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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富贵闲人(91)

宣立双忙答应,“是,东家。”

略坐了一会儿,乔珍便起身出了铺子,依旧和乔黄氏等人坐了马车回家去。这事儿过去后好几个月,直到进入腊月间,乔珍十二月初八日满了十五岁,举行了及笄礼,梳起了头。那要出嫁的日子就一日比一日近了。乔黄氏天天在家里忙着给乔珍收拾各样要陪嫁过去的东西。而在章家那边也是忙绿起来,做着迎娶的准备。

元平十八年十二月十三日,一早起来雪过天晴,乔家一家人吃过早饭后,乔二奎还在北边卧房里穿灰鼠大氅,就听到外头院子里有拍门的声音。那时还未过辰时二刻,还算早,头天夜里又下了雪,因此这一片儿许多人家还没有出门儿,听见有人拍门,乔家人自然是奇怪,到底是谁这么一早就上门儿来了。

于是乔二奎便问在跟前替自己穿灰鼠大氅的乔黄氏,“这是谁?这么早上门儿来了?你去瞧一瞧。”

乔黄氏道:“谁知道呢?”一面说一面将领口的系带给乔二奎系上,这才理了理袄裙往外走。走到屋子门口,挑起棉帘子出去,站在门前的廊子下,见到蒋少木已经去将院子门儿打开了,然后一溜烟儿地跑了回来,跑到自己跟前有些气喘吁吁地道:“夫人,夫人,外头有一个官儿领了好些人站在咱门口,说要找老爷和大小姐。”

“当官的?”乔黄氏自然不解,又听说要找自己丈夫和闺女,心里头不免有些担心。想是不是先去跟自己丈夫商量下,便对蒋少木说:“你让他们在外头等着,等我去跟老爷说了,再放人进来。”蒋少木应声而去。

她这话音刚落,在屋子里已经穿好灰鼠大氅和皮帽,正准备去铺子上的乔二奎听到两人说的话已经挑开棉帘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站在乔黄氏身边问:“是谁?”

乔黄氏答:“我也不知道,少木说是一个当官的领了好些人在外头要找你和珍儿。我让少木去拦一拦,我怕有啥祸事,想和你先商量来着。”

乔二奎笑,“你这人也是太小心了,我们一家人老老实实地做买卖,过日子能有什么祸事。让我去瞧一瞧到底是什么人要找我和闺女。”

这般说着,乔二奎抬脚就往院子门口去,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见到在大门口的蒋少木被人推开,然后为首一个身穿大红麒麟服,头戴乌纱帽,脚踩厚底皂靴,相貌十分威武,身材高壮的武官领了许多腰挎腰刀的兵士进来。这些人呼啦一下涌了进来,一下子把院子都占了大半个去,粗粗一看,也有好几十号人。

乔二奎虽然看见这些当官的和当兵的还有些心惊,但好歹也是在京里混了几年了,便稳一稳心神,走过去对那武官一拱手,“这位官爷,您找谁?”

那武官仔细看他一会儿问:“你可是乔二奎?”

乔二奎点头,“正是在下。”

“好!我正要找你,烦请你去把我闺女乔珍叫出来,我要带她回家。”那武官一笑,豪不客气地说道。

乔二奎有些懵,顿了顿才说:“这位爷,您弄错了吧,我闺女是叫乔珍不假,可她不是你闺女呀!”

那武官闻言仰头哈哈一笑,最后收了笑道:“我说乔二奎,十五年前也是这么个雪后初晴的早晨,我用一个厚棉衣包了我的闺女儿,放在一个柳条篮子里,在她胸前给挂了个红色的小荷包,里头写了她的生辰八字和名字,放到你家黄山村的院子门口,亲眼见到你打开院子门儿,翻了翻篮子发现了我孩子,然后提起篮子左右望了望,将篮子提进院子,又将院子门儿关了,我才离开。难道这些你都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转折,新的一页。

☆、第85章 认女2

这话清清楚楚地不仅钻进了乔二奎的耳中,也钻进了站在北边正房门前的乔黄氏耳中,甚至于这院子里的每一人耳中。院子里一霎时静得只剩北风卷过屋前枣树枯枝的呜呜声。

乔二奎蓦地圆睁了眼看着眼前这身穿大红麒麟服的武官,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一颗心在胸腔里咚咚跳着,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人所说的那一幕。十五年前,也是一个雪后初晴的早晨,他早起打开院子,在院子门口发现了一个柳条篮子,于是他好奇地走过去,蹲下|身去翻看那个塞满了破旧棉衣的篮子,结果在那一堆破旧棉衣里发现了一个小婴儿。

小婴儿看起来只不过才出生几天的样子,眼闭着,一张小脸儿冻成了青白色。乔二奎那时候和乔黄氏成亲一年多还没有孩子,一直想要个孩子,此刻见了这个篮子里的小孩儿便十分喜欢。将篮子提起后,他站在院子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见并没有人在附近,便想这一定是哪一户人家养不起孩子所以放到自己家门口,有想自己收养的意思。于是接下来,他便将柳条篮子提起来,将院子门关了,把这篮子拿进屋,然后从里头把孩子抱起来进卧房去给乔黄氏看。

乔黄氏一看这之下也是十分喜欢,两口子把包着孩子的破旧棉衣打开,发现这孩子是个女孩儿,在她胸前还挂着一个半旧的红色小荷包,里头有巴掌大一张红纸,上头写着孩子的生辰八字,还有名字“珍儿”两个字。

后来乔二奎便给孩子取名叫乔珍,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养。这眼看着及笄了,再过三天就要出嫁,谁曾想孩子的亲爹找来了。他不能说人家不是,毕竟人家说得那些事的确是真的,不是亲历的人根本说出来。

但是天知道他的心里有多难过,养了这么多年乔珍,他早就将这孩子看成了自己亲生的闺女,如今这亲生的闺女定然会知道自己和孩儿她娘不是她亲生的爹娘,这以后先不说和两人不再那么亲,而且还有极大的可能会被这眼前这威风凛凛的武官带走。这要是被带走了以后,怕以后见面都难。

此时和他一样难过的还有乔黄氏,对于乔珍这个女儿,她和自己丈夫一样早就将这孩子当成了自己亲生的闺女,再有从小都是在她手上一点点儿的长起来的,那一份儿母女之情实在是比乔二奎和孩子之间的父女之情更加深厚,也是更加的不舍得。今日见一个当官的官爷闯了进来,指名道姓的要将乔珍带走,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晴天霹雳,那心痛得抽着,眼泪也刷刷地下来了。可是她也是无力,因为那位自称是乔珍亲生爹的人说的话她也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明白人家就是珍儿的亲生爹,不会有错。

别说人家是官爷,又带了那么多兵士来。就算是人家是平头百姓,也没有不让别人认自己女儿的理。泪眼婆娑中,乔黄氏往乔珍所在的东厢房望去,知道在房中临窗大炕下坐着整理嫁妆的女儿一定是听到了那位武官所说的话,也看到了那个人。

的确,这会儿在东厢房中西屋临窗大炕上坐着的乔珍从院子里有纷沓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就站了起来,推开窗扇往外看。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位身穿大红麒麟武官服站在院子中的人,虽然已经算是隔了一世,重生后再次相见,她还是立刻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自己前世的爹,延平候乔永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