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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此时(30)

阮蓁瞬间破泣为笑,头又埋进他怀里蹭了蹭:“要去吃帝王蟹,要去函馆看夜景,还要去看看水之教堂……”

“好。”裴砺连忙回答。暌违数日,难得小姑娘余怒已消,前事全然不提,还在他怀里小可怜似的向他撒娇,现在岂止是跑几个地儿吃个蟹,就是冲上月球表面把他生吃了也行啊。

最后他们去狸小路附近的一家料理店吃了蟹,阮蓁也就叫嚣得厉害,真到东西摆上来几口下去就饱,还是像裴砺说的,喂猫似的。但她脸上的笑意一直敛都敛不住,自从裴砺出现,她就好像在一种近乎不真实的幸福感中,整个人晕陶陶的。吃完饭,拉着裴砺逛了一会儿街,狸小路商业区很大,商户鳞次栉比,游人比肩接踵,出门游玩给亲友带礼物当然是必须的。

阮蓁给叶琪挑选的是一个卡卡西手办,人物造型和动态都栩栩如生,十分精致。

他们逛了许多家店,奇怪的是阮蓁虽然兴致勃勃,什么都想欣赏观摩,但购买欲好像不怎么高,本来打足了精神要好好领略岛国繁华商业的风采,但狸小路还没走完两条,阮蓁觉得腿酸,他们在路边随便找了家环境看起来不错的甜品店。

阮蓁叫了一大份冰淇淋,在裴砺看来几乎两三个人分量的冰激凌盛在切开的网纹瓜里,裴砺一时对女人的胃十分不理解,刚才阮蓁吃完蟹出来还是一副扶墙都走不动的样,这会儿一个半小时都没过,就突然有容量容下这些了?

本来想调侃两句,但看着阮蓁吃得一脸满足的样,裴砺注视着她的眼神中,就只剩下宠溺了。

小店的老板是一个女人,裴砺点的是一份拿铁,咖啡由她亲自送上来的时候,她用十分生硬的中文,对裴砺和阮蓁说:“请问,你们是,中国的,演员吗?”

阮蓁一愣,睁大眼睛忙不迭摇头,“我们,不是演员。”目光转而跟裴砺对视,她笑着耸一下肩,随意披散在肩上的黑发丝丝垂落。

柔黄的灯光下,阮蓁秀丽柔美的面容如琢如磨,精致得没有一丝瑕疵,虽然坐着,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连毛衣都没能遮挡住女性曲线特有的曼妙。而坐在一旁的裴砺,身上黑色的羊绒大衣还没脱下,肩章款的笔挺与他俊朗深刻的五官相得益彰,两条长腿在桌下随意伸展着,时尚杂志上的男模不过如此。他们都像雕像一样的完美,也难怪店主会如刚才那般猜想。

弄清楚事实,女店主歉意地笑笑,“你们,很配。”

“谢谢,”阮蓁忙着心花怒放眉开眼笑,这句是裴砺回答的。

又说了几句,女店主问:“可以,留下,你们的照片吗?”

她的中文生涩吃力,眼里却光芒四放,阮蓁一时愕然。但顺着店主手势看了一眼身侧的墙壁就立刻恍然了,小店的墙壁上挂着很多照片,照片上的人,有男,有女,也有三两结伴的,可以只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颜值高得惊人。

阮蓁不禁莞尔,她投给裴砺一个询问的眼神。

这个眼神里不是一点期待也没有,裴砺了然地笑笑,对店主点一下头,“荣幸。”

拍照的时候,阮蓁把椅子搬得里裴砺更近了些,纤秀的身体窝进他强健的胸膛,裴砺有力的双臂从背后将她整个环住,他们一同看着镜头的方向。

按下快门的一刻,画面在瞬间定格,照片中他们优美的面容上,灿如春光的笑容一直浸润到眼里深处。

那是他们,在这弹指一刹,发自内心的幸福。

有人说,照片能把瞬间凝结为永恒。可是,曾经期待永恒的瞬间,总是在世事更迭、光阴磨砺中面目全非。曾经掏心沥血的承诺会辜负,曾经让人心醉神迷美好会破碎。

曾经牵着手,拥抱过的人,总是,走着走着就散了……

晚上,阮蓁从温泉出来,裴砺已经在房间里等着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水的侵泡,她脸颊的热度好像始终散之不去。

她穿着浴衣,不算大的步子,一步步朝着裴砺走近,同时有种心脏几乎跳出胸腔的惴惴不安,但好像又有丝不太明了的期盼。

裴砺也穿着浴衣,竖着一条腿,坐在和室中间的矮桌前,整个房间被不甚明亮的灯光晕染出一室柔黄,但即使光线晦暗,阮蓁也能感觉到,裴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多么的灼热。

灼热得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一直到她走到裴砺身前,裴砺抬起搭在膝盖上的手,扶着她在自己屈倒的腿上坐下,滚烫的大手把她纤秀的身体不容分说地揽在怀里。

矮桌上黑檀托盘里摆着清酒,精巧的白瓷酒盅,裴砺手执着将晶莹的酒液倒满两个小杯,杯子送到她唇间,她只怔了一瞬,便就着裴砺的手慢慢饮尽。

然后,像是一个仪式似的,裴砺一口喝下另一杯,按着她的下巴,低下头嘴唇覆住她的,清甜绵长的酒液缓缓哺入她口中。

从嘴唇相触的一刹那裴砺就没打算放开她,酒液咽进喉咙,裴砺噬咬她双唇的力度越发大了,他的呼吸也粗重起来,带着不能再多等一秒的迫切,一边攫取她的呼吸,一边翻身把她压到身下,手伸进浴衣下摆在她光滑柔软的皮肤上不顾一切地揉搓。

在炽列的温度即将融合的时候,阮蓁凭着恍惚中还剩着的最后一丝清明按住了裴砺的手,她的呼吸在惶恐中越发急促,细小的声线几乎颤抖着,“我会,怀孕吗?”

裴砺整个人像是火种泼在热油上似的,早已经无法自持,无论如何,他至少要毫无间隙地得到她一次,他凑到阮蓁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然后看着阮蓁绯红的颊侧,连耳根都红得像是下一秒就能滴出血。

察觉到痛感的那一瞬间,阮蓁的身体本能地上缩躲避,但裴砺厚实的大手紧紧钳住她的腰,他的动作温柔,但坚定得不容抗拒,与此同时,撕裂一般的疼痛袭来,阮蓁吃疼地轻喘出声,纤长的手指用力扣进裴砺健硕的背上贲张的肌肉里……

清晨,阮蓁睁开眼的时候,裴砺还没醒,她稍抬起肩膀,把整夜枕在颈后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给他放进被子里。

裴砺还睡得挺沉,晨光让他硬朗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起来,她痴痴看了一会儿,几乎屏息,唯恐自己呼吸惊醒他似的。想起昨晚的事,她羞赧中又带有坦然,却还是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完全地属于彼此了。

轻轻地翻身朝外,大面的落地窗外是被葱茏茂盛的草木围拥着的一方浅浅池塘,有木台伸出水面,小池的水清澈见底,如明镜一般平静,池边零落围合的青石,和残红犹在的槭树叶上覆着积雪。

很静谧的画面,这样安静而美丽的早晨,真好。

阮蓁静静端详,直到听到身后,裴砺发出一个迷蒙又慵懒的鼻音。

她还没有转身,就听见裴砺轻笑一声,“早。”

“早,”阮蓁翻过身。同时,裴砺的手臂在被子里很快缠上她的身体,阮蓁跟他肌肤紧贴着,手抚上他精实的胸膛,把头深深地埋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