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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无痕(38)

“是么?那就好。”天枢摸了摸圆隆的肚腹,脸上漾起轻松的笑容,原来他睡了那么久,怪不得孩子长得这么大了,压在腰上又沉又重。他想了想,突然又道:“刚才你说心心的媳妇儿,那是什么意思?”

“真叔叔已经诊出来了,你腹中的这对孩子是龙凤胎。”若即微笑,笑容风轻云淡,他把韩子歆肉呼呼的小爪子从嘴里拿出来,亲了亲,“飘儿,那个丫头我预定了。”

龙凤胎,像喵喵和妹妹那样的龙凤胎,天枢的眼神顿时一亮,对若即后面说的那些内容也就没有多加注意。

“雍华呢,他还好吗?”最后,天枢终于问出这个早就想问的问题,虽说雍华对他有恩不假,但是整件事的起因却是他对他的不良企图,对于他的感受,天枢十分复杂。

“华哥哥早就醒了,不过——”若即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开口。

“华哥哥!”天枢皱了皱眉,“他有什么不对吗?”

若即和雍华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竟连哥哥都叫上了,虽然事实上,他们确实是堂兄弟的关系。

“我现在不好说,等过几天你的身体好点,自己见到他就知道了。”若即说完就要抱着韩子歆出去,“我带心心去找他爹,你再睡会儿,晚上我再来看你。”

又过了十余天,天枢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得到了昆陵真的允许可以出去走动,于是他终于见到了若即口中“不好说的华哥哥”。

天枢再见雍华的时候,他正和君唯扬在院子里疯得开心,衣裳褶皱、满身泥泞的形象和天枢印象中的翩翩公子判若两人。

“他到底怎么了?”天枢纳闷,不解地望着身旁扶着自己的若即。

由于身怀双胎,天枢怀孕七个多月的肚子竟和常人足月临盆时看起来不相上下,因他前些日子躺得太久,运动明显不足,昆陵真怕到生产的时候胎儿过大、骨缝难开,就让天枢没事到处遛遛,结果他一出来就见着如此惊人的一幕。

“天枢哥哥。”君唯扬看见天枢显得很高兴,丢下雍华就扑了过来,还好天枢反应灵敏,挺着偌大的肚子闪开了他的致命一击。

“大哥嫁给殷叔叔了,还给他生了儿子,天枢哥哥也有宝宝了,你们都不要我了,呜呜……”君唯扬哭得好不伤心,可惜见惯了他这一套的众人都是毫无反应,只有不明就以的雍华走上前来安慰他,“还有我陪着你玩啊,君儿。”

“我不要,你又不是美人,人家要美人啦,可是枭儿都不肯理我了。”君唯扬小朋友思维的跳跃性不是一般人可以跟上的。

“君儿不要我了,我不干……”雍华的表情比他还要可怜几分。

“好啦,华哥哥,你别哭,我陪你就是了。”君唯扬无奈。

“他的头部在坠崖的时候被石头砸到了,醒来就是这个样子,真叔叔说那是因为他脑部有淤血不散的关系。”

“能治好吗?”比君唯扬还要幼稚的雍华让天枢不寒而栗。

“也许某天那些淤血化了,他就好了,也许……”若即没有再说下去。

“那要怎么办?”天枢急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些砸到雍华的石头应该也是他为他挡住的,他欠他的,怎么更多了啊。

第三十一章

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平常一直留在芜城穆王府的任飞扬和君怀仞特地回到紫微山,昆陵真也早早地从药王谷接了莺儿、枭儿姐弟两个回来。加上生性活泼、爱玩爱闹,堪称“人来疯”的君唯扬,以及现在比他更能玩也更能闹的雍华,还有那个成天咿咿呀呀,滴着口水到处献宝的韩子歆宝宝,今年的拜月教总坛显得格外热闹,“年”味十足。

比起众人写在脸上的喜悦之情,压在天枢心底的郁闷更是无法言喻。许是感受到了外界的喜庆氛围,他腹中的两个小家伙整日摩拳擦掌、拳打脚踢,而且是流水作业、轮番开战,一个累了就另一个接着上,根本没个消停时候。疼得天枢眼泪汪汪,直想把他们从里面拽出来,一个打一顿小屁屁,然后在心里把阿烈古琪骂了个狗血淋头。

更让天枢觉得委屈的是,他都已经够难受了,真叔叔还对他不满意,总是要他多走走,多转转,说是以后好生。他才没心情去管以后呢,先把现在熬过去再说吧,于是昆陵真的话被天枢当成彻底的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连年夜饭也是三催四请才老大不情愿地来了,看得君怀仞直皱眉头。

“飘儿,还在跟你娘赌气吗?怎么连舅舅都不肯见了?”

孕期进入第八个月,天枢的行动已有些不便,君怀仞扶他在身旁坐下,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不过单看他认真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会呢?”天枢笑着否认,摇头认真道,“我知道母妃对我的好,我也没和她生气,不想出来是因为身上难受,没有躲着舅舅的意思。”

“哪里难受了?待会儿吃过饭让阿真给你仔细瞧瞧——”

天枢六岁就来了芜城,一直在君怀仞和任飞扬身边长大,他们对他的疼爱绝不亚于自家的三个儿女,一听天枢说起身体不舒服,君怀仞就再也不提先前的事情了,而是急着让昆陵真给他看看。

“没那么严重啦,舅舅。”天枢双手搭上高耸的肚腹,笑容有些无奈,“真叔叔每天早上都会过来帮我看脉,他们两个都好得很,唯一不好的就只要我,被两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欺负得这么可怜……”

“爹爹,君儿肚子好饿。”君怀仞忙着和天枢闲话家常,任飞扬笑着在一旁作陪,其余人等自然不好开动,直到君唯扬出声抗议。

“就是,大过节的,光说不吃哪行,来来,吃菜吃菜,喝酒喝酒——”殷飒和小舅子的关系历来不错,赶紧帮着说好话,打圆场。

“长辈们都还没动筷子,你区区一介后生晚辈这么积极做什么?”

“谁是晚辈了?任飞扬,你给我说清楚,仞可是我的亲表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由情敌转变为翁婿,但是任飞扬和殷飒见面就吵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没办法,任飞扬对殷飒真是没好感,这人以前跟他抢老婆,后来跟他抢儿子,就没干过一件讨喜的事情,叫他怎么喜欢得起来。

“你敢说你儿子不是我孙子吗?”任飞扬棋高一着。

“什么孙子,明明就是外孙好不好?”殷飒正中死穴。

“……”若即无奈,只好冲着韩子歆猛眨眼睛,在他明显的暗示下,小家伙聪明地扯住了任飞扬的鬓发,从而结束了这场无聊的口水战。

热热闹闹地吃过团年饭,几个孩子又聚到院子里放烟花爆竹,君唯扬看着胆子挺大的,其实最怕这些东西。他一边叫嚷着“枭儿不怕”,另一边却死死地趴在枭儿肩上不肯下来,看得莺儿在旁边偷笑不已。倒是韩子歆毫无惧意,窝在若即怀里兴奋地嘎嘎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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