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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成群(30)

于是沈天福便让小丫头桂花将手上捧的东西递到小月儿跟前道,“这是我为小月儿上寿备的一份薄礼,权且收下吧。”

小月儿赶忙笑着接了,放到旁边桌上陈二哥送来的那一大包贺礼旁,一面嘴中道,“又让你破费了,来吃奴的酒已是给奴脸面了,又何苦买这些东西来。”

沈天福坐下,底下粗使丫头奉茶上来,沈天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方笑道,“月儿,你说这些话可不是磕碜我么?把我说得恁不知礼数。别说是你,就算是个旁人,去给人家上寿吃酒,难不成两手空空的去,况你我之间,这礼是断断少不得的。”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儿话,下面丫头来回话,说已经在偏厅摆好酒席,请众人去那边吃酒。于是沈天福便起身随着小月儿,小翠儿和陈二哥一起往偏厅中而去。

到那偏厅中的桌前,见上面摆了两坛子绍兴酒,四盘鲜果,四盘干果,四样菜蔬,四盘蒸饼,并一些烧鹅,烧鸡,烧鸭,银鱼,鸽子儿等羹肴。还摆了一盘寿面和一盘寿桃。一众人等坐下后俱都举杯齐贺小月儿生辰,拿锺子让她连喝了三大杯才止。随后彼此推杯换盏,直吃到申牌时分,方才住了。将酒肴撤下,令底下丫头奉茶来。沈天福便和陈二哥打了一会儿双陆棋子,小月儿和小翠儿在旁观看,一起说笑。

至晚间,重新整治好席面来,邀沈天福和陈二哥坐下,小月儿和小翠儿为两人斟酒布菜,说笑伺候。吃到高兴处,陈二哥便说,“小翠儿,前日你说要今日乐一整日,唱一整日。乐倒是乐了,可这唱却还是没有唱来……”

听陈二哥这么一说,小翠儿便将手中酒杯放下,笑道,“今日是月儿的生辰,便不让她唱了,且让奴唱与你每听罢。”

于是吩咐底下小丫头将自己的筝拿来,先唱了个《山坡羊》。

只听得耳边响起黄莺儿般婉转之音,“凌波罗袜,天然生下。红云染就相思卦。似藕生牙,如莲卸花。怎生缠得些娘大?柳条儿比来刚半杈。他不念咱;咱,想念他。”

“想着门儿私下,帘儿悄呀。空教奴被里叫着他那名儿骂。你怎恋烟花,不来我家?奴眉儿淡淡教谁画?何处绿杨拴系马?他,辜负咱;咱,念恋他。”

一曲既了,沈天福本来合着拍子拿一只筷子敲碗,叫一声“好”,那筷子在碗沿上敲重了些,竟将那碗口敲了一个缺儿。

陈二哥也高声叫好,忙拿了一个锺儿,满斟了一杯酒递过去叫小翠儿吃了,口中直说,“哥哥不来,你竟想得那般狠么?”

小翠儿听了便在陈二哥臂上一掐,笑着嗔道,“我把你这冤家……”

坐在沈天福旁边的小月儿满斟了一锺儿递到他手里也笑道,“这曲儿奴却是想唱与你听哩……”

沈天福“哦”了一声,端起小月儿递过来的那一锺儿酒一饮而尽。放下杯时,却见到小月儿香腮染红,拿眼看着他,凤眼中满是些娇痴之意。被她这眼神一勾,沈天福不觉有些心动神摇起来。

不一时,小翠儿又唱了一曲,只不过此刻沈天福被小月儿眼神勾着,小翠儿唱得甚么已听不进耳中去了。

第二十六回

那小月儿见沈天福被自己勾得痴痴的模样,不由暗暗的一笑,将手中一条红绢儿往沈天福脸上一拂,只听得沈天福“哎哟”一声回过神来,待仔细看小月儿时,却见她假意手一松,那条红绢子便落在沈天福脚下。

沈天福弯下腰将那条红绢子拾起来,便欲递还给小月儿,谁料想待他直起身子时,却见小月儿已离了席,径往后面房中去。

“哎,月儿……你的绢儿……”沈天福手中拿着那条红绢子喊小月儿,却见她头也不回的自去了。于是沈天福也离席手中拿着那条绢子离席尾随小月儿往后面她房中去。

这里陈二哥见沈天福离席了,方欲喊住沈天福,却被正在唱曲儿的小翠儿一拉,低声嗔怪他道,“何苦去坏人家的好事,有奴家陪你竟还不知足么?”

听小翠儿这么一说,那陈二哥方会意过来对小翠儿说,“好个百伶百俐的可人疼的小心肝儿,他每既走了,我每且乐自个儿的。”说完,便伸手将小翠儿一把抱到自己腿上坐下,拿锺儿递酒一口一口儿与小翠儿喝。

却说沈天福到得后面小月儿房门首时,却见房门虚掩着,房内点着灯,于是便伸手将门轻轻一推,抬脚跨进房中,只见小月儿背对着自己在灯下静静的坐着,知道有人进来了也不曾回头来看。

沈天福走到小月儿身后,一手拿着那条红绢子,一手在小月儿香肩上一推,笑着低声问,“月儿,怎的绢子掉了也不拾,叫你也不住脚?”

小月儿转过身来,粉脸上竟有一线泪痕,只见她将沈天福手上的那条红绢子一把扯过来,一面擦拭脸上的泪迹,一面语带哭音的娇声说道,“若不是这条绢子,你怕是还不肯来哩!”

沈天福闻言搬转小月儿的肩膀面对自己,然后伸出一只手指挑起她下巴,“月儿,今日可是你生辰,不许哭,哭了可不吉利。现今我不是在你跟前么,你倒是说说,我如何不肯来了?”

“自上次你招惹人家走后,这几月来,你何曾来瞧过我一次。若不是亏了陈二哥前两日去酒楼上与你见上一面儿,约你来为我庆生,只怕是你一丝半点儿也不会想起奴家……”小月儿抬眼看着沈天福说道,说着说着眼中又包了两包泪花儿。

沈天福听了不由摇摇头轻轻一笑,在小月儿雪白的下巴上轻轻一捏道,“你看你这小性儿,你也知晓这几月来我家中诸多的事,委实是太忙,其实我心中早就想来瞧瞧你。只盼着闲下来,即刻来寻你。”

“你可是说得真话,不曾哄骗奴家么?”小月儿止住了抽泣,痴痴的看着沈天福说道。

沈天福拿过小月儿手中的红绢子,一面替她拭去眼中包着的泪一面柔声说,“自然是真的,你看你这两包儿泪……”

小月儿抬手握住了沈天福替自己拭泪的手,将自己香腮挨了上去,幽幽说道,“你不知,自与你上次别过,奴想你想得有多苦……”

“月儿……”沈天福被她这幽幽的诉说感动到,伸出另一只手缓缓的从她如丝缎般光滑的如鸦黑发上抚过,“你可知,你若跟了我,不如跟别人可做正头娘子……”

“奴只要能跟你,不拘做你的侍妾或是外室,奴都情愿……”小月儿接话道。

良久,沈天福终于允诺,“月儿,你且等一等,忙过这一段日子,待我与我娘说过,迎你进宅中去可好?”

“嗯。”小月儿抬起头来看着沈天福,眼角犹有一滴晶莹的喜滋滋的点了点头,“奴盼着你早些儿来迎我。”

转眼,自与勾栏中小月儿庆生后,日子又过去了半月有余,在这半月中,沈天福西城的绸缎铺子打通间壁的墙后,粉饰一新,重新开张。将铺中以前的伙计王一村升为主管,又请了几个伙计来打理买卖。一时之间,天福彩帛铺成了临安西城中最大的绸缎铺子,买卖蒸蒸日上。陈二哥出海贩货的船也开锚了,沈天福派了两个得力小厮随船,将铺中的旧年花色的缎匹拉出海去贩卖,眼见得又有不小的一笔银子进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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