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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土豪(12)

“可却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没有自由,吃得好穿得好,有再多的钱也只不过是笼子里的金丝雀……”景兰悲伤地说。

“自由?”沈婉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儿,“这就是你寻死的理由?”

景兰实诚地点头。

沈婉眨着眼睛想了想,猜想估计景兰这丫头说的自由就是自己要做自己的主,比如吃什么穿什么,到哪里去,做什么样的事情,喜欢什么样的人,跟谁在一起。

前面那些她都可以让景兰自己做主,可是那最后关于喜欢什么样的人,跟谁在一起,她却是不允许景兰自己做主。因为要是景兰自己做主喜欢上别的人,跟别人在一起,那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想念了景兰五十一年,好不容易重活了一世,见到了景兰,她怎么会允许自己把景兰拱手让人。

不管初见自己的景兰是喜欢自己还是不喜欢自己,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握有景兰的身契,让景兰属于她,在此基础上,再谈其它。

“咳咳……”沈婉轻咳两声,肃然道,“你年纪不大,不要整日家把寻死挂在嘴边,到我跟前伺候是你的福气。你看看我身边的丫鬟们,她们哪个不是活得好好的。我不是个喜爱虐待下人的主子,等你到我跟前来了,你就会明白。我会好好待你的,你无需担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景兰知道自己为奴的命运已经不可逆转,只能要求跟沈婉签订活契,并说这是她到沈婉跟前伺候唯一的要求。

“难不成你打算签了活契,以后到年纪出去嫁人?”

“我是不想一世为奴,想要自由自在地活着。”

“真固执,那……你想跟我签多少年?”

“三年。”

“不行。”

“五年。”

“也不行。”

……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沈婉终于答应了跟景兰签订八年的活契,也就是说景兰到沈婉跟前以奴婢的身份伺候她八年之后,等景兰二十一岁,景兰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

然而,沈婉认为,八年之后,景兰一定是她的人,那个时候,景兰是不是自由身都无所谓,她会用别的东西捆住景兰,让景兰心甘情愿地待在她身边一辈子。

第10章

阿山和阿虎头一次从沈家别院的后门走出去,跟他们各自的爹娘一起。

景兰在阿春等人的监视下,跟在林家人身后走到了后院门旁边就止了步。

谢氏和阿山眼泪兮兮的,一边走一边频频回首,其他人则是没说话,表情木然,除了阿虎以外。阿虎已经红着眼圈儿,好几次对景兰说是他害了景兰。他走在林家和耿家人后面,离景兰最近,不过几步远。

景兰木着脸,不跟他说话。

因为她觉得阿虎说得是真话,他的确害了自己,要不是他带着阿山来沈家别院偷米……方才阿山已经悄悄地告诉了景兰,头一次是阿虎带的头,阿山只不过做他的跟班,拿回家的米也比阿虎拿回家的更少。因为上一次成功地从沈家别院偷到了米,这一次阿山看到家里没米了,就去找阿虎再去沈家偷一次,没想到却出事了。

阿虎比景兰大半岁,比阿山大三岁半。

景兰想,正是因为阿虎年纪大些,他带头,阿山才学着去偷米,出了事不怪他还能怪谁。

最让景兰气愤的是,阿虎带着阿山闯了祸,最后却让自己失去了自由身,要进沈家做八年的奴婢。不过,话说回来,沈家那个冰雪美人儿一样的大姑奶奶,非要拿了她,要她入沈家为奴,她也是想不通的,对沈婉多有怨言。她想,为何沈婉不把阿虎留下,让他在沈家为奴呢,因为阿虎要是在沈家为奴,同样可以达到她惩罚他们的目的啊。

看来,要不是自己运气不好,就是沈婉刁钻古怪,亏她长得那么花容月貌的……

“阿兰,你,你在沈家要乖顺些,不要跟主子顶罪,主子叫做什么就做什么……”谢氏在沈家后院门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切切地叮嘱景兰。

阿山也哭着说,都是他不好,他不该为了几斤米来沈家,结果把长姐给牵连了。

景兰望着眼前的便宜娘和便宜弟弟,长叹一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穿过来之后,林家人对她还不错,至少吃穿上没有偏心,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当然,这是今日之前,今日她就发现了原来便宜爹娘还是重男轻女,更加爱弟弟阿山的。特别是她那个便宜爹,更是表现得很明显。就好比现在,他就是站在离景兰最远的地方,催促谢氏和阿山快走,别磨蹭,这天都黑了,家里一老一小等着他们回去呢。

听他的语气,仿佛沈家别院是匍匐的凶兽,需要快些离开免得被咬。

谢氏和阿山难得地没有听他的,反而是拉着景兰的手哭着不松手。

林根生只得大步走过来,扯脱他们抓住景兰的手,道:“阿兰也不是不回来了,不是说了八年之后就可以回来么。再说了,在沈家做丫鬟,有吃有穿,比在咱们家里吃得好穿得好,每年还有工钱,年节上有赏赐。你们这么哭哭啼啼的,让沈家人见了不欢喜。”

转脸,他又对景兰说:“你也要欢喜些,别苦着个脸,在沈家好好干活,伺候好主子,多攒下些钱,以后从沈家出来回家,嫁妆多些才能找个好夫婿。不过,若是你有别的造化,也尽可以去奔。”

说完这个话,他一手拉着谢氏,一手拉着阿山,用力将他们拉走了。

耿家人过来也过来跟景兰道别,柴氏说耿家不会忘记景兰的恩情的,他们一定会报答林家,只要耿家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林家人没饭吃。

景兰点点头,依然不说话。心里在想她便宜爹说的什么有别的造化是个什么意思?

因为心情烦乱,她想了一下也没继续多想,只是站在那里看两家人越走越远。

橘色的夕阳慢慢沉入黑黝黝的远山,林家人还有耿家人的身影宛如剪影,暖熙的春风把那些纸片一般的剪影越吹越远,最终融入远处暮色笼罩的村落里头。

景兰觉得自己像是个无根之人,那种以前刚穿来的时候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心里堵得慌。

“行了,别看了,姑娘说了,你跟你家里人说过了话,就带你去吃饭,饭后洗干净换了衣裳去姑娘跟前服侍。”安春不耐烦地催促道,接着又吩咐跟着自己的两个小丫鬟,“翠竹,你带着她去厨房吃饭,吃完了带着她去洗浴,翠柳,你去陈妈妈那里领一套你们穿的夹衣和比甲来,一会儿给她换了。换好了,领着她到蕙香居来见姑娘。”

“是,姐姐。”翠竹和翠柳齐声应道。

翠竹和翠柳两个小丫鬟年纪跟景兰相差不大,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她们是呆在沈家别院的丫鬟,凡是沈家的主子来别院了,她们两个都会被调去主子跟前伺候,听主子跟前得脸的下人的指挥。

安春是沈婉跟前的大丫鬟,她们当然是要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