,你眼睛放亮一点,挑个好男人给那个王八蛋难看!”

这提议直刺进佟敏恩心中的标靶。

“好。”她不愿介入他们婚约之中,但陶晋伤了她却是事实,她微微牵动丰润的绛唇,就算不能报复,总该能还他一个惊喜吧!

今天“花花世界”登店顾客不多,而订单也利用上午全解决运送出去,佟敏恩终于有时间处理一些较费工的花卉。

她坐在椅子上,身旁搁满了销路较差的淡粉玫瑰,手执起水桶其中一枝毛笔,沾了些专用的颜料细心替花朵染色。

柳素萍和童彤回店后,就见佟敏恩埋身花堆之中,鲜花配美人,令人赏心悦目。

“佟姐,你在做什么啊?”童彤刚踏入这行不久,只识得一些皮毛知识,她拿起一束完成的蓝玫瑰,心中更是崇拜了。“好漂亮喔!这是谁要的啊?”

“上礼拜那个龟毛的陈小姐。”

“嗄?是她喔!”童彤最怕那种装高贵的八婆了,马上做出呕吐样。

“她真的超烦人的,要蓝玫瑰我们帮她订就好了,这样要嘶到什么时候啊?”

“傻童彤,目前专家根本还研发不出这种蓝玫瑰,比较接近的就只有紫玫瑰,你要敏恩上哪订啊!”柳素萍也拿起一朵仔细端详。能以手工染出这种天然漂亮的人并不多见,她猜陈小姐应该是有先询问一番后才找上敏恩的。

“陈小姐是怎样?故意刁难人嘛!”童彤目不转睛盯着佟敏恩的巧妙画工,啧啧称奇着。“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嘛!”

“宾果!蓝玫瑰的花语就是“不可能”,不过有敏恩在,安啦!”柳素萍说道。

佟敏恩抿唇浅笑,将玫瑰重新束好交给童彤。“帮我把这些放去冷藏,陈小姐给的时问很充裕,我明天再画。”

童彤依言照做,还以为她要收工之际,她又挤出颜料,在柳素萍和童彤质疑的目光下完成第一朵黄玫瑰。

“这又是谁要的啊?”童彤觉得现在的人真是匪夷所思,黄玫瑰是象征“分手”,而既然都要说再见了,又何必花这些心思。

“对啊!这很急吗?”柳素萍以为无法如期订到,才会让佟敏恩这么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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