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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成群(48)

“甚好,那我每去那槐树巷。”沈天福吩咐,又从袖中银子包里取出一块碎银子,命庆儿去买些果脯糕点等来拎着,主仆二人骑马望槐树巷去。

临安城西城边儿的槐树巷本是些各色匠人,优伶聚居之地,甚是杂乱肮脏。主仆二人到得槐树巷口后,便一齐下马来。庆儿在前,沈天福在后,慢慢走过去,看到一棵大槐树后,两人便停了下来。小厮庆儿前后看看,便对沈天福说,“爹,这里正是第二家,想必那小月儿姐姐便是住在此处吧。”

沈天福吩咐,“庆儿,你在这外面看马等着我,我进去瞧瞧便出来。”

庆儿应了,又把手上拎的那几包果脯糕点递到沈天福手中。沈天福接了,将那两扇虚掩的破旧的门推开,抬脚跨了进去。进去后便大声问,“屋里可有人?”

抬眼看这院子,院子中散养着鸡鸭,一地的鸡毛鸭毛,并一些鸡鸭粪便,靠里边儿房檐跟前支着两枝木杈,上面横着一根竹竿儿,上面晾晒着些刚洗过不久的衣裳,犹在一滴两滴的滴着水。正面三间儿泥墙瓦房,那屋顶上一半儿是瓦,一半儿是茅草。泥墙斑驳,墙根下一溜从墙上掉下来的土块。院中寂寂。

沈天福见状又大声问了一句,“这里屋里可有人?小月儿的家可在此处?”

话音刚落,便见从那正面三间房屋顶有瓦的左边那间房中走出来一老一少两位妇人,老的约莫五十开外,头发花白,长脸,肤色偏黄。少的约莫双十年华,倒是有些姿色。那两位妇人走出来看见沈天福后,便听那老妇人问,“小官人,你找谁?莫不是走错了地方?”

在那老妇人身边儿的少妇却是两眼紧紧的盯着沈天福,一脸的好奇之色。

沈天福微微欠了欠身道,“不知小月儿可是在这里?”又说,“她表哥潘园对我讲,说是小月儿病势沉重,我特来瞧一瞧她。”

那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才将见这进来的小官人风流倜傥,衣着讲究,便疑心他是不是进错了门儿,想来她们家从未有这样的亲眷朋友。后来听他提起潘园,又说起小月儿,便明白过来这小官人一定是小月儿嘴中常常提到的那天福生药铺的东家沈天福。

于是便见她立刻眼睛一亮,眼角堆笑,三两步走过来赶着向沈天福道万福,一面嘴中道,“原来是沈小官人来了,怪不得我家小月儿一直念叨着你,果真是好生标致的人儿。老身是她的娘。”话毕,又把跟过来向沈天福矮身道万福的少妇拉过来向沈天福介绍道,“这是她嫂子,我媳妇柳儿。”

第三十九回

沈天福看着两人微微点头算是回礼,续又问,“月儿可在这里?”

那老妇人一听便将跟前的柳儿推到一边儿,一面往右边那间屋顶搭着茅草的房里走,一面巴结的笑道,“小官人往这边儿来,俺那女儿月前身子有些不舒服,染了风寒,郎中也瞧了两个,药也吃下去不少,总不见好。这几日越发起不来床,只在床上躺着……”

沈天福手中拎着那几包果脯糕点跟在小月儿的老娘身后,进了右边那间小屋。进去后,只觉里面漆黑一片,站了一会儿,眼中才能看见东西。只见这屋中最里靠墙之处有一张旧木床,旁边一个破旧的柜子,在那柜子旁边倒有一个颇新的妆台,一张妆凳。除此之外,屋中再无别的器物。

秀儿老娘将沈天福引至那张破旧的床前,弯下腰去附在闭目躺在床上的小月儿耳边喊,“月儿,天福生药铺的沈小官人来瞧你了……”。

沈天福探头往那床上一看,只见小月儿面色苍白的紧闭着双目,额头上几缕凌乱的发丝被汗水浸透了贴在两颊,一张原本秀美的脸也瘦下去一圈,身上搭着一床半旧不新的薄被病恹恹的躺着。

小月儿本来病得迷迷糊糊,耳中模糊听到一句“天福生药铺……沈小官人……”便即刻睁开了眼,搜寻着心中牵挂之人。目光一一在站在床前的人脸上扫过,慕地发现了那张眼中满是关切之意的俊俏的脸,立刻暗沉的眸子便闪亮起来,嘴中喃声道,“沈公子……”

惊喜交集中,小月儿抬抬了手,想挣扎着坐起来,旁边的月儿娘见状便赶忙搭了把手,将她从床上扶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沈天福将拎着的那几包果脯糕点往月儿娘手中一递,嘴中道,“这是为来瞧月儿,买的一些果脯糕点。”

月儿娘接了忙说,“小官人只管来瞧她便是,还买甚东西,忒客气了……”。

沈天福摆了摆手,“哪里。”一面转身想找个凳子坐下,那柳儿见状便赶忙将妆台前那一张矮凳搬了过来,放到沈天福身后,殷勤笑道,“沈小官人这里坐。”

“有劳了。”沈天福看着秀儿嫂子微微一笑,随即坐下。又转过脸看着小月儿和声问,“月儿,你这是得的甚病?如何这许久都不见好。今日我听你表哥潘园说起,方知你病得重了,因此上特意去勾栏里问了小翠儿,得知你家在这里,寻了个空儿来瞧一瞧你。”

小月儿一听面上不由得露出些感动的神色来,眼底也微有晶莹旋转。待欲向沈天福说些甚么,见跟前站着老娘和嫂子又不好说的。于是小月儿便在枕下一摸,摸出一方绢子包着的一个小包来,从里面拿出一根银簪子递向嫂子柳儿道,“嫂子,烦劳你去前面巷口买些泉水来为沈公子烧些茶吃。”

沈天福一见便将小月儿的手握住阻止道,“月儿,我坐一坐便走,不必如此。”

谁知小月儿却说,“想来沈公子定是瞧不上我每,连一盏茶也不愿意在我每这里吃。”

此话一出,果然沈天福松了握住小月儿的手道,“既如此,我这里拿银子去买罢,你若不应,我即刻便走。”

小月儿闻言只得由着沈天福从袖中银子包里拿出一块碎银子,约莫五六钱的样子递到秀儿嫂子柳儿手中道,“那便有劳娘子了。”

柳儿接了银子喜滋滋的去了。小月儿方对老妇人道,“娘,你且出去洗洗茶盏,待嫂子回来了好给沈公子烧茶吃。”

月儿娘见自家女儿如此说话,如何不明白是小月儿要和这眼前的小官人说些体己话。于是便应了转身出门去,临了还将那门给轻轻阖上了。

看老娘出去了,月儿方伸出手拉了拉沈天福的衣袖。

沈天福笑,“月儿,你这是……”

月儿拍了拍床边的位置,示意沈天福坐到自己身边儿来。沈天福转头看看那阖上的门,方站了起来坐到了床上小月儿的身边儿。甫一坐下,小月儿便靠到了他肩膀,挨着他脸颊,幽幽道,“你再不来,奴怕是要为你病死了……”

沈天福侧头问,“月儿,为何如此说?”

“自上次奴过完生辰后,这几月来你便一眼儿也不曾来瞧过奴,奴心中想你狠了,染上些风寒便一直不曾好……你好狠心,要了奴的心,又不要奴的身……”说到后面,小月儿竟然哽咽着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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