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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爱同人)玻璃窗的爱情(44)+番外

“人生从来就不是一个圈,如果四十岁时对待一件事的方式仍和十四岁时的一样,那不是太逊了吗?”

他的话如醍醐灌顶。

他说得对,拿自己伤去刺痛别人,这不正是我惯用的吗?先是用幼年的孤苦当借口,对舒念纠缠不休,然后抱住对舒念的情伤不放,对LEE恣意索取

却又若即若离。

想得到爱,却从没想过该如何去爱那个人。

到现在甚至还在觉得委屈,其实还有什么委屈呢?自己不正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当我自顾自的放纵自己情绪,背后又有多少人在为我担心。

他说得没错,我一直在伤害关心我的人。

真的很差劲,一直倚小卖小,不像个男人。

我和莫延之间的距离岂只是一声抱歉和一句表白而已。

现在的我,根本是没有资格跟他说喜欢的。

下车后,男人坚持着撑着伞把我送到楼下,即使那里离他停车的地方只有几十步。

我站在大厅门口一直看着他走远。

自从十七岁被柯家寻回后,我一直小心地跟自己过去保持着距离,并一直刻意拿自己和周围的所有的人对比,林竟,卓文扬。他们的世界和我的过去 是截然不同的,我一直提醒自己忘掉以前那种草根般的生活。

只是这一次,看着这个陌生的小人物的背影,觉得他腰杆挺得那样的直。

这个陌生的男人,数年后我再次见到了他,他身边站着的是我最最不愿意LEE和他有交集的男人。我和他招呼,只是他已经全然忘记了我这个曾在雨 夜被他送回家,并被他当作晚辈用寥寥数语点拨得清醒的路人甲。

我又回到了LEE的那间公寓-----至今我仍保留着那把钥匙。我紧紧握着那枚卡通手表-----那不是他送我的唯一的礼物,却是仅存的,我把它贴在胸口 ,把自己关在那个和他一夜一夜缠绵过的房间里放肆地哭泣,歇斯底里。

我对自己说,柯洛,这是你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只此一次,一次而已。今天过后,那些属于以前的软弱、徘徊要抛弃的干干净净。

我对自己说,柯洛,你要坚强,你要有担当,你要快速地长大-----如果你是真的还想追回那些错失的。

我对自己说,柯洛,你要振作。如果一直徘徊在原地,像个迷路的孩子,就算有一天能够等到那人,又凭什么能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让他依靠,凭什么和他并肩而立。

我在床上铺着他来不及带走的床单,抱着他的枕,那些东西上仍留着他的气味。

我一次一次对自己说他不会真的离开。

次日清晨,当带着一身疲态的我推开辰叔家的门时,迎来的自然是辰叔和陆风带着忧虑的眼神。我草草地跟他们打过招呼回到房间,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见的自己着实有些狼狈。

心中暗暗唾弃自己,同时也再次看清了自己的不成熟。一再地任意妄为,总是拿着童年和少年时期的孤苦当借口单方面地汲取他人的温暖。伤害的全都是在乎自己的人。

早已经不怨恨陆风了,又或者从来都未曾真正的怨恨过,做为一个十多年不知道有亲生儿子存在的父亲,他有他的无可奈何。我已经不再是个贪婪地渴望着被关注的小孩子,而他也在一天天的变老。

何况这次我是真正明白了拿自己的伤痛来伤害别人并不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教会我的那个人自然是莫延。

我对自己说,放掉吧,属于过去的柯洛的那些懦弱与虚妄,为了自己也为了所有关心自己的人。你要真正地成熟起来,为了你自己和你心中的那个人 ,你要努力,你们并不会真的错过,你们都值得更好的人生。

在浴室里痛快淋漓地冲了个淋浴,穿上干净的衬衣和西装对着镜子打理自己。此时心情已经振奋,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很精神,再次回到客厅站在陆风和辰叔面前时,颇有些脱胎换骨的感觉。

看见我,陆风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动容,他终究是为我担心的。

坐下来吃早餐,陆风提出要为我再聘一名新助理,我立即给出建议:可以新聘一名法律顾问,但不需要兼任我的助理,可以擢升几名经理,对高层适当放权。

陆风打量了我片刻,表示他出面再请LEE回来也不是不可以。

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我仍然相信莫延并没有全然走出我的生活,仍然期盼以后的某天能与他重遇,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在他面前我需要一些蛰伏的时间。我期待有一天自己最终能够破茧而出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出我的心意,得到他,真心对待他。留住他,不靠陆风,不靠舒念,不靠其他 任何人,只靠我自己。

关于他的一切,都是不能假手于人的。

陆风最终还是接受了我的提议。

我和他共同的办公室,仍然保留着他的那张桌子,尽管只是空的,但只是摆在那里,就好象他仍然在我身后。每次想到就觉得自己有无穷的力量。

目标出奇的明确,我从来没有这样振奋过。

莫延住过的那间公寓,我仍然保留着,仍布置成他离开之前的样子。我经常去打扫,仍习惯在冰箱里塞满各种零食和菜,偶尔也住在那里。

我在他的阳台上种了几株盆栽的薄荷,我给它们浇水,照顾它们一天天茁壮。

好象一切都没变过,只是屋子里属于他的气味一天一天地散去。

我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因为没有再聘一名助理,我经常需要带着大量的公务回家,忙到夜深也不能入睡。这时才真正明白莫延曾经帮我分担了多少 。甚至可以说那时的我,真正只是站才他和陆风的羽翼下而已。

一再提醒自己这样的我没有资格伤春悲秋。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时想起那个人,胸口包括胸口以下一直到胃部都会觉得钻心地疼,那不是心理的,是非常真切的生理疼痛。我以为自己病了,医生却说我一切正常。他成了我的顽疾,根本无药可解。

我流着眼泪,坐在床上瑟瑟发抖,把身体蜷得像一只虾。

我没有主动跟他联系过,但却一直暗自希望他能主动打电话给我,抱着这个念想,他刚离开的这一段对电话铃声敏感得有些神经质。

很遗憾,没有一个是他打来的。

让我表现出神经质的还不只是电话。每每听到人谈论有关S城的事情,总是忍不住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听着会感觉到胸口有阵阵的暖意。看电视时总会不自觉地调到S城的地方频道,有哪些新闻,是什么天气,这些我都关心。

这样的感觉在当时爱着舒念时也没有出现过,摸着胸口,心中一遍遍唤着莫延,或者是那个简洁的单音。我从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爱着他的。

就是被这些情绪驱使着,我把原先定在白天的每周一次和舒念的通话时间改到了周五晚七点,一般来说周末的夜晚会让人精神放松,心情愉快。而七点应该刚刚用过晚餐,夜生活还没开始。这个时间,莫延应该也会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