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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此时(76)

阮蓁摇一下头,“真的不好,我们有过以前,这种关系,要是让你女朋友知道,她会难过。”

卫风彦神色不自然起来,“没关系吧,她挺大度。”

阮蓁认真地看着卫风彦的眼睛:“大度或者忍让,都是因为她爱你,但是这个爱字是总不应该成为别人有恃无恐的理由。说实话,要是换成我,知道了这些,必然要发作。”

卫风彦怔怔思忖片刻,点头道:“你说的对,是我欠考虑了。”

阮蓁站了起来,笑着说:“这才对,我自己遭受过这样的痛苦,所以特别能感同身受,风彦,能得到一个人的感情是很幸福的事,既然得到了,就好好地珍惜,不要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事让她难过,否则你会后悔的。”

卫风彦垂眸略作思忖,“可是,我们还是朋友啊。”

阮蓁点头,“是啊,我是你的朋友,我和琪琪也是朋友,我跟裴砺在一起,忽略她那么久,她却从来没说过一句让我为难的话,没做过一件让我为难的事,我也想成为这样的朋友。”

卫风彦看着她,觉得阮蓁有些矫枉过正了,但想到她曾经遇过的那些事,刚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了,只能点点头……

而阮蓁说的,正是她自己所想的,她自己因为所谓前任的事痛苦过,所以,才特别介意把同样的痛苦加诸在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

她不犯人,但是犯她的人,她现在也不怕了,从卫风彦的住处出来,阮蓁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裴砺和她的事,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既然避无可避,她也是时候,自己独自面对了。

☆、第六十二章

六十二

很快到了春节,阮蓁这年除夕是在舅舅家过的。吃完年夜饭,长辈们围着桌子搓麻将,她和弟弟妹妹们在客厅看电视。

中途,看见父亲和舅舅一块儿去阳台抽烟,阮蓁怔怔出了回神,她父亲外边有人的事,看来妈妈是全部压下不提了,否则只要让舅舅听到一点风声,这年也别想像今天这样痛快地过。

临到零点的时候,电话响了,本来以为会是叶琪,但掏出手机才发现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电话接通才发现是裴砺,阮蓁愣了下,裴砺跟她说:“春节快乐。”

窗外传来劈里啪啦的鞭炮声,黛色的天幕上,烟花次第炸开,瞬间就绽放得五彩斑斓。

“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前,我还很快乐。”阮蓁笑着回答。

她早就把裴砺拉黑了,没想到他会换一个号码打过来。

这一年初三晚上,阮蓁爸爸就找借口晃悠出门了,阮蓁思量很久,到妈妈身边坐下。

阮母正在看电视,见阮蓁坐在一边,只是看她,并不出声,笑着问:“怎么了?”

阮蓁认真地看着她:“妈妈,你就没有什么打算吗?我是说,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知道她说的什么,阮母恍若无事地笑了声,摊摊手:“我现在也没什么不好啊,你爸爸钱都在我这,他只要该尽责的时候别躲着,其他都好说,他那些事,我真没那么多功夫上心。”

阮蓁听完觉得有些不对,但看着母亲豁然的姿态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讷讷地点一下头。

阮母眼神还是望着屏幕,可是心底远不像她面上表现出的一样平静。她不在意吗?她当然在意。但是,丈夫混蛋,女儿却无辜,她不想让阮蓁连个完整的家都没有。

虽然阮蓁已经大了,可单亲孩子在择偶的时候,往往会成为被挑剔的对象。阮蓁是她的命,为女儿的将来打算,她心里有什么委屈,都算不得委屈了。

阮蓁再见到裴砺是在开学的第一天。

回宿舍的时候,裴砺的车就停在路边。

豪车和高大俊挺的男人,放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很是引人眼球,裴砺浑然不觉似的,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一步步向他走进的阮蓁。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阮蓁走到他面前,瞟一眼车方向,“上去说吗?”

裴砺薄削的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转身替她打开车门。

阮蓁坐进车里才长舒了一口气,车子在路上缓慢地行驶着,她也没问裴砺这是要去哪里,总之,哪里都好,她只是不愿意就在学校公然跟裴砺纠缠拉扯,徒增话柄。

裴砺看起来心情不错,提都没提前些天阮蓁拿卫风彦骗他的事。车子没开出学校大门,而是在生活区附近一个偏僻的停车场停下了,他像是想通了似的,对阮蓁说:“就按你说的,我们已经分手了,那么,现在就算是我重新追你。”

阮蓁仰靠着椅背,无所谓地笑笑,“那我是不是可以拒绝?”

裴砺幽深的双眸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一步跨过来,一手按住阮蓁的肩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被裴砺的气息侵占了整个鼻腔,阮蓁带着丝怒意地挣扎着,但是裴砺坚实的大腿压住她的腿,捏住她脸颊的手略微用力,迫使她双唇和牙关都松开,灵活有力的舌头很快突进她口中,不顾一切地席卷她的呼吸,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又像是强势不容反抗地邀她与他共舞。

阮蓁挣扎不开,只有任他为所欲为,不知道过了多久,近乎窒息时裴砺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头靠在她颈侧,呼呼喘着粗气。

她喘息未定,嘴唇热辣辣的,强压满肚子的火气冷笑着问:“你这是,追人的态度吗?”

裴砺手指在她精巧的面庞上细细描摹,沉沉笑了声,声音沙哑地说:“我只是,太想你了。”

阮蓁没说话,微红的双眼中隐隐泛出水光,她侧头错开裴砺的视线,将目光投向窗外。

路边的香樟一树枯枝间,隐隐能看到萌发的新绿点点,又是一年春寒料峭时。

阮蓁推了一下裴砺的肩膀,裴砺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只姿势可能压得她不舒服,旋身退回驾驶座坐好,但是,大手紧紧握住阮蓁的手,一直不肯放开。

阮蓁正酝酿着怎么跟他说清楚,漫长的沉默中,裴砺突然电话响了,默默听着他接完整个电话,阮蓁大致明白是李旬打来的,意思是约裴砺一块儿吃饭,时间就在半个小时候之后。

短短一个电话,阮蓁听得身心俱疲,电话挂断,她幽幽地开口,“裴砺,我们先不谈Jeralyn的事,就放在眼前的现实,你的朋友,你的家里人,全世界都不喜欢我们在一起,你没明白吗?”

裴砺转头,眼神灼灼看向她,“你在意他们干什么,跟你在一起的是我。”

阮蓁被他气笑了,“我能不在意吗?裴砺,在你的朋友和家里人面前,有哪一次,你不是通过让我让步才息事宁人的?”

“就你这几个猪朋友狗,我恨他们恨得要死,他们对我恐怕也是这样,你家里人更是不喜欢我,裴砺,我就问你,你有这个能耐处理好我跟他们的关系吗?”

“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有任何一次,在他们面前,你照顾过我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