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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寒盟(39)+番外

夜阑人静,红烛垂泪。

苏诲低头扫了眼喜服,笑道,“刘县丞这喜服绣的当真不错。”

见他已然气消,刘缯帛便伸手揽住他,二人脸贴着脸,“一世唯有一次的喜事,再怎么认真都不为过。”

“我不怪你了,”苏诲哑声道,“只是你怎么都该提前知会一声,要跪要罚要绝食,都应有我与你一起。还有,日后再不许拿这等事来骗我,你不知这些时日我有多……”

“我省得。”刘缯帛安抚道,“再无下次了,咱们好好过日子罢。”

“恩。”苏诲深吸一口气,“好好过日子。”

两人叙了许久的话,天光都已有些发亮,刘缯帛为苏诲褪去外衫,“早些歇下罢,明日一早还要给阿娘敬茶呢。”

苏诲勾起唇角,“安心,晨昏定省我一日都不会少了,定做个世上最好的儿婿。”

横竖乾坤已定,刘缯帛懒得与他口舌上争长短,直接将人按倒在榻上,手往他腰肢上一探,禁不住蹙眉道,“清减了这许多,可得好好补回来。”

“你……”久未亲近,苏诲禁不住面红耳赤。

刘缯帛定定地看着他笑,眼里满是温存,“良宵苦短呐,夫人。”

END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大年三十或者大年初一发 最近太忙 还没写完

第44章 刘府日常(上)

德泽十六年,长安东市,圣和居。

苏诲拂去衣上雪花,对屋内诸位同科拱手,“经年未见,诸公别来无恙?”

状元王储率先笑道,“能在这里的都是京官,晏如兄再清楚不过,何必明知故问。”

“总有些升迁回京,前途似锦的,”苏诲对角落里的郑绍扬眉一笑,“子引兄,我说的可对?”

郑绍出身名门,又搭上了东宫这艘永不倾覆的万年船,自是仕途平顺,当前官阶仅次于正在扬州做司马的刘缯帛,与苏诲平级,此刻正是志得意满,对苏诲举杯道,“晏如兄今日迟了,难道不该满饮此杯么?”

苏诲白他一眼,仰头饮尽杯中酒,又道,“子引兄高迁至何职司?”

郑绍故作叹息,“礼部员外郎,这可是个清水衙门。”

苏诲抬眼看他,略微有些诧异,却也并不多言。

“对了,今日我倒是听到一个大消息,”一在吏部做书令使的同科道,“子重兄要回来了。”

“当真?”郑绍一喜,意味深长地看苏诲。

苏诲面色不显,心中却是一轻,漫不经心道,“若是消息确实,我便差人去转告他家眷。”

他与刘缯帛乃患难之交,知晓之人甚众,故而诸人也未奇怪,唯有郑绍轻笑出声,用杯沿掩住。

想起他当年伙同刘缯帛诓骗他,还有那些害得他一世不得翻身的话本,苏诲趁人不留意,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到底是顾相的门生,听闻要去做刑部侍郎,正四品的官身呐。”

一听是刑部,苏诲禁不住呛住,连连咳嗽。

刘缯帛不喜刑部,如今还不知是如何的懊恼。

不过若是能回来相聚相守,是户部吏部这般的肥差,礼部兵部这般的闲差,亦或是工部刑部这般的苦差,又有何干系?

“不过说起子重兄,尽管官运亨通,又有顾相这般的恩师,”那吏部的书令使怕是有些微醺,说话也放肆起来,“可这命数可实在是……”

苏诲放下杯子,挑眉,“此话怎说?”

“你看,早年丧父,没错罢?寡母辛辛苦苦将他拉扯大,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娶了个母老虎。他在扬州那等温柔富贵乡做刺史,去年有豪商赠他一美貌瘦马,结果他竟面如土色,连连告罪,饮宴了一半便匆匆回府了。听闻他身旁跟着的那宋管家,便是他夫人安插在他身边的探子,虽相隔万里,但他一举一动夫人皆是了若指掌。”

郑绍猛然咳出声来,显是呛的不行。

王储插话道,“何况子重兄成亲也有六七年了罢?到现在都无所出还不让子重纳妾,以七出之例,休她十遍都绰绰有余。”

“不过我听闻却是个一等一的美人,所以刘兄才被迷得神魂颠倒,夫纲不振!”

诸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苏诲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就听郑绍笑道,“行了行了,刘兄是否惧内,你们问晏如兄便知,何必白白猜测?”说罢,转头笑问苏诲道,“晏如兄,你说这刘府是刘缯帛做主呢,还是他那河东狮般的夫人做主呢?”

苏诲面色难看以及,边上人恍然大悟道,“苏兄出自河东博陵,咱们光用这河东狮的典故,却是将苏兄得罪了。”

郑绍故作懊恼,执起酒杯,“是我思虑不周,我谨满饮此杯,向晏如兄赔罪。”

苏诲恨恨地看他眼,仍是将酒吃了。

“只是晏如兄,”郑绍笑眯眯地看他,“到底是谁做主呢?”

还不待苏诲答话,就见小二引着一人入得雅间来,正是宋锦。

宋锦扫了眼在座诸人,对着苏诲恭谨道,“苏大人,老爷已于初十启程,命小的先行携要紧物什、细软古玩回京,单子已在夫人房内。老爷还命小的向老夫人、夫人……还有大人回禀,他已得了刑部侍郎一职,少则五日,多则十日必至帝京。”

苏诲点头:“知道了,鞍马劳顿,你且歇息去吧。”

刘缯帛离京前将家小托付给苏诲,因而诸人也不觉如何奇怪,唯有郑绍忍笑忍得快将肠子憋坏。

“真相大白啊。”书令使一副了然状,全然不顾几近吐血的苏诲。

宾主尽欢后,苏诲登车回府,郑绍却抓住那青骢马的缰绳,低声对他道,“晏如兄留步。”

苏诲挑眉看他,“怎么,还想阴我一道?”

郑绍一扫今日戏谑,正色道,“如今子重兄青云直上,可越是这时候,越得谨言慎行。”

苏诲亦收敛了愠色,蹙眉不语。

“我听闻户部林尚书有意延揽子重兄,若是他开口,子重兄的刑部侍郎极有可能会变成户部侍郎……”

苏诲打断他,“刘缯帛自幼便爱看些公案故事,后来做了父母官更是沉迷断案,此番能入得刑部,他求之不得,怕是要辜负林尚书一番美意了。”

“当真?”郑绍先前听闻刘缯帛最恶刑讼,难不成消息有误?

苏诲在车上坐定,淡淡道,“他的事我还是能做的了主的,我说他喜欢,他便喜欢。”

说罢,他冲郑绍微一颔首,小厮放下了车帘。

苏诲在车上思量了一路,刚一进门,便见苏绣已在门口候着了。

苏诲买下苏绣时,他才不过十二三岁,好在机灵妥帖,宋锦随刘缯帛赴任后,他便操持着刘府苏府大小事务。

“怎么了?”

苏绣环顾四下,低声道,“不知二少爷说错了什么,老夫人正生着闷气,二少爷匆匆出府,人已是不见了。”

难道是刘绮罗行商之事东窗事发?苏诲心下有了计较,“老夫人在正堂?”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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