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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纯真年代(80)

吴真不知道自已睡了多久,一直在做梦,错乱纷杂,似乎睡着,又似乎醒着,即使再睁开眼时,依旧疲倦不堪。

落地窗外,是洱海上第一抹霞光,徐徐在厚重的云层里拉开深蓝的天幕。

房间里事物隐约可现,这样的僵卧,他的脊背和肩膀都酸楚不堪,转过眼眸,看到沈为坐在他身边的地毯上,头低垂着,枕着手臂。

勉强挪动一下身体,下体撕裂的疼痛又锥心的传过来,咬紧嘴唇,吴真没有发出呻吟,他的动作很轻,但沈为还是一下子抬起头。

两个人在将明未明的黑暗里,无言对视着,吴真一句话都不想说。

沈为同样沉默,他倾过身揽住吴真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帮他翻过身到另外一边,床头的水早凉透,沈为端着杯子离开,片刻后,又再回来,蹲在他身边,用小汤匙把水一勺勺的喂到吴真已经干涸脱皮的唇间。

虚汗出了大半夜,喉头焦渴到灼痛,吴真略微撑起头,干脆拿过杯子一气喝光,沈为怔了片刻,沉默着把空杯接过去放在床头。

沈为应该是彻夜未眠,神色疲惫且憔悴,他现在的小心翼翼和昨晚的疯狂狠戾对比鲜明,吴真从没见过比沈为,更不懂得控制情绪的人。

一连三天,吴真不能下床,留下的护士每天给他换药打针,有次房间里恰巧没有陪护的人,午后的高原艳阳灼的眼睛疼痛,他挣扎着起身去拉下窗帘,但最后扯裂伤口,疼的摔倒在露台的石砖上,睡裤被鲜血再次浸透,沈为闻声冲进来,抱起他放到床上,吴真转过头不看他,但能感觉到沈为的手颤抖的环着他的肩膀,不肯松开。

三天来,沈为不知道让什么地方送来的补汤,一盅盅滚热的端上来,又一盅盅冰凉的端下去,除了每天注射的葡萄糖营养液,吴真根本不吃任何东西。

只不过三天时间,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俊美的面容上,一双浅色的眼眸,更加醒目。

沈为的消瘦比他更明显,本来英俊的面容瘦的棱角分明,沈为的眼下,是乌青的阴影,吴真晕沉睡着时,沈为醒着,他醒着的时候,沈为,也从来不曾入眠。

吴真不肯进食,沈为也是除了站在窗边抽烟,没有见过他吃任何东西。

精美的食物每天有人送进来,有时候是其他人,有时候,是周航,怎么送来,怎么拿下去。

周航进来的时候,吴真探究地看着他,周航微眯一下眼睛,转而,微笑着看向沈为。

(一四八)

第三天晚上,沈为睡下的时候,抚摸着吴真的脸颊,“明天,我们回家。”

吴真冷笑一下,他连坐起来都不可能,怎么回去,再说,现在无论去哪他身边大概都是这群人,去留有什么区别。

但他也没反驳,第二天清早来接他们的是一辆商务车,驾驶座后面座椅已经拆去一半,还算宽敞,窗边放着担架车,沈为抱着他把他放上去。一路侧躺着,总算能少遭些罪。

车驶离大理市区,到昆明已经是正午时分,副驾座上,周航转头看向沈为:“午餐已经安排好了。”

沈为抬头看着吴真正挂着的营养液药瓶,药水没剩下多少,“不吃了,尽快安排起飞。”

本来只是沉默地观察着那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听到沈为的话,吴真愣了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可能今天要乘坐的,并不是航空公司的客机,转而想着沈为的话又啼笑皆非,他看了眼周航的背影,果然,可恨之人,自有可怜之处。

车一路驶到机场,绕过航站楼直接开到停机坪,护士拔掉针头,吴真被沈为抱下车,他看见不远处果然停着一架小型飞机。

机舱里空间不算宽敞,沈为把他放在长沙发上,金发碧眼的乘务适时地拿出一条毛毯,吴真神色稍稍疑惑,飞机上所有的乘务和驾驶都是外国人。

“是朋友的飞机,我借用一下。”替他盖好毛毯,沈为也在沙发上坐下。

吴真是侧躺的姿势,沈为轻轻抬起他的头,让他枕着自己的腿,“要飞三个多小时,你睡一会吧。”

周航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落座,吴真没说话,他把手伸出毛毯,握住沈为的手。

沈为低下头,神色里是完全无法掩饰的惊喜,这几天,吴真对他不理不睬,沈为也握住吴真的手,低下头恋恋不舍的凝视着他。

吴真也看着沈为,瞬也不瞬,沈为憔悴的厉害,但眼睛依然那么亮,沈为有时,有种令人无力的单纯。

就像小孩的恶行,方式永远是直来直去的,伤害却往往沉重而且直接。可怕的是,没有人会指望他能负责。

所以不计后果,所以纵然知道后果也无法自控,到最后,他闯祸后露出表情,小心翼翼的,手足无措的,让人不知道是该恨,或是应该怜悯。

琥珀色眼眸默默的落在沈为脸上,沈为依稀能见吴真眼底有片隐约的雾气闪动,是隐藏的,从来不曾表露的忧伤。

吴真一直这样凝望着他,沈为再也控制不住胸中酸楚汹涌的感情,不理会机舱里还有其他人,他低下头,忘情的吻住吴真淡色的薄薄嘴唇。

吴真顺从的接受他,久违的缠绵亲吻,缱绻情深,热情如火,唇齿密不可分地胶着。

本是情动的时刻,吴真眯着眼,目光突然越过沈为的头侧,直直地落在坐在一旁的周航脸上,神色依然是热吻中的沉醉,眼神,却带着几分探究。

周航并没有回避,但顷刻,眼光就飘过他,继续看向窗外。

沈为已经彻底失控,在最后高潮前的疯狂冲刺里,当他嘶吼着烹射的时候,假yin茎也被最深的整根没入,吴真的一声混杂着哭声的惨叫里,身体突然完全瘫倒下去,再无一丝生气。

从两个人还连接着的私处,一抹鲜红滚烫的氤氲开,沿着吴真的大tuǐliú到床单上,沈为猛的抽出自己,刹那再无阻隔,xuèliú如注,几秒钟就liú满了吴真下身。

沈为像是从魔障中突然惊醒,一把把吴真翻过来,吴真脸sè惨白如纸,双眼紧闭,已经晕厥。

用床单徒劳的想擦掉xuè迹,床单却被越来越多的鲜xuè染红。

沈为的手已经抖了,一边崩溃的叫着吴真的名字,一边疯狂的从衣兜里翻找钥匙,对着锁孔几次才终于擦进打开。

扯过被子裹住吴真,沈为只套上长裤,裸着上身赤着脚,抱着吴真冲出门。

周航和其他人还在客厅,听到声音全都站起来,周航快步过来,一看到沈为和吴真,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沈为抱着吴真向门口跑,周航sǐsǐ堵在门口,“你真疯了吗?就这样出去!”

沈为充耳不闻,抱着吴真继续向院外急行。

周航让两个手下挡在沈为前面,厉声说道:“你就算什么都不管不顾,总要给他留分颜面!你这样抱他去医院,真以为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吗,想毁了他你就出去!”

“滚!”沈为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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