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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寒盟(28)+番外

苏诲瞪他,刘繒帛改口道,“契兄弟?”

苏诲老脸一红,“如此孟浪的话,从哪儿学来的?”

“前些日子子引兄给了我几本话本,闲着无事翻了翻,”刘繒帛讷讷道,“那晏如以为?”

“松萝共倚听说过么?”苏诲没好气道,“待你我百年之后,你的牌位上可是要写苏门刘氏的,因而待你去了鄠县后,切记恪守妇道。”

刘繒帛蹙眉,“为何不是刘门苏氏?”

苏诲上前一步,故作轻佻地挑起他下巴,“人分强弱,就凭你难道还能在我之上?”

刘繒帛摇头,“别的都能让你,唯独这件不行。”

“各凭本事罢。”苏诲松手,顿了顿,忽而抚上他的衣领,用气声道,“你后日要走,明日我另有安排,不如今日我便将你正法了,你以为如何?”

他语调婉转,简直勾人心魄,刘繒帛直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忽而擒住他手腕,“不如何!”

苏诲勾唇冷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说罢,他便将刘缯帛摁在榻上,伸手便要解他九环带。

刘缯帛欲要挣扎,却又怕自己蛮力伤了他,一时犹豫竟让苏诲得了手,生生连中衣都褪了下来,只剩轻薄里衣。

刘缯帛这般身高八尺的昂藏男儿躺在榻上,实在不能算作玉体横陈,可苏诲却莫名觉得情动。

“缯帛……从了我吧,我会好好待你。”苏诲俯身对上他的眼睛,郑重其事。

他斜跨在刘缯帛身上蹭来蹭去,又素喜凑近低声言语,一吐一息喷在刘缯帛耳畔,简直如同催情的药物,让人燥热不已。

苏诲此刻面色潮红,眼中更是一片潋滟,刘缯帛仰头吻上去,两人都是青涩得很,唇贴着唇,竟不知该如何动作了。

苏诲微微分开,“你应允了?”

灵犀一开,先前郑绍给的话本中种种风月之事犹如潮水般涌入脑内,刘缯帛又迎了上去,试探着撬开苏诲的牙关,轻轻舔舐。

苏诲周身颤栗,刘缯帛趁机翻身将他压住,“刘某做惯了体力活的,晏如你好生歇着就好。”

苏诲恨得牙痒,狠狠瞪他一眼,“刘缯帛,你无耻!”

如果说刘缯帛原先还有半分犹豫,如今也被这话激得一点不剩。骂都挨了,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住这声“无耻”?

这般想着,刘缯帛回忆着话本里的情节,生涩而又温柔地动作起来。

两人年纪不小,但家徒四壁,一无通房丫头,二无银两去青楼见识,均是不能再纯粹的童男子,初尝云雨免不了一阵兵荒马乱。饶是刘缯帛小心了又小心,还是些微伤了苏诲。

“你无事罢?”刘缯帛在榻边端茶递水,又是心疼又是无措。

苏诲趴在榻上,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说!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不会也是话本上看来的吧?”

刘缯帛心虚地点点头。

“谁给你的话本!”

“我……”刘缯帛在心中掂量了自己与郑绍的交情,又估算了苏诲此番的怒火,毫不犹豫道,“郑子引。”

想到郑绍此时应已在路上,苏诲更是不忿,“明明我与他更是相熟,想不到却偏帮着你,枉他和我并称‘南郑北苏’!”

刘缯帛舀了鱼汤送到他嘴边,“冷了可就腥了。”

苏诲恨道,“你当我坐月子呢?”

话虽说的狠,他却还是乖乖将汤喝了,对刘缯帛招招手。

刘缯帛在榻边坐下,让苏诲靠在他怀里。

“你明日去吏部取鱼符?”

“是。”

苏诲把玩着腰刘缯帛方才褪下的九环带,“也不知何年才能变成玉带,上面拴着金鱼……”

“你又说笑了,”刘缯帛不以为意,“我不求闻达,只求温饱。倒是探花郎前途无量,大有可为。”

他身上并无世家子弟常用的熏香,只有淡淡皂角香味,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方才的情事颇耗体力,苏诲只觉阵阵困倦,“快的话,明日你便知晓了。天色不早,陪我歇下罢。”

刘缯帛本还想读几页书,见他这般慵懒模样,心底一软,也合衣睡了。

再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第32章 拜师

苏诲为刘繒帛理了理衣衫,不无满意,“这倒有些能吏的样子了。”

刘繒帛伸手抱住他,“你今日有何打算?”

“等你回来便知道了。”苏诲扬眉一笑。

刘繒帛有些不舍地在他颈窝蹭蹭,出得门去又是那个铁骨铮铮的寒门贵子。

吏部不过是走个过场,一个主事模样的人随便问了几句,便给了他一个鱼符,上书“刘繒帛,洛京人氏,鄠县县丞”,未来几年这便是他全部身家的凭证。

刘繒帛归心似箭,简单寒暄几句便迈腿要走,结果还未走出吏部衙门,就听一尖细男声唤道,“刘县丞,请留步。”

刘繒帛回头,就见一个中年宦官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若是苏诲在周遭,他定能看出此人虽只是个内侍,却也是个手握实权的厉害人物,小觑不得。刘繒帛则想不到这许多,他只是本能地亲近这些底层的可怜人物,便温文有礼地拱手致意。

那宦官亦和善道,“我家大人有事相商,还请刘县丞随咱家来。”

说罢便转身疾走,丝毫未留任何拒绝余地。

刘繒帛虽心中纳罕,还是乖乖地跟着他上了辆马车,眼睁睁看着马车过了含耀门,向内宫而去。

刘繒帛蹙眉不语,却也未开口多问,直至马车稳稳停在一处巍峨殿宇之外。

“咱们得下来走一段了。”

刘繒帛终忍不住问道,“敢问公公,此为何处?又是哪位大人召见下官?”

那公公笑道,“凤池鸾阁,刘县丞未曾听说么?”

中书省!

刘缯帛脑中闪过千万个念头,木然地跟着内侍攀上玉阶,向王朝的核心而去。

“是刘缯帛到了么?”一个清朗又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

那公公恭谨道,“是。”

“劳烦安义公公了。”

竟是皇帝身边的内侍监!

安义公公笑容满面,“眼看着快到晌午了,顾相别忘了去蓬莱殿用膳。”

顾相!

原先只存在于街头巷尾口口传颂中的人物竟在眼前,刘缯帛只觉五感都离自己而去,整个人都是混沌一片。

“顾相等着您呐。”许是见刘缯帛呆愣模样实在滑稽,安义公公笑着催促道。

刘缯帛赶紧对他拱了拱手,快步踏入殿内。

“下官刘缯帛拜见顾相!”

“免礼。”

刘缯帛一抬眼,只见殿中凭几上端坐着一中年男子,身着重紫官袍,腰悬玉带金鱼,正是圣上破例亲封的尚书令顾秉。

只是刘缯帛看他却是说不出的面熟,可偏偏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反而顾秉对他微微一笑,“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又见了。”

刘缯帛这才想起,顾秉可不就是放榜那日茶棚里萍水相逢的李家仁?如此看来,当日那李二郎唤他亚父,身份亦是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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