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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成群(188)

“皇伯父,玉茹只是一时心软才答应了她,哪曾想到竟是这样,还请皇伯父治茹儿之罪。”潘玉茹在底下嘤嘤哭泣道。

赵构脸色发青,看着潘玉茹不语。底下吴国长公主见了心中不觉害怕便忙说:“陛下,茹儿年幼无知,又心性单纯,方信了她表姐的话。还请陛下开恩,饶她这一次罢,回去后我定当好生管教于她。”

良久赵构方叹口气道:“朕自福儿回来后,心中便一直绸缪要为她定下一桩好姻缘,赐她荣华富贵,得嫁如意郎君,补偿她这些年在外头受的罪。谁料她却是不喜朕为她定下的这一切,想方设法的要离开朕,逃了出去。她倒是走得无牵无挂,可是朕已赐婚与她,诏书已下,还有十数日便是婚期,却教朕去何处寻一个乐平县主来嫁与状元杜安适。她这么做,叫朕如何在天下百姓跟前立信,立威?”

吴国长公主和潘玉茹在底下听他说这番话,那话音里有许多的低徊和无奈,俱都低首下去默然无话。

忽地吴国长公主打破沉寂说道:“陛下,我有一计。可解这难题。”

赵构一听便问:“你有何计,尽管说来。” “陛下,是这样,我想陛下在皇室宗亲中选一年貌与福儿相当之女子,将乐平县主那封号转赐与她。到成婚之日,便让此女嫁与那杜安适。如此陛下既不会失信于天下,也叫那杜安适依旧娶得是乐平县主。”

赵构听后沉吟了一会儿方说:“你这一计倒算是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想来那杜安适也不曾见过福儿,再说如今福儿逃走之事也只有少数几人得知。朕只要将这事遮掩得当,眼前难题当解。”

潘玉茹在底下听了心中却想,那杜安适可是见过表姐的,待成亲后若是见到那新人不是表姐他又会做何想。不过,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对官家说这不是乐平县主,唯有暗暗的接受罢了。

“可是又该选那一位宗室皇亲之女才好?”赵构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不经意看了看底下的潘玉茹一眼,随即轻捋颌下几缕细须道:“玉茹今年也十六岁了,倒是可以配给那杜安适。”

潘玉茹听到这话不觉吓了一大跳,忙敛衽跪下道:“皇伯父,茹儿前番在宫中饮宴去后头春信亭玩,不小心撞到过状元公,他认得我,知我是吴国长公主独女,不是乐平县主。”

“竟有这事?”赵构微惊,随后道:“那朕还真得另外选人了。”

吴国长公主刚听到官家说要将自家这独女当成赵天福配给那杜安适,心中还觉一喜。不过后来听玉茹说出那见过状元公的话后,官家另外选人不由得大失所望,只叹自己女儿失去了一桩好姻缘。

思来想去,最后赵构选了秀安僖王的次女当作乐平县主赐婚与状元杜安适,又教吴国长公主回去后好生管教潘玉茹此事方才算了。

潘玉茹回宅后,吴国长公主将她好一番斥骂,又不许她外出大半年,到下半年过了中秋后方才带着她进宫去饮宴一次。恰巧这一年的饮宴又在屏山园中的澄碧堂。潘玉茹依旧是坐不住,酒筵进行到一半时,便对娘亲吴国长公主说她要去屏山的玉虚观去瞧姑姑妙远真人。

吴国长公主想着她大半年不曾出门来,如今要去屏山上玉虚观去见她姑姑也理所当然,于是便嘱咐她:“你去略坐一坐便回来,不要太晚了,若是等这里筵席完了还不回转,我便再禁你半年足。”

潘玉茹吐吐舌头,“娘亲,你放心,茹儿去去便回,快得很。”说罢便笑嘻嘻的站了起来,离了席往外走。出了澄碧堂,一路分花拂柳往屏山而去。看今晚月华皎洁,不由得想到去年自己拉了表姐的手说笑着往玉虚观去,这眨眼便是一年了。又想到她已和自己分开了大半年,想来她定然已是到南洼城了,也不知她过得可好,一时之间只觉心中惆怅不已。

心中唏嘘着,不知不觉便到了玉虚观前。将门拍开后,小道姑敬真来开门,见是潘玉茹便一笑执礼道:“无量天尊,今年中秋倒是又见着你了。”这话说完后,往她身后望了望,嘴中道:“怎不见乐平县主?去年你每不是一起来的么?”

“多话!”潘玉茹抬手一个暴栗在她头上敲下去,复又问:“我姑姑可曾睡下?”

敬真摸着头呻唤了两声答:“还不曾睡下,在后园里坐着焚香弹琴哩。”

“带我过去。”潘玉茹淡淡吩咐道。敬真应了,在前一路引着她往后园中去。还未走到后园中,便听得一阵阵低沉肃穆的琴声传来,让人听了只觉弹琴之人心事满腹。及至进到园中,远远的看着姑姑孤单的背影坐在那亭中抚琴,秋月虽明,仍让人觉得萧瑟无比。

听到身后有人走近,妙远便住了手,微微转身去看,只见得是潘玉茹,不由得即刻含笑道:“原来是旧客到。”见她大半年不见,身量高了许多不说,连以往脸上的稚气都脱了许多,看起来越发娇俏可人了。

“玉茹,来坐这里。”妙远起身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坐下,随即吩咐敬真去泡茶来。待敬真走后,潘玉茹才说:“姑姑,今年宫中饮宴又是在澄碧堂,我这才得空来瞧你。自从上次一别,至此已是大半年了。不过,依着姑姑的计策,表姐到底是逃出去了。”

妙远轻声道:“如此甚好,只是这大半年都没有瞧见你,可是被你娘亲责罚不许出门了?”

潘玉茹微笑,“正是如此,好在虽被娘亲责罚,但到底官家没有治我的罪,也没有再去命大理寺缉拿表姐和其家人。”

妙远“哦”了一声道:“此事官家做得倒不似是他往日做法。”

“我想,或者是家丑不可外扬,官家不想表姐逃走的事弄得天下皆知,失了皇家脸面;又或者是想放过表姐,所以不再继续追查;再有如今北边战事未了,朝堂之上主战派与主和派争议不休,这些许家事官家自是无暇放在心上。”潘玉茹徐徐说道。

“玉茹这大半来不但容貌越发出众,连见识也比往日高了许多去啊。”妙远不觉笑着赞道。

此时敬真端上茶来,将茶盏放在两人面前,便先行退下。潘玉茹将茶盏端起浅浅喝了一口,望着手中茶盏却有些走神。在一旁的妙远便问:“玉茹在想甚么?”

潘玉茹“噗”地一笑道:“我想起去年中秋和她一起来这观中瞧姑姑,也是坐在这亭中,她瞧着姑姑转不过眼去,连吃茶被烫着了,在你跟前也不好意思吐出来,结果回去后十数日吃不了东西,只能吃些生冷之物,连……”

“连甚么?”妙远好奇追问道。

潘玉茹摆摆手,略带些羞意道:“没甚么……”停了停转换话题道:“姑姑,才将我走进园来听你弹琴,似是有许多心事,不复有往日空灵之感。”

妙远不置可否,只是将桌上自己的那盏茶端起来抿了一口,抬头望着天上那一轮圆月道:“玉茹,去年此时,我道心坚固。今年此时,我道心已乱。在取舍之间,我摇摆不定。故弹起琴来,那琴声便似我如今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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