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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王驯悍(7)

当年你不也为了坐上堡主夫人的宝座才下嫁于我的,不要告诉我那套爱不爱的玩意儿,我要真的没良心,你跟风仑驭这对好夫淫妇早死了几百次,哪有贱命活到现在?

他们当着他的面谈笑嘻戏,女不贞、男不德,全该下地狱去!

他冷飕飕的话吹醒贺兰淳脑海中的迷障,她被乍现的他给迷住,刚才差点扑上前,幸好他的一席话让她幡然惊醒。

不是每个人都稀罕那个烂位子的。

好话人人会说,至于做的事又是另一套,稀不稀奇你自己心里有数。他嘲弄的讥讽,一字一句都像冷针扎人那幺痛。

你侮辱我?我跟你拼了!她直挺挺地瞪他,翦水般的双眸坚毅无比。从开始到现在,海棠逸才真正地对上她的眼睛。还有,我现在真的巴不得你死在那座海上孤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你咒我死?阴霾布上他的脸。

他从来都不觉得她美丽,就算娶她为妻也是不甘愿的。

男人只要能力够,要有三妻四妾一点都不难,她是他母亲看中意的媳妇,娶了她能让半疯癫的老母快乐,从下聘、迎娶他全照古礼来,一丝不苟,在他以为,这样就算是对得起她了,至于她往后的人生,可就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他给了她别人梦想不到的荣华显赫,这有什幺对不起她的?

然而,她居然跟旁人联心致他于死,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教他无爱便生恨,对她的厌弃简直达到顶点。

要你命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想你过去的所做所为,树立的敌人多不胜数,我不杀你,你一样会死在别人的手里。她气疯了,不管说的话会造成什幺后果。

阿淳!风仑驭旁观者清,赶忙喝止她。

可是,来不及了。那你是承认谋杀亲夫也有你一份喽。海棠逸温和得令人感到毛骨悚惧。

随便你要怎幺安我的罪,一个众叛亲离的人,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她对答如流,脸上全无惧意。

许多年不见,他是变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凶眉敉平服贴了,那收敛的蕴藉气质让他斯文不少,傲慢的五官不再无情易怒,可是骨子里他还是那个令人发指的独裁份子。

他的一意孤行不知造就了多少痛苦的家庭,这些,在他都比不上征战掳掠的快感。

或者她认识他的时间不够长,但那也足够看见他罄竹难书的罪状了。

你这婆娘,是谁教你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的?哦……我应该知道,身为亲夫的我都差点死在你手上了,你还有什幺不敢说的。他多少年不曾开的口,一股脑倾倒出来,里头充满了怨尤。

普通做了亏心事的人不该吓都吓死了,她还理直气壮得一塌糊涂,该打她屁股!不!他要让她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些,可都是跟你学来的。铁血、无情、残酷……全部是他教的。

那段成为人妻的日子简直是一片晦暗阴涩,她连想都不愿意再想。

原来我在你的心中是这样的人。他从来不知道,他给她的婚姻竟只是一片水深火热。

不要用那种施舍的口气,好象你明白我的苦有多深似的,你不明白,你从来都没有花过一些时间来了解我,那幺你又怎会清楚我是善良仁慈的,或是卑鄙下流的?

多年的历练让她成熟了,虽然她从来就不是那种蠃弱没主见的女人,那段为时只有五天又四个时辰的婚姻,的确让她快速成长了。

你在指控我?纵使没有头一次知道时的震撼,他还是相当不悦。

因为她,他修练多年的自制力溃不成军,为什幺?

我只是陈述事实,这有什幺难的?她是怕他,可是全都过去了。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就说吧!

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是天,你过得好不好都该认命,当你过门的时候,你娘没告诉过你吗?

她是在指责他没有善待过她吧!海棠逸平稳的眉角不愉快地结霜了。

我娘怀我的时候就死了,你身为我相公的人,居然不辞海还自以为自己是天?真可笑!天?贺兰淳波澜壮阔的怒气像地底的岩浆乍然挣出地面。

海棠逸平板的表情有些破裂。

他真的不知情。

你是无话可说还是心虚?你这种人我不以为还有心,恐怕早就被狗给吃了。贺兰淳乘胜追击。太多的苦埋在她无人可诉的心底,现在泉涌般地喷洒出来。

愧色很快消失在海棠逸的脸色里,他大跨步来到贺兰淳跟前,用无比强势的姿态睥睨。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必要的时候我是不择手段的。

他冷若钢的气息教人惊惧,贺兰淳差点被冻僵在他的冷意下。

你……是不打女人,可是死在你手上的老弱妇孺要怎幺算?话语才落,她的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海棠逸绝不容情地箝住她的手。

那是战争,你想替死人出头?那好,我们很有得算了。

她的小脸蛋不满巴掌大,肤色是浅浅的乳酪,魁惑人的是她亮晶晶的眼光永远充满蓬勃朝气,配着薄翘的红唇,不时有着丰富多变的表情,就像一个璀璨的发光体。

很好!他刚刚才见识过她无人能比的口舌,这会儿,居然迷惑在她乌木般的秀发里。

一个人的乌丝能亮到像丝缎吗?答案无疑是肯定的。醉人的是从发梢飘散出的香味。他不知那是什幺味道,却似曾相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确定闻过这种芬芳沁人心脾的味道。

你到底想怎样?要杀要剐,有种就来吧!

她不是应该视死如归吗?可是太过靠近的男性身体让静如止水的心窝搔痒不已,她不喜欢心口不一的感觉,这一惊觉,贺兰淳猛地倒退,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手腕还落在人家掌握中。

喀喳--

她的手肘脱臼了。

海棠逸看了她痛楚的瓜子脸一瞥,放开铁掌。这幺多年你的身子骨还是差,一点用都没有。

她忍着一句话不说。

他是怎幺了?竟然惊艳于她的倔强。

要你管!她吃痛,一心只想抽回自己的手,一点都没注意到海棠逸稍稍不同的语气。

别动!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完成接合动作。

啊!慢半拍的呼声在瞧见自己完好如初的五指时,喉咙的气焰被空气吸收了。

贺兰淳讪讪握住自己的手,纵使不是很甘愿,一股她说也说不出来的意动,让她稍稍恢复平常的说话态度。

你就不能轻一点,很痛的耶。

狗咬吕洞宾。他作下结论。

这女人好辩如斯,真不可龋

谁是小狗?揉捏接合的地方,贺兰淳自然地嘟嘴。

她的神态自然,带着一点抱怨、一点撒娇,当然,她本人绝不会承认是后者,可这样的肢体语言看在海棠逸眼中,却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一时半刻虽说不出来具体的形容,但能肯定的是那钻心酥骨的麻沸,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如果不痛就别磨蹭,我们还有路要赶。他是理智永远胜过,情感的人,纵使被贺兰淳迸发的美丽夺走正常的呼吸,那只是半晌迷瘴,他绝不会为了任何外在因素改变方向。既然老天爷安排他非回来不可,那就走着瞧吧!他该得到的公平,谁都不能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