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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哪位(9)

“也好,那就由你带著他们去找总管,这两位客人曾有恩于我,你好生伺候,别怠慢了人家。”特地吩咐。

听见两人还是自家主人的恩人,金东更恭敬了。“是!”

“弥老先生,在下家中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欧阳飞溟转身略带著歉意道。

“没关系,欧阳公子肯收留俺们,俺感激都来不及了,怎么敢再浪费公子的时间?公子有事尽管去忙,俺们的事,俺们自行处理就好。”弥乐生客气拱手。

“那回头见了。”点头致意,随即负手离去。

待人一离开,弥多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爷爷,我们干么来住他家?咱们有的是钱,游山玩水不是更好?”

还以为这次下山可以玩够本呢,怎么到了东宿城就不走了?闷哪!

“你懂什么!”瞪了孙女儿一眼,气她不够精明,不过人家门房就在身边,有些话还真说不得。“这事俺们回房说,门房大哥,劳烦你带路了。”

“老先生有礼了,两位请随我来。”金东眼睛不敢乱瞟,怕自己又会色不迷人人自迷,于是一路上压低著头领路。

☆ ☆   ☆ ☆

欧阳飞溟是回书房了,可回的却是自己的书房。

推门,窗明几净的书房里早待著一个人。

这名男人,高头大马,一身暗玄色衣袍,静静的转过身,那面貌,赫然是先前被欧阳飞溟赏给弥多安的男子。

“公子。”

“墨十,你将事情办得很好。”撩袍,坐下。

“小的不敢当,全是公子英明,若不是公子设想周到,在回来的路上留下踪迹让宁生门的人寻上山,让他们双方有短兵相接的机会,否则属下也无法确定弥家二人与宁生门当真毫无关系。”

“就算有关系,他们爷孙俩装疯卖傻的功夫也是一流,就你观察,他们可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就属下观察,当时宁生门杀气腾腾,一眼就可以瞧出非置他们于死地不可,不像是套好招的模样,只是属下以为,以宁生门作风来看,一旦没了利用价值杀无赦也是常事,若弥家二人先前就中了夺魂,那宁生门要杀要剐,他们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反抗。”

闻言,欧阳飞溟微哂,不甚在意道:“之所以称作夺魂,便是指夺人魂魄、使其丧魂,截至目前为止,所有中了夺魂的人,眼神皆是麻木涣散、缺少感情,所以你说,那对爷孙像是中了夺魂么?”

想起两双总是过分灵活转动的眼睛,墨十想也不想便摇头。

“我道也是,所以关于这点无须太过忧虑。”

“可那弥老先生还是十分可疑,虽然他老极力隐藏,可气息吐纳却骗不了人,我们一路自山头逃到山脚,他老竟喘也不喘,分明是练武之人!既然懂武,为何一路上却不出手,令属下相当不解。”

欧阳飞溟闻言,嘴边的笑意瞬间加深。“大敌当前,抢著出头日后只会麻烦不尽,他自然是装疯卖傻到底。”

原来是这样……所以往后会被追杀的只有他一个了?好一个城府极深的老头子!墨十在心里变脸。

“既然他们与宁生门无关,那么往后事情就好办多了。”原本淡定的表情突然闪过一抹笑意。

“公子有何计划?”墨十不愧是欧阳飞溟精心栽培出的心腹,马上就听出自家主子另有计划。

“你说,我向来与武林毫无干系,为何宁生门会突然对我下手?”

“这……”关于这点,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我猜想,必定是有人有怨于我,想要我消失于人世。”否则他也不会遭到暗算,跌入山崖。

墨十闻言,震惊的抬起头来。

欧阳飞溟垂眸思忖,分析道:“商场上你争我夺,与人结怨在所难免,不过输赢是各凭本事,搭上宁生门这旁门左道来除掉我就太卑鄙了。”

“公子,属下马上为您查出是谁买通宁生门!”墨十义愤填膺地说。

“这事自然要办,不过眼前我已被宁生门盯上,如何防备才是首要之事。我听闻宁生门擅长使毒,有两门毒药至今尚无药可解,我福大命大自‘血棠’下头死里逃生,若是下回中了夺魂,就不知能不能回魂了。”欧阳飞溟淡淡自嘲。

“所以公子才会想要医术精湛的弥姑娘进东宿城!”墨十总算领悟。“因此公子才会用银笛传讯要属下佯装失踪,好将他们引诱到城里来?不过公子何以确定他们真的会因属下的失踪而入东宿城?毕竟属下与他们非亲非故。”

欧阳飞溟淡笑回答:“凡是人,就有弱点,弥老先生的弱点便是贪财,当初就算你没失踪,他也会找借口来东宿城,你失踪,只不过给了他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原来如此。”不愧是公子,利用人性的弱点做了如此完美的计划。

“既然弥家二人与宁生门无关,那这帖化解血棠的方子多少可信。”欧阳飞溟自书案下拿出那夜索讨来的方子交给墨十。“你让人照这帖方子配药,先找一人试试,若成功,便将方子附上一封说明信交给少林方丈,不过切记,万万不可泄漏身分。”

“公子是怕树大招风?”

欧阳飞溟赞许点头。“没错,另外,如今你是失踪的身分,往后行动上小心些,千万别让弥家祖孙俩发现了。”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欧阳飞溟压低声嗓,顺手翻开帐本,墨十则是垂首开始磨墨。

“飞溟!”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欧阳彬麟踩著白色靴子踏了进来。“原来你回来了,怎么不去找我?门房没说我找你么?”

“二哥。”见著来人,欧阳飞溟卸下眼底的精明,换上温文的笑意。“我手边有几本帐簿急著看,打算一会儿就去找你。”

“别看了,书肆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天不看帐簿也不会倒的,你快随我去大哥那。”

“大哥那儿怎么了?”欧阳飞溟任由自家二哥拉著自己走出书房,来到了回廊上。

“为了庆祝你历劫归来,大哥吩咐彩锦庄和月织楼的师傅帮你做了几套新衣新鞋,如今全裁制好了,大哥要我带你去试衣鞋呢。”欧阳彬麟笑咪咪地说。

数日前,三弟自南县运回一批新译书,回来竟遭到宁生门埋伏,虽有墨十保护,可宁生门早有计划将两人分散,落单后的三弟因寡不敌众,被沾有血棠的匕首划伤后没多久,便毒发跌落吊桥下。

幸亏三弟福大命大,巧遇命中贵人,终究是保住性命,历劫归来。

“我的衣服够了,别算我一份,你们做自己的就好了。”欧阳飞溟停下脚步,不再前进。

无事不登三宝殿,却没料到又是这种事。

自他历劫归来,家里不知已庆祝了几回,又是张灯又是鸣炮竹,还听信风水师的建议,帮他换了新房、新床、新衾被,这会儿又帮他做了新衣鞋,敢情当真要他焕然一新是不?

命运若是轻易就能改变,那“无常”二字又从何而来?风水师随口几句,大哥二哥就信以为真,真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