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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守护神(12)

听说松苓酒的难得在于制作方式独特,得挑一棵百年古松,伐其根本,将白酒装在陶制的酒瓮中,埋在古松下面,到了一定的年份以后再挖出来。

如此一来,古松的精华就吸到了醇酒里面,据说这酒有明目清心的功效。

无尘不好酒,所以对始的独享一点想法也没有。

阴曹就着大米饭和一锅喷香四溢的卤肉吃了两大碗饭,从来没有吃得这么心满意足过,吃完饭,她直接出门散步消食去了,至于收拾那些残羹剩肴,没有名字的苍青衣小童接手过去做了。

她可不知道她的背影一消失在厨房门口,始那精光四射的眼就锁住了无尘。

“说吧,你千方百计的想留下来做什么?”

“就知道瞒不过你,但是我那妹妹一点都不起疑,她也太容易轻信人了,这一点得说她一下。”

无尘微笑的样子纯洁无瑕,洁净的让人生不出一丝恶感,但是这对始一点用也没有,他是妖怪,妖怪只有冷硬的心。

无尘悠悠哉哉的给自己煮了茶,茶炉、茶杯都是最朴拙无华的陶器,和始的精致华丽对比,如同两个极端。

“妹妹?一个居无定所,如云般流浪的臭道士,你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

始的嗓音听不出高低,但天生的威严却让无尘得打起万分的精神来应付,丝毫不敢大意。

“你如果想趁机收了朕,可有得等了。”

“小道知道你本事大,你是唯一从小道手中逃走的妖魔,我想知道的是我那妹妹怎么看就只是个毫无天赋的凡人,就算她与你立了契约,为什么她呼叫你这么容易?”

要知道呼唤式神是需要结印持咒的,强大的式神甚至还需要献祭才能呼唤,无尘无法理解的是阴曹这个人类女子却能轻易的从他手中救走她的式神,就只是那么简单的唤了始的名字。

始笑得很是狡猾,“你要不要自己去问她?”

无尘想了想,“我会查出来的。”

“那你得有本事在这屋里住下去。”这是个有着男女大防的年代,就算只是个乡下破地方也一样,他不认为阴曹会让无尘这样一个外男住下来。

就算外人不知她的女儿身,但家里莫名来了个人住下,要解释起来也是麻烦的。

当阴曹消食完回来,看见两个据案而坐的男人,她这时才想到她这艘飘摇破漏船中还有着两个男人。

两个奇怪的人,几个时辰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现在却能坐在一块品茶喝酒,男人……很难懂。

无尘道长面貌稚幼,可他说他十七了,这年纪若早婚的,可能已经有儿有女,是能撑起一个家的男人了。

始是妖怪,不用她烦恼,进出也不用担心被谁看到,无尘道长……就让他去村人家中住上一晚吧,明天他应该就会上路了。

没想到无尘委婉的拒绝了。

“不必劳师动众,小道用板凳拚一拚,也能将就一晚的。”

阴曹很坦白道:“我家屋房窄小,我又是孤身女子,不方便留道长住下,还有——”她拉长了音。“长板凳方才被你们拿来当成武器,如今分尸躺在门外,已经变成一堆废柴了。”

也就是说,就算你想拼长板凳将就,也将就不了。

她虽然是个乡野女子,但那些世俗的礼义廉耻,她可是牢牢记在心中。

这是摆明了不欢迎,无尘不是厚脸皮之人,也能理解阴曹的顾虑,他很识趣地拎着行李和随身的桃木剑出门了。

闭门谢客,阴曹真的累了,明天一早她可是还要去上工呢。

折腾了一天,水缸里没那么多水,她也没力气去挑水、烧水,便只打了盆水,将就着把身体擦擦,再把一身脏衣服换下来,如此便将今日应付过去。

始看到她的动作皱眉了,他把苍青衣小童叫出来,让他去烧水。

“一个姑娘家的,这么不爱干净,太难看了。”

“我又没让你看。”你知不知道什么都要自己来的人有多辛苦,偶尔偷懒一下还要被谴责,拜托,这是她的房子好不好?

她摸着脸回到厨房,看见弯着腰正往灶膛添柴火的小童,阴曹对他颇有好感,真是任劳任怨的孩子。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玉雪可爱的脸转了过来,圆滚滚的眼中带着一丝迷惑。“我不知道,主人没有给我名字。”

“这样啊,”她忍不住手痒地摸了摸侍童柔软的头发。“那么,我叫你小飞好吗?”

侍童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像暗夜里的明星,他转头飞奔了出去,阴曹能听到他压抑不住的兴奋,对着始说道——

“主子的主子给了我名字……”

这样啊,始看了一眼厨房里阴曹的背影。“这样啊。”

看着平凡无奇,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人类女子,殊不知拥有的温柔是最强大的力量。

她还没长开,要是长开了,该有怎样的风姿呢?

“既然得了名字,以后她就是你的主人,这一生要侍候照顾她,知道吗?”

小飞用力的点点头,对始没有任何留恋的飞奔到阴曹身边,又是胆怯又是高兴的悄悄拉住她的衣摆。“小飞以后要永远侍候主子。”

“说什么呢,烧好水,赶紧去睡觉,小朋友要多睡觉才会长高高。”阴曹发自真心的笑了,那像猫儿似的眸子弯了起来,里面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暖洋洋的,像是寒冬腊月初升的太阳。

小飞一双坦荡荡的大眼藏着止也止不住的孺慕望着阴曹,点点头,非常听话的回到灶边。

阴曹痛快的洗了头和澡,正想可以睡个美美又香香的觉,哪知道来无影去无踪的始咻地出现,她一时慌乱,只能赶快拉来薄被,盖住自己只穿一件中衣的身躯,脸红如石榴。

“我警告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许到我的房间来!”

始也发现被子下面平板的曲线,无论如何,这回是他孟浪了,世间女子对这些看重得很,自己突然出现,难怪她要骂人。

“我想问一件事。”

“很重要?不能改天再问?”

被子将她遮得密密实实,始的眼光梭巡过她全身,没有露出任何不该露出的肌肤,视线又滑到她略带湿气的长发,用男人的眼光来看,她的头发甚至称不上乌黑。

身材平板,了不起只能说是清秀的容貌算是唯一的优点,这样过目即忘的女子,为什么看尽繁花的他还要看得那么仔细?

嗯,也许是太多年没有女人的关系。

“问完我就走。”

“快说!”

他顿了下,才道:“为什么救我?”

“你是我的式神,这是什么问题?”

“我对你并不好。”式神该做的事他都刻意的忽略了,选择性的忽略誓约,是他一开始就打算好的。

“我这么个平凡的人类,也没什么值得你掏心掏肺要对我好的地方吧?”她从来没想过要把他当奴仆看。

始的眼光非常古怪,像是挣扎又像坚持,眼眸闭上,再睁开,便觉得眸色之中有了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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