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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成群(9)

沈天福双手抱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心中好一阵懊悔。对那成为了自己娘子的李秀儿也颇为愧疚。

李秀儿哪里知道沈天福此时的想法,看自己的官人坐起来后两手抱着头,便认为一定是她昨夜喝酒太多,宿醉后醒来一定是头疼了。于是李秀儿赶忙穿好衣服起来,梳好头,打开房门出去对婆婆沈氏说,“官人昨夜宿醉,此刻头痛,奴去给她做些醒酒汤。”

沈氏点了点头道,“你且去吧。早饭我已做好了。昨夜息妇是不是病了,这个时辰才起。”

李秀儿却摇了摇头,面上带些不自然的羞色道,“奴家并未有甚病痛,婆婆不用操心……”沈氏还欲问些甚么,却见李秀儿急急的走到厨下去了。

这里沈氏随即进了房,却见自家孩子沈天福坐在床上两手抱头,埋头不语。于是沈氏便走过去在沈天福头上一拍,“你这小猴崽子,这个时辰还不起,坐在床上发甚愣?”

沈天福抬头一看见自己娘亲沈氏正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有些发慌的说道,“娘,我这就起。”说罢,刚忙挪到床边穿鞋。

沈氏眼尖,一眼便看见沈天福面上的样子和平时不太一样,又往沈天福身后的被褥上扫了一眼,立刻心中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昨夜自家孩子和新娶来的新妇秀儿共效于飞之乐了。怪不得秀儿起晚了。沈氏不由得心中偷笑,这下可好了,秀儿若是能将这小猴崽儿拴住,以后她也不会被那些不三不四的浪妇儿纠缠住了。

沈天福忙忙的穿好鞋,便欲往房门外走,刚跨出一步,却被沈氏一把抓住。沈天福不解的回头,便看见娘亲沈氏低低的笑着对她嘱咐道,“从今以后,要对秀儿好。”

“呃,这……”沈天福嗫嚅着不知该怎么说,心想娘亲一定看出来自己昨夜和秀儿有了夫妻之实,可是这委实让她觉得心情很矛盾和沉重。

“记住娘的话,要对秀儿好。”沈氏不松手,继续对沈天福重复道。

沈天福低头咬了下唇方说道,“娘,孩儿知道了。”

沈氏放了手,微微笑道,“娘知道你的喜好,现在有这一房知冷知热,疼你的人在房中,岂不是比外面那些婊子些好多了去。这个世道,还是要如平常百姓一样过日子才好。你既然把自己看作男子,做的也是男子的事,那,娶一房息妇也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你渐次收了你那花花心肠,和那些婊子些断了才好,好好儿的和秀儿过正经日子才是。”

沈天福听沈氏说完这长长的一席话已觉得娘亲有些罗嗦,但仍是连连点头称是,“娘的话,孩儿记住了。我每且出去用饭吧。”说完,抚着沈氏往房外走去。

出得房来,便见李秀儿正在厨下忙碌。见沈天福喝婆婆沈氏出来,李秀儿便赶忙给两人端上了茶奉上,又去拿来木盆给沈天福盛水洗脸。

“官人,你且先洗把脸,奴给你烧了醒酒汤,一会儿便好。等喝过醒酒汤再用早饭。”

沈天福接过李秀儿递过来的洗脸巾帕擦了脸淡淡说了句,“有劳了。”

李秀儿含笑接过去,又欢喜的看了沈天福一眼,面上带些羞色的转身将木盆端走。沈氏将这一节看在眼中,心中自然是十分欣喜,看来自己的眼光不错,这秀儿的确是一个勤快贤淑,对自家孩子知冷知热的好息妇。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怎么感觉有点往大宅门那里去了。这个沈氏的心理很有可挖的。将来和沈天福的妻妾些很有些宅斗啊。真没想到这个文的走向竟然走向这个方向了。第一次写这种文,感觉写起来挺有趣的。息子,息女:宋代对亲子,亲女的称呼。

第八回

用过早饭,沈天福便坐在桌旁对沈氏说,“娘,昨日与孩儿一向交好的西通御坊的张大户家管家柴旺在街前碰见,对孩儿说那张大户因生意买卖折了本,想将他那宅子作价卖出,孩儿想去看看。”

沈氏闻言便含笑道,“你如今也有了些银钱,又娶了房息妇,置下一个大一些的宅子住着也舒爽,此事你便自己拿主意吧。”

“既如此,那孩儿便去看看,如若合适的话,孩儿便将那宅子置办下。娘带着孩儿辛苦了这么多年,现如今也该享享福了。”沈天福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看向沈氏笑道。

沈氏看了看沈天福,眼中微微有些湿,拿起绢子擦了下眼角道,“哎,这许多年了,总算熬出来了,小猴儿崽子说的这话让娘甚是慰怀呀。”

沈天福见状便伸出手来握了握沈氏的手道,“娘,你看你这是怎的了,多好的事,为甚还这副模样呢?”

“你快去吧。娘等你的消息。”沈氏听沈天福这么一说便收了脸上的感怀悲戚之色,抽出一只手来在沈天福握住自己的一只手上拍了拍,重新笑道。

沈天福站了起来看着沈氏略欠身道,“那孩儿便去了。”又转过脸看了一眼在旁边伺立的李秀儿道,“我去了,在家照顾好我娘。”

“嗳,官人。”李秀儿看着沈天福甜甜的一笑,复又把沈天福一路送出了门,看沈天福去得远了,方关上院门进来不提。

这里沈天福出了家门,走到自家绸缎铺上,伙计王一村迎着。进到铺子里间,店内小厮便端上一盏香茶奉上。沈天福一边慢慢喝茶,一边问了问王一村绸缎铺中的各样进出事项。王一村便一五一十的细细说了,沈天福又嘱咐了两句,便让王一村把小厮永安叫到跟前来。

那小厮永安进来后,沈天福便吩咐他,午后去西通御坊张大户家请管家柴旺来铺子上谈事。

沈天福在自家铺子上坐到晌午,小厮兴儿做了些简单的饭食几人吃过后。小厮永安便往那西通御坊张大户家而去。

不过一个时辰,小厮永安便将那柴旺请到了天福绸缎铺中。

待柴旺坐定,店中小厮兴儿奉上茶后,沈天福便说,“昨日听哥说起你家老爷要将那西通御坊前的宅子售出,小弟不才,因家中老娘年老想找个僻静的点的宅子将养,想将那宅子置办下,但不知需要银钱几何?”

柴旺喝了一口茶方说,“兄弟既然诚心想买,我也对兄弟说个实话。我家老爷那宅子修起来前后不过几年时间,正房厢房,花园游廊,影壁池塘,一应俱全,前后加起来二十几间屋子,盖屋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不止。现今因他南边的生意折了,急等着银钱周转,因此四处托人相买。对外说得是需要银钱一千五百两,若是兄弟要的话,我可以和我家老爷说一说,倒是可以少一些。”

沈天福是何等样人,听这柴旺一说,如何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于是也托起茶盏来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笑道,“哥,既如此,小弟便请你在你家老爷跟前与我说上一说,但凡少一些,小弟一定不忘哥的情意。”

柴旺一听当然也明白了沈天福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于是便接话道,“但不知兄弟想使多少银子置下我家老爷那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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