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就是他。”
陆风的脸色很是难看。
辰叔看了看林竟手中的杂志,微微扬了扬眉。
“辰叔,你看这个,”林竟翻了几页,“我看这个杜悠予比徐衍更合适,虽然是做幕后的,模样比明星也丝毫不逊色呐。”
文扬低头拔饭。
“我有个提议,”辰叔突然说道,眼神在我、林竟和文扬间转来转去。
“你们三个,我看来完全比得上那些明星,你们想过自己上吗?”
林竟立刻沉不助气地大叫起来:“哎?辰叔你是说真的吗?我真的比徐衍还要帅?我们真的可以当广告模特?”
辰叔笑着点头。
林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文扬。
“那你们怎么说?”
一贯低调的文扬居然没有反对。
我想说我不行,风扬的事情太多,我每天忙得恨不得只睡三小时,哪里有时间陪他去疯。
还在想着如何委婉地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却听见林竟说道:“听说这次广告要去S城拍,如果我去的话,LEE也一定会来看吧。”
......
“什么时候去记得要先通知我安排。”我装做漫不经心地说道。
抬头正对上陆风的眼神,他看着我,若有所思。
没什么,毕竟我不能拂了辰叔的面子。
对吧?
到达S城时已经要到午餐时间,刚到酒店安置好,林竟便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文扬上前将他拉住。
“你这是要去哪里?吃过午饭下午就要开拍了。”
林竟十分不满,语气中带着挑衅:“我去找人叙旧你也要管?”
这两个人......
午餐时,林竟仍没有回来。打过他的手机,却说已经在吃了。
自然是和莫延一起。
午餐后,我和文扬只好先行去了广告公司。等工作人员都准备得差不多,我和文扬也已经试好了装换好了衣服,林竟才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
他独自到来,我的情绪落到了谷底。他却看着我,指了指门外,做出“他来了”的口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胸腔中某些东西顿时鲜活起来,心跳加快。
此时林竟已经换好了衣服,他看了看我,对着门口大喊:“LEE,LEE,快进来看我帅不帅。”
......
“不看可惜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那家伙索性吆喝起来。
努力保持镇定,可是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我还是觉得被打回了原形。
四目相对时,心脏都好象要从胸腔蹦出来。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却还是不敢把那两个字叫出口。
“LEE。”
他微笑着对我略略顿首,我有些挫败地发现那种风度可能我一辈子也学不来。我看见他似乎向着我走过来,一步一步,我紧紧握着拳,手心里全都是汗。但是他慢慢地转了方向,从我面前走过,一直都到林竟身边。
......
我真的好挫!
他走到林竟身边,林竟穿着刚换上的新衣的样子得意得像只孔雀。莫延打量了他片刻,随后抬手为他整理衬衣的领子,动作十分的自然。
尽管林竟曾多次向我保证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有任何不纯洁的男男关系,此时我还是嫉妒了。
七年!人生有几个七年?
他们看起来那样的有默契。
莫延低着头,林竟看着他的头顶,两人小声地说着话。
我心不在焉地打理身上的衬衣。
林竟忽然张望了一会,用我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唉,我还是觉得柯洛穿得比我好看。”
莫延抬起头,伸手捏了捏林竟的脸,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他是很帅啊,你看。”
顺着林竟的话,他转过了头,我提着衬衣下摆的手顿时僵在了原处。
真是够傻。
他将头转向林竟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只听见林竟回答道:“你以前不是很欣赏他的吗?”
以前......
莫延又低声对林竟说了几句,他的声音很小,我没能听清,只看见他摇了摇头。
然后依然是林竟的声音:“靠!这才多久啊!没这么快过期的吧,我起码还想当十几二十年帅哥呢!”
衬衣的扣子说不出的别扭,来来去去地摆弄着,怎么摆弄都不对。
我一边跟扣子做对,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二人的谈话,只是断断续续听见“过期”“嫩”“成熟”“卓文扬”“直男”......还听见了我的名字,还有“方便面”......
实在无力去猜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大概的内容,却有些了然,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还好拍摄工作必须开始,他们的谈话被摄影师打断。
对于第一次面对聚光灯和镜头的我来说,拍广告本来就已经足够窘迫,有了莫延在一边观看,情况更是惨烈不堪。不知道他眼中看到的我是什么样,但我能感觉到自己姿态做作,表情僵硬,手脚和躯干都完全不听使唤,被一旁的摄影助理和造型师生掰硬拉了好几回仍然不得要领。
跟林竟的游刃有余,卓文扬的临场不乱完全不能比。
真是有够差劲。
在他面前露出窘态让我情绪略微有些沮丧。
可喜的是拍到一半中场休息时看到了前半段拍出的效果,虽然不怎么满意,也总算没有出丑。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反正我不是演员也不是模特,我不需要在聚光灯下镜头前证明自己,我有风扬,我肩上担着千万人的生计,虽然现在还不够,但我在一天天变强,总有一天能在他看着我的眼光中找到赞赏。
对吧?
休息时总算能把领口处那几颗恼人的扣子解开,解到一半却发现他正看着我。
用那种带着审视的眼光。
顿时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有什么不对的吗?”
“哦,不会,挺好。”说完他便转过头打量文扬。
他的鼻子下面突然出现一片红色。
......
“LEE?”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你,你流血了。”
他怔了片刻,立即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鼻子捂住。
急忙走过去将他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搀着他的胳膊时想起我们已经许久不曾如此靠近过。
他靠着椅背,仰着头,鼻孔向天,忙不迭地解释:“是天气太热了!天气!”
可这才三月天呐!
回过头,看见的是文扬气得发红的脸。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我知道。”
想了想,随后又问他:“要喝点水吗?”
他含糊着应了一声,当我俯下身时他闭上了眼睛。
对他来说,可能我是真的过期了吧。
中场有人买来了点心,大家都吃喝开来,我没有一点胃口,愣愣地杵在原地低下头仍然摆弄那颗不听话的纽扣。余光中出现一片阴影,抬起头看见那位年轻的摄影师一手拿着点心,一手端着水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