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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守护神(11)

“是道长送我回来的?”她可没有多煮谁的饭。

“是你家式神。”他才想去抱她就招来那个暴躁的男人冷眼,好像他只要多伸一根手指出来,那男人就又要跟他拼了。

啧啧,这是什么心态?他是男子,难道那只妖不是?

“我听见你们两个还有力气打架,所以,伤势应该都不要紧了,不过,你那伤还是要上点药比较好。”

她举起筷子就吃,虽然没礼貌,但是礼貌对这两个没她允许就登堂入室的人来讲,并不那么重要,而且,她再不补充点什么进肚子,后果可能会很难看。

“无妨,小道身上有师门的丹丸,吞下就不碍事了。”

“那就好,是我多事了。”她说得很敷衍。

“呃,如果姑娘不嫌弃,我做饭给你吃好吗?就当作小道不小心让姑娘受了伤的补偿。”无尘不敢再开口闭口唤她妹妹。

为了那只妖,把人得罪狠了,不是他乐见的。

他对这个小姑娘有种说不上来的好感,不论是不是她在县城施加援手,还是她因为自己受了伤,道义上,他都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不必劳烦道长,我能吃饱就行。”

无尘扫了眼桌上,一碗干巴巴的玉米糙麦饭,一碟咸菜,一块腐乳,吃的比他在师门时还要清贫。

最让他介意的是,这屋子里就她一个人,她的亲人呢?

“不麻烦,等小道半炷香就好了,半炷香后就有饭菜。”无尘没有察觉到阴曹的异样,看着只有一个灶台、两个灶口的厨房说道。

半炷香饭菜就能做好?何况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米菜,没听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阴曹实在不信。

哪知道无尘转头,方才的和颜悦色变成了狰狞,头不回的朝着堂屋喊道:“秦帝,我需要鸡鸭鱼肉米菜,你让人送到厨房来,饿坏了你的主子,后果你自负。”

阴曹没听清楚他在喊什么,堂屋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无尘没再说什么,卷起袖子,一副准备要大展身手的样子。

真的不用……阴曹正觉得她今天唯一的一顿饭离自己十分遥远,抬起头,不禁瞠目。

一个白白净净、秀秀气气,穿着苍青色小衫,头挽双髻的小童轻巧的掀起了布帘子,对阴曹非常恭敬地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头,然后挺腰起身挥手,后头和他穿着一式服装的小童捧着各式食材,见到他的动作后,流水般地将食材送进厨房,其中,甚至有一整条的鹿腿。

阴曹张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回过头见无尘还在叨叨絮絮的嘟囔——

“觉得被我差遣……死要面子……算了,嗯,菜色还满整齐的,该来做点什么呢?”

“那些小孩是哪来的?”一个个都像画里的人物,阴曹觉得自己问得很呆。

无尘把嘴往堂屋的方向一努。“你家式神的手下人。”

式神也有手下?古往今来,就这只妖的派头最大,最与众不同了。

谁叫他的前身是始皇帝,不只统一中央集权,自认功过三皇,德兼五帝,这块古老的大地才有了“皇帝”、“朕”的称号。

阴曹默然了。

自从遇上始以后,关于始的身份这个问题,这种越探讨越偏离人世间认知的事情,她很聪明的决定以后都不要再问,也避免去了解。

因为答案可能会超出她活了十四年来所有的认知。

她的目光很快被无尘弄出的动静吸引过去,只见没人去起火的灶膛忽地冒起熊熊火焰,而无人动手的菜刀正快速俐落的切菜、剁肉,甚至能把一条大白鱼去鳞、去内脏,剖成三段,大白鱼自动的进了油锅,滋滋作响,煎鱼的焦香味很快充斥整个厨房。

无尘面前锅铲飞舞,正在另一个炉上翻炒肉燥,顷刻,逼出香气的肉末全部自己进了小陶瓮里,不用人照看的炖煮起来。

阴曹看得直咽口水。

余下用不着的食材依序飞回有把手的竹篮子里,无尘考虑了下,挥挥手,把篮子吊上梁上的挂勾,腊肉、山羌肉自动抹上盐巴,也吊上了梁,等着风干。

他一边用灵力指挥着厨房里复杂的各种煮食,从头到尾,自己一根手指头也没沾上阳春水。

阴曹看呆了,后来才找回声音,问得十分客气。“你们正统的道术里也包括这些……”她形容不出来的能力?

“你是说念力吗?这是一切法力的基础,我师门的灶房伙夫这门课学得比我还好,他能一口气指挥十几个锅灶一同煮食,还能轻松的和其他师兄弟聊天,我就不行了。”

阴曹捏了下自己脸颊,“你真厉害!”

无尘展颜一笑,宛如春花初放,“差不多可以上桌了。”

“我来帮忙。”阴曹赶快过来道,溢满整个厨房的香气让她快受不了了,桌上的腐乳和咸菜她连多看一眼都不想。

她俐落的端菜捧碗,而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无声来到桌边的始端坐不动。

“妖怪不食人间烟火,你又不是人,吃什么饭?”

这两人明显不对盘,无尘一见到始就忍不住刺他一刺。

“一个修道人我执这么深,什么时候染上深闺怨妇拈酸吃醋的毛病?”始火力相当。

“如果要吵架还是开打,请出去。”阴曹很难得的强硬了一把。

这两人已经把她的家全砸光了,现在还想把屋顶也给拆了才甘心?

露天睡觉并没有比较有情调好吗?

她发誓,如果再发生一次斗殴事件,一定把两人扫地出门!

短短时间,无尘真的煮了五菜一汤,有鱼有肉有青蔬,还有一大碗公的药膳。

始和无尘居然同时安静的闭上了嘴。

不过,厨房里什么时候多了饭桌?桌面是墨绿色,绿多黄少,就像黄莺的羽毛带着闪亮的绿光,还散发芬芳的木头香气。

阴曹就算对木料没有什么研究,可想起堂屋那扇玉屏风里的建筑摆设,也知道这个饭桌不是普通物品,至于有什么响亮的名头……算了,不追究,反正知道是好东西就行了。

这张稀罕到不行的莺歌绿奇楠木桌就此在阴曹家中留了下来。

无尘装了一大碗饭菜,是的,他拿的是碗公,装了小山尖般的大白米饭,那白米饭煮得非常漂亮,微微地冒着米饭香气,当然,他也顺手的替阴曹装了一“小”碗。

“多吃点,你太瘦了。”

高傲的始由着穿着苍青色小衫、头挽双髻的小童侍候着,从龙头形状的觚里倒出琥珀色的汁液,那汁液盛在玉杯里,芳香扑鼻,就连阴曹这不沾酒的人都不自觉的口中泌出唾液来。

无尘鼻子嗅了嗅,略带几分意外的道:“想不到这世间还有松苓酒。”

他的祖师爷也就得了那么几两,宝贝得要命,从不轻易示人,据说是当朝皇帝从人家进献的三斤贡酒里分出来送给他老人家的,就连皇帝都不轻易喝,祖师爷的松苓酒他也只是听闻,有一回祖师爷万分不舍的拿出来待客,他远远闻过那个味,也仅仅这样,哪知道就一直铭刻在脑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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