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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哪位(8)

人就站在眼前,还敢问得这么大声,他弥乐生怎么会养出这么丢人的孙女儿?

万般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欧阳飞溟,连忙陪笑道:“欧阳公子你别见怪,我这乖孙女什么都好,就是记性不好,呵呵。”

“弥姑娘是贵人多忘事,在下可以理解。”

顺著自家爷爷说话的对象看去,弥多安总算注意到身前的男子一直没离开,淡淡的对她和爷爷笑著,好似彼此认识。

“你就是那个姓欧什么来著的公子?”

“在下欧阳飞溟。”

“欧阳飞溟……”眨巴眨巴的打量眼前的男子,模样是挺好看的,尤其那双深邃的黑眸感觉起来深不可测……侧头想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回一些有关于他的印象。“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身手九等九的奸商!真巧?你也来用饭?”

身手九等九的奸商?!

她对他的印象就只有这样?

欧阳飞溟哭笑不得的望著她。“不是,在下本是要到书肆里去看看新进的纸笺,经过客栈时发现里头似乎有些热闹,于是进来看看。”

“是么?可我看你不像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呀!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和爷爷为了找你,到处问人。”弥多安快言快语,直觉不可思议,没多想,于是忽略黑眸里瞬间闪过的异样。

“两位为在下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事要你对我负责。”弥多安说得云淡风轻,旁观的人却是听得脸红心跳。

欧阳家最品行端正、相貌堂堂、玉树临风的三公子,竟然被一个外地来的姑娘家要求负责?!究竟三公子是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好事?

一双双藏在桌子底下看戏的眼睛全瞠得好大,就连哭丧著脸的掌柜也加入行列,屏气等待东宿城里有史以来最轰动的八卦开演。

“姑娘要在下为何事负责?”不愧是最玉树临风的三公子,表情仍旧淡然,完全不为所动。

“还不是你送我的那只夜枭!”弥多安噘著嘴,不悦道,顺道打断一群人暧昧的思想。

“哦?墨十做了何事?”

“我管他是墨十还是墨八,总之他是你送我的小夜枭,就是属于我的人,可他竟然给我偷跑,你说这不是太过分了么?他是你家养出来的,他跑了,你当然要对我负责。”

语毕,一阵好大的惋惜声自耳边响起,弥多安疑惑的目光扫过众人一圈,最后还是回到欧阳飞溟身上。

她这个人是记性坏没错,但是记仇的本领可不差,谁对不起她过,她绝不忘记!

欧阳飞溟八风吹不动,态度沉稳地问:“墨十不是那种人,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大事呢!”弥乐生不甘寂寞,挤上前来。“欧阳公子你有所不知,你离去的隔天清晨,俺山头突然闯来八名怪里怪气的猎人,揪著俺的衣襟就讨人,俺一听晓得是来追公子你的,就装傻,非常义气的没供出你。”

“多谢弥老先生行侠仗义。”忙不迭称谢,而后才问:“只是对方可有为难你们?”

“嘿,这就是重点了,他们一群人简直是土匪,找不著人竟然要杀俺们,幸亏你留下的那名壮士功夫了得……”

“是轻功了得,才过了五招,就抓著我们往山底下逃,实在太丢脸了。”弥多安不屑地插话,却被自家爷爷拐了一记肘子断话。

弥乐生笑咪咪继续道:“总之,多亏了那名壮士,要不俺和俺孙女早就二命呜呼了!不过壮士带著俺们逃出山林后,不多久便失去踪影,俺担心壮士是遇了难,于是特地雇了马车前来东宿城告知公子此事。”笑咪咪的说得好真诚,绝对不承认自己其实是因为怕返回山头会被人继续追杀,才特地来找靠山。

“原来如此。”欧阳飞溟垂眸沉吟了会儿,然后才沉稳的开口:“或许墨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不过您老人家也别太担心,墨十功夫不凡,不是可以欺负的人,倒是两位长途跋涉必定是累了,寒舍就在附近,若两位不嫌弃,可否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欧阳公子你真是客气,不瞒你说,俺身上也没有太多的盘缠,正愁著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你这一说,俺总算松了口气。”

“爷爷,你身上不是有一千……”

捂住那张很不识时务的小嘴,弥乐生言笑晏晏接道:“欧阳公子,俺们就打扰了,请公子带路。”

欧阳飞溟淡淡一笑,回头跟侍从吩咐几句,才领著两人离开。

曲终人散,没听到什么八卦的众人一哄而散,徒留下掌柜和一地的杯盘狼藉以及残椅断桌。

呜呜,一边是中书大人的公子,一边是三公子的朋友,两边都不能得罪,这笔帐他该向谁讨去?

“掌柜莫慌,三公子吩咐,一切赔偿由他负责,至于元家公子,劳烦掌柜帮忙带回元家。”欧阳飞溟留下的侍从开口帮掌柜解了套。

“那小的该怎么向元大人交代?”掌柜心慌慌地问,毕竟元公子伤得不轻哪。

回头,看向那被踹得鼻青脸肿的元一生,掌柜不忍触目的别过脸去。

“……就说元公子走路不小心,跌下梯子,摔伤了。”

喝!会不会推得太干净了?

掌柜闻言,表情扭曲的对上那侍从的眼……是谁说过三公子是他们东宿城最品行端正的公子的?

究竟是谁说的!

☆ ☆   ☆ ☆

说起欧阳飞溟,东宿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人称三公子的欧阳飞溟是家中排行最小的公子,因自小聪颖过人,凭著与生俱来的生意头脑,十五岁时便拿著家中几亩地做起生意,几年下来,颇有成绩。

不但造新纸开书肆,还开织染坊做新布,驰名大江南北的月织楼、彩锦庄就是欧阳家的产业。

不仅如此,近一、两年,三公子看准了商机,在城里开了间“揖静茶馆”,专用有文学才识的茶博士,服侍之余还能陪著客人作作对子、吟吟诗词,不但满足客人的兴致也提高了自身的格调,整间茶馆既有茶香又有诗意,因此生意好得不得了,几乎是日日高朋满座,座无虚席。

有才又有财已是人中之龙,然而欧阳飞溟的优点不止于此,他俊美的外貌向来也是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只可惜他生性淡泊、清心寡欲,至今尚无成家之意,因此家中的门槛还在持续被不死心的媒婆们踩烂中。

“三公子,这么快就回来啦?书肆里新来的纸笺不……”声音蓦地中断,门房金东眼睛瞠得好大,目不转睛的看著面貌姣好的弥多安,脸红红的忘了说话。

“不得无礼。”欧阳飞溟移身挡住金东呆滞的目光,语气难得加重。

“是……是!”门房诧异,猛地回神,连忙垂下目光。

“这两位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去通知总管好生款待他们,顺便准备两间干净的客房让他们住下。”

“是。”金东恭恭敬敬地回道,见三公子就要离去,忙不迭问:“三公子,书肆那里您还去么?适才二公子有事到处找您,如今在书房里算帐呢,您要不要先去书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