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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被迫营业(80)+番外

于观真见他模样,啼笑皆非:“你何必做如此模样?”

方觉始惊恐道:“我怎知你是不是荤素不忌?”

“我倒不至于饥渴到对自己大夫下手吧。”于观真有几分无奈,他不知怎么,忽然很想了解下方小大夫的自信心到底到了哪一步,“要是我与你情债缠绵,你哪日心中想不开,给我来了一针,那我岂不是冤深似海?在大夫看来,我难道是这等蠢人?”

方觉始后知后觉,顿时放松下来:“说得也是,那我就放心……哎,不对!你是不是在说我以后找不到另一半!”

“大夫多心了。”

方觉始半信半疑地盯着他,很快就在船头惬意地躺平下来:“也罢,姑且相信你吧,至于男人嘛,我摸过的男人比猪肉还多,只不过我这颗心生得纤尘不染,是绝不会对病人出手的,他们到底什么模样,我也分辨不出来。”

是谁刚刚说苗女毒辣,瑶女悍勇的?

于观真本就只是故意戏弄他,要是方觉始真的如数家珍开始给自己说男子图鉴,那说不准他就要绕着这位性取向可疑的大夫走了。他不紧不慢地伸开一个懒腰,听见身上的骨头作响,刚要结束这个话题,又听见方觉始道:“其实,倒也没有什么的,我想到底都是一样,说不准就风月之事上,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说不准倒比男女方便多了。”

“大夫怎变得如此豁达了?”于观真挑眉道。

方觉始正色道:“反正我已经安全了,那全天下的男子当然都随你挑拣了,你绝不要有任何负担,我知道,男人憋久了性情很容易大变……俗话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还望你好好照顾身体,绝不要过于放纵,毕竟我们是来做正事的。”

“………………”于观真缓缓道,“方小大夫行医,果然十分……体贴周道。”

方觉始煞是美滋滋道:“这嘛,这是自然的,所谓医者父母心,应当的,应当的。”

于观真安静地伸出脚,将他重新踹下了水,这次没有将绳索放下去,很快就自言自语起来:“我想,我也应当好好休息一番了。”

当夜,小船就进入了日神山,只见其间激流急湍,青崖蓊郁,映带左右,形成天然的夹道。仰头望去,只见细长星河奔涌,山间立下两块巨石,稳稳落进水中,白瀑冲刷不止,左边正是三字“一线天”,右边歪歪扭扭,却看不明白。

崔嵬从舱内出来,解答道:“那是苗语,意为狭缝生天。”

这儿地势险峻,方觉始不敢再贸然用纸人操控,便自己撑开竹竿渡水,他之前落了两次水,衣裳里头时不时能找出几条鱼来,趁着崔嵬与于观真烤火,故意揪出一尾丢到他们面前。

鱼儿求生,猛烈拍打尾巴,在船板上反复跳动着,激起咸涩江水,鱼鳞片片。

崔嵬眼疾手快,送它入水回家,眉上却不慎飞落几片闪闪发光的鱼鳞,幽蓝若丝,隐隐泛着光芒,衬得那碧瞳更为幽深,他自己却是浑然未觉。

于观真一时间看得有些痴。

“怎么?”崔嵬下意识看过来,不解道,“有何异样?”

于观真顿时回神,含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眉头,温声道:“你眉梢被那鱼儿暗算了两记。”

方觉始一肚子气,见没惹到他们俩,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当真我的面打情骂俏!”

崔嵬不去理会,只将眉梢两片鱼鳞摘下,丢进火中,便继续静坐起来,他虽有喜怒哀乐,但平日却并不轻易显露,紫藤花架下那眉梢的愠怒与脆弱,如今倒像是于观真的一场幻梦了。

过了几个时辰,太阳渐渐放出光芒来,天还未亮,只从山头那边露出半张脸来,于观真想起之前所听的那个故事,忍不住道:“日神的脸如此巨大,要不是月神别过头去,怎么会看不清楚。”

崔嵬闻言莞尔,低声道:“也许月神夜间行走得累了,白日就睡下了,又被山遮住,因此没能见到对方,错过彼此。”

他们已出了一线天,只见两边山上许多人影,草木摇曳,风中传来铃铛作响的声音,还似有歌声若有若无,伴随水面升起的云雾一同传来。

那歌声多情缠绵,转音又热情高亢,不知喊得什么音律,全然听不明白。

方觉始顿时高兴起来:“哎呀,来得正巧,他们今日正好赶圩,咱们混入其中,买来几件衣裳,他们也不会起疑心。”

随他这一声破开江浪,只见眼前人头攒动,各处山角林丛之中还下饺子似的出来许多异族打扮的男女。

他们大多发上银灿灿,身上衣花花,口中唱着歌,肩上顶盘鼓,背后系箩筐,腰后挂药囊,风吹彩带飘扬。各个具是容光焕发,喜不自胜,只是少有肤白,多是黄黑,男男女女身上金饰银镯不绝,走起路来叮叮当当。

苗疆风情,于此刻展露无遗。

第64章

苗疆夷多民少,瘴来毒烟似墨痕,不兴耕种,倒善狩猎喜□□,于是呼市为圩,五日为数,方便各族买卖交易。

山上千木遮眼,江流九曲回肠,方觉始撑了会儿竹竿,仔细观察,倒是如数家珍:“今日是瑶圩,瑶人尚歌,最爱趁圩作乐,今天可一饱耳福了。”

瑶圩就是瑶人主持的圩日,他们是东道主,负责守卫、管理等等。

他说得果然不差,铃声脆响,山椒水湄之处男女答歌,你来我往,简直不知道从哪里起,更不知道从哪里止,这倒不仅仅是集市,还是欢乐之日。

除去崔嵬与于观真浑身不自在,方觉始简直自得其乐,要不是青竹杆子撑着身体,恐怕又要掉下水去。

他们找个岸处靠船,方觉始把船只系好,他知今日是瑶圩,要是被人识破抓去见寨老,不过一时三刻就能把他们三个黑户口抓出痕迹来,于是孤身去买了三套苗人的衣物,又到摊子上买了不同的银饰。

等到三人在船舱内换完衣裳出来,已活脱脱是三个英俊潇洒的苗族青年。

方觉始颇为潇洒地将头发撩动片刻,对他们二人道:“方大夫今年还未娶妻,已不准备求仙问道,此生长寿多福,正缺个红粉知己,你们千万别抢了我的风头,看病的好好看病,陪同的老实陪同。”

于观真微微一笑:“我确实是没有方小大夫的福气。”

崔嵬却是连理也懒得理他了。

苗族衣物又叫做五色衣,大多色彩斑斓,刺绣精美,崔嵬与于观真本就生得俊秀风流,穿上后更显出异族风采,自然把旁边洋洋自得的方觉始比过去。

于观真对苗疆略感好奇,肩背灼热难当,又听见四周人来人往,腰间药囊竹篓作响,知是豢养的蛊物在作祟,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崔嵬问他:“你如何?”

“没事。”于观真摇摇头,其实虺蛊在他身上横冲直撞,疼痛难言,心口如针在刺,“虺在动。”

方觉始本在前面大步走着,这会儿退回身来道:“是我失察了,还以为这么点路不要紧,这儿蛊虫太多,我们先去买些药囊,里头大多有后辛草的粉末佐和,暂缓你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