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怎么会这么巧？还长得那么像，虽然他比我家小念差远了。”
“他们不一样。”我有些郁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会去查。”
因为我也想知道。
舒念做骨髓穿刺时有亲近的人在一旁做陪，哪怕他挨的只是一针,谢炎几乎把手术室外的地板踱穿。独自去捐髓的LEE挨的是一针又一针，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没有人。
他们是兄弟。
次日，LEE没有出现在办公室。
整个上午天气都很闷，接近黄昏时终于下起了小雨。我开车到超市买了些菜，还有煲汤的材料。
LEE的脸色最近一直很苍白，行动也有些无力。看着让人心疼，给他补补也是应该。
开车到LEE楼下时雨仍没有停，提着大袋的菜和零碎材料走进电梯，西装口袋里的那个信封似乎灼热，烫得胸口都有些发疼。电梯每上一层，心跳都会加快，就要跳出来一般，仿佛隔着衣物都能看到那种搏动。终于到了LEE的门口，掏出钥匙，找到熟悉的那一把插进锁孔，拧了几次，纹思不动。
更加恐慌，慌乱地拍着门，无人应门。
继续拍，力道越来越大，巨大的嘭嘭声在安静的走道里显得异常突兀。
再继续，拍得手掌都开始发疼。
门终于被慢悠悠地打开，开门的人表情庸懒，眼神迷蒙。
悄悄松了口气，心跳却越发钝重。
“LEE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怎么把门反锁了？今天没来上班，打你电话也关机，是生病了吗？”
男人看着我，依然一脸似醒非醒的表情，讷讷地吐出一个字：“饿……”
“啊？”
我有些难以反应，情绪却立即轻松了下来，看着面前那副无措中还带着一丝天真的表情，脸上的笑忍都忍不住。
“哦，我想你也该是还没吃饭，就买了菜，来给你做晚饭。”
说完不等他反应便走进屋子，走到厨房自顾自地把手中的菜从袋中拿出，一样一样往冰箱里摆。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人也似乎已经完全清醒。
“你专程来给我做饭？”
“嗯。”
把所有的菜都分类放好，轻轻关上冰箱的门，才从西装口袋掏出那个信封。
“对了，还有你要的这个。”
递给他时手都有些发抖。
他伸手接了过去，打开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东西，小小的一张，除了我的名字，再没写其他东西 。
支票，空白的。
他似乎有些吃惊，看了看我 。随后便拿着那张纸又是看又是摸，翻过来翻过去的折腾。
我揣揣不安，开出那张支票时想了好几个数值都不合适。
任何报得出的数字对他都不合适。
任何他要的都想给他，但又不知道给他什么才最好。最后除了签名什么都没写，心里希望他永远也没有能用得上它的一天。
从支票到他手中的那一刻，我们就再没有退路了。
我开始做饭，手中忙碌的动作能让我暂时平静。
“做什么饭啊，出去吃不是更好？”
“今天下雨，等天气好了我们再出去。”
他也难得地有写些童真的任性，“也别想拿普通菜色来应付我。”
有些失笑，心底发软。“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把手中的遥控器按来按去，一遍遍的使唤我为他做这个做那个，水果要削好了插好牙签送到面前，不停地挑剔这个太甜，那个太淡，口感太沙，颜色不好。像个仗着生病向大人耍乖邀宠的孩子，尽管那种感觉很可能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我都愿意给他，甚至也从中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被人需要的幸福，却又那样的惶恐，快乐和满足达到某个点时双手都会发抖，生怕那些来之不易的美好下一秒便会消失。
没得到过的想要得到。
得到过的怕留不住。
没有真正得到过的仍然害怕留不住。
却又那样的满足着，哪怕是忧伤的、不安的。
饭菜都已经做好，炖罐里的汤的香味溢了满室，蹲下身查看汤的火候，起身时却被人从背后环住。
只怔了一瞬便放下手由他抱着，他的胸膛贴着我，后背能感觉到突突的心跳，隔着衣服都能触到那身体的温热。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空仍有入夜前最后的余晖，橙黄的一片大肆地渲染到墙壁上，美得有些凄怆。
就这样一直抱着，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个人。他的手臂绕过我的腋下，轻轻地环着我的腰，停留许久，才慢慢开始动作。
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手心的温度微凉，还带着些汗意。没有戏谑，也不是赏玩。只是那样轻柔地掠过，一寸寸在我皮肤上辗转。从额头到鼻子，再到双颊，也从嘴唇上经过却并不停留。只是那样缓慢地、柔软地前进，温柔到极至却毫不留念。
然后是脖子，那种飘忽的触感让人酥麻，就这样一直往下，几乎是匀速。像是要记住，又像是要忘却。那些他曾经停留过的地方都一一被他重新经过，也只是经过。完全没有重点。身体不可抑制地有了反应，却什么也不敢做，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心中越发凄然。
那不是亲热，在这个黄昏，他用手指向我做着一场无声的告别。
一直抚摩到腹部，却没有再往下。
身体就那样被松开。
“吃饭吧。”他说。
仍在余韵中的我一时回不过神，有些失落。片刻后才笑了笑：“可是LEE叔，你顶着我了。”
十分窘迫。
转过身才发现眼前的男人似乎也有些尴尬，连脖子根都红了。
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满是怜惜，用一只胳膊将他搂住，另一只手伸到他的裤子里。那处果然已经火热，又硬又烫，覆上手掌轻轻握住，耳边便传来熟悉的抽气声。那声音像是邀请又像是鼓舞，于是握着他下体的手规律的动作起来，他的身体微微地发着抖，因为前端受到刺激，半张着嘴唇含混地喘息着，垂着眼帘，泫然欲泣。两丝绯红迅速飘上他的面孔，由眼角一直蔓延到双颊，带着些潮气，绚烂如桃花。
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迷乱的脸，几乎是贪婪地把他的失控收入眼中。他的气息直扑到耳边，半边身体一阵酥麻。一直规律地套弄着，我的身体同样是一片火热，下腹在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中涨得发疼，心中潜伏的那只兽仿佛下一秒就要挣开牢笼，咆哮而出。满心都是欲望，想要将他拆分入腹，吃得渣都不剩。
几乎用了全部的理智才能让自己冷静。
男人颤抖着弄湿了我的手心。两人的心跳钝重，就着这样相拥的姿势静了片刻，心中有写凄然地思量着这样拥抱还能持续多久。
他突然抬起了眼，正对上我直勾勾的眼神。那一瞬，心中某个地方承受了重击一般，随后便迅速将视线转到别处，颇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