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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鬼有风险(56)

身体艰难地承受着强大力量的洗刷,稍有不慎就会四分五裂,宫牧露出痛苦之色,焰光飞速流转,烈焰熊熊,而他稳坐不动,如同烛火的灯芯。

两股不同的力量一次又一次撞击,裂痕不断扩大,不断有更多的金光射出。

封印轰然松动,耀眼的金光爆裂,好像烈阳破壳而出。霎时间,他看见了一切。

春秋诸侯,有国为佟。

宫牧本为佟国公子,骁勇善战,能攻善守,麾下军队以奔狼为名,声名远播。但功高震主,再加其张扬的个性,被父兄所恶。于是他领着效忠于他的士兵离开佟国。

山清水秀之地,他屯兵驻营,重重罗烟搭成帷帐,宫牧吹着着山涧的清风,享受着野果酿成的美酒,阳光将他的绯色战袍照成金红色。正当他思索着该何去何从时,来了一个说客。

手下士兵前来禀报说有客人求见,宫牧还在奇怪会有什么人找他,来人掀帐而入。

“公子牧之名,如雷贯耳,但求一见。”他眉目深刻,笑容爽朗,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巍峨的山,高大坚毅,尽显男子气概。

“邢国名将,姬战。”宫牧长身而起,如芝兰玉树。

风吹起垂地的重纱,两人初次见面,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明亮的眼眸中映照出彼此的身影。

姬战邀宫牧为邢国效力,正无处可去的宫牧欣然前往。

流水河边,宫牧练完一套长.枪,一旋身,看见姬战躺在芳草地上,枕着一块青石。灼灼桃花,枝头初绽,落在青石上,娇艳的花朵将他的脸庞衬得愈发刚毅。

一抹明丽的笑在宫牧唇边荡开,比春桃还艳,比春水还暖,他将蟠龙长.枪插入地里,信步向姬战走去。

他折下桃枝,躺在姬战身侧,用娇嫩的花朵轻拂姬战的鼻尖。

馥郁的花香,轻微的痒,姬战从浅睡中醒来,打了个喷嚏,一睁眼便看见一张艳若桃李的脸。

“天下美人,莫若公子牧。”姬战笑道,连着桃枝握住他的手。

宫牧粲然一笑:“天下早无公子牧,唯有宫牧与你并肩而战。”

夭夭桃树下,宫牧笑颜灼灼,美得惊心动魄,姬战目眩神迷,竟有刹那间的窒息,窘迫地移开视线。

微凉的手指掐住他的下颌,霸道地将他的脸转回来:“我在这边,你看哪里?”

姬战无可奈何,那张绝世的脸庞越靠越近,呼吸就在他耳畔,搅得人心慌意乱。

艳阳下,他们的唇贴在一起,长.枪在他们身上投下龙影。

诸侯各国,战事不断,宫牧与姬战一同,沐浴腥风血雨,征战修罗沙场。

烈日当空,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牵着一匹白马一匹青马走到两人身边。宫牧上了白马,姬战上了青马,两匹马时不时亲昵地磨蹭脖颈,两人的肩膀也跟着碰擦。

“费谦。”姬战道。

“将军何事?”少年扬起头,清俊如兰草。

“温酒一壶,待我们得胜归来,痛饮一番。”

宫牧笑道:“一壶怎够,且备三坛。”

“是。”少年也笑,为两人递上马鞭。

宫牧与姬战在山巅并肩而立,遥望山谷里一队人马蜿蜒百里,缓缓而来,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今日斩获多寡,可敢再赌一把?”宫牧俯视山底,匍匐的人群仿佛已是囊中之物。

姬战眼神中是宠溺:“你想赌,我当然奉陪。”

宫牧大笑,丢下挑衅一眼,纵马奔下山坡。

与此同时,埋伏在山里的士兵倾巢而出,中了埋伏的军队仓促应战,甫一接触,死伤无数。

宫牧狂奔而至,高昂的马蹄蹬碎一人头颅,他持枪跃下马背,绯色披风在人群中翻滚,宛如天将下凡,势不可挡。姬战从另一侧赶来,堵住敌方退路。

腥热的血泼在脸上,持枪的手热得发烫,他们所向披靡,踏着敌人的尸骨,挣下赫赫战功。

霞云万里,杀声平息,金戈铁腥混合着血的气息,浓得呛人。

姬战于马上环顾四周,打扫战场,听到身后马蹄声渐近。一回头,看见宫牧靠近,他的发丝微乱,脸上犹沾有星星血迹,但是眼神益发光彩夺目。

一个酒葫芦丢来,姬战接住,拔了盖子猛灌几口,又丢还给宫牧,宫牧扬起脖子,来不及咽下去的酒水沿着他的脖子流淌,姬战移不开视线。

“痛快!”

宫牧一夹马腹,白马撒腿狂奔,回眸一笑,姬战紧跟而上。

他们一前一后在山林间奔走,得得马蹄快如疾风,又如山间魅影,一晃而过。

跑在后面的姬战看见前方白马一闪,不见了踪影,他放慢速度,左顾右盼,寻找宫牧的身影。

前方出现一条潺潺小溪,姬战正要呼喊,宫牧忽然从树后蹿出,将姬战从马上扑下。

两人紧紧相拥,在草皮上翻滚,一同落入溪中。

吃了几口水,姬战好不容易爬上岸:“好了,别闹。”

宫牧翻身骑在他身上:“今日是谁赢了?”

姬战仰望:“也许是我?”

宫牧低笑不止,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酒香,明亮的眼中有火焰在燃烧:“不可能!”

他将姬战按在地上,重重地落下一个吻。

灵秀山间,一片旖旎春光。

第42章

不知从何时起,鬼神之说在各诸侯国间流传。起初宫牧他们还不在意,但流言愈传愈凶,传入了军中。

一日宫牧在军中巡视,竟见几名士兵在偷偷祭拜。宫牧勃然大怒:“乱我军心者,就地问斩!”

烦恼的又岂止宫牧一人,他与姬战一沟通,才发现事态正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已有数人被传对神明不敬,失心入魔,招致祸害。闲言碎语,传十传百,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是坊间流言!鬼力乱神!”宫牧恼火。

姬战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莫非你也信了那些愚民?”宫牧问。

姬战已比宫牧先行一步:“传言第一个人失心疯的人曾无意中闯入一山洞,逃出后才丢了心志,行径失常。我曾派人去那山洞查看过,结果无一人归来。”

“恐怕只是遇到了毒蛇猛兽,或洞窟内地形复杂迷失了方向也说不定。”宫牧嗤之以鼻。

姬战点头道:“所言甚是。”

虽然姬战赞同,但面上任有忧虑。

宫牧眼眸一转,倾身在姬战耳侧:“不如我们亲自去那洞窟看看,以正视听?”

“不可。”姬战肃然摇头,“说到底仍然是一件小事,何须你亲自出马?再者,自有宗伯开坛祭祀,平息民怨。你就放下心吧。”

“扰乱军心,我岂能坐视不理?”宫牧执意道,“你若不去,我自己去!”

无奈之下,姬战与宫牧一同前往,来到传闻中的洞穴。

洞内阴气森森,深不见底,走出深入发现尸骨累累,惨不忍睹,甚至还有几具身着护甲的尸体。他们燃起了怒火,继续向前,誓要一探究竟是何物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