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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纯真年代(4)

沈为看着池涛的神色,忽然笑了,“逗你呢,真急了?”

池涛别过脸去,“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吗?”

沈为心想,这种事有什么不能拿来开玩笑的?池涛平时也不是一句玩笑开不得,看来,要说,女人的预感灵敏,男人的预感其实也不差,他就觉得今天看池涛和吴真,虽然就是寒暄了几句,互相留了电话,但是,总是有些什么,不一样。

吴真看池涛的眼神就不用说了,就是池涛看吴真,那要是什么点额外的都没有,他枉活这么多年。

池涛在他面前,那就跟透明的一样,分分毫毫,他都看的清清楚楚,池涛还能瞒得了他?

沈为吻了吻池涛的嘴唇,“是我错了,我道歉。”

他吻的很细腻,最后池涛在他唇下轻轻的叹口气,“沈为,我对你,是认真的。”池涛的声音,有丝沙哑。

沈为看着池涛的眼睛,沈为的眼珠很黑,看人的时候非常深。

嗯,知道你是认真的,可你知道我吗?

没说话,他这回伸开手臂搂住池涛,池涛也搂住他,“睡吧,好梦。”

池涛最后也只能无语,他跟沈为在黑暗中互相拥抱着。

沈为想,这个吴真,他真心有兴趣会一会了。

甚至跟池涛无关,纯粹对吴真本人的兴趣。

都说了,只吃水果,他吃不饱。

吴真最好真来挖他墙角,好让他近水楼台,一网打尽。

非纯真年代 上部 第7章

(七)

这是必要的问候,吴真打电话给池翰章,寒暄几句后,他问:“您身体还好吗?”

池翰章客套地答了句:“还算硬朗。”

吴真又问:“小涛还好吗?”

周六晚上,吴真应邀到池家拜会,父子两人仍然住在报社的家属大院,五年前,吴真常来。

开门的是池涛,见到吴真后,他的神色明显有些尴尬,忐忑倒是没有。

被熟人撞见在GAY吧门口跟男人搂搂抱抱,会尴尬也在情理之中。但池涛好像从一开始就相信吴真不会将这事说给池翰章听。吴真笑了下,很好,看来,那一年间建立起来的信任,还是在的。

还在,就好。

池翰章下厨,吴真也不客套,他站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池翰章说话。池翰章手脚麻利地把菜洗净,他侧过头对吴真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做新闻,没想到后来,你会转到专业摄影这条路上。”

吴真低下头,他笑得很谦逊。池翰章又说:“不过,你这个踏实劲,做什么像什么,小涛要是跟你一样,我也不至于多操这些心。”

吴真下意识地看向餐厅的方向,池涛正把餐桌上本来摆着的零碎物件挪到一边的矮柜上。

不知道装着什么的超市购物袋、杯子、甚至还有文件,吴真叹了口气,过了这么多年,这父子两人的生活状态,还是没变多少。

池翰章和吴真的父亲其实很像,都是忙着事业,没什么空闲顾着家里人的工作狂。但吴真比池涛幸运很多,他的父亲是个地质工作者,常年在外,但至少他母亲对三姐弟照顾得无微不至。

池翰章跟池涛的母亲很早就离婚了,身在单亲家庭,已经是不幸,还跟着个工作狂父亲,则是不幸中的不幸。

或许,当年对池涛的喜欢,真的是从怜惜开始。当年的池涛,五官没有如今这么硬朗,还不是现在这副成年男人的身架。

到现在,吴真还记得池涛少年时的模样,身形比现在单薄,眼神比现在更加清澈,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球裤下面的小腿修长笔直。得知父亲又要加班的时候总是低着头,咬一下嘴唇。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吴真想要保护他。

吴真回过头对池翰章笑的诚恳,“小涛也很不错,”他说。

饭只做到一半,池翰章接了个电话。吴真坐在沙发上,看到他解了围裙从厨房出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吴真站起身来,池翰章一脸歉意:“对不起,吴真,社里有急事,我必须得去一趟。”

池瀚章叫来池涛,“爸要出去,今天你来招待你吴大哥。”

池瀚章的意思是让池涛带吴真出去吃,吴真也没虚让。虽然在这房子里,他不知道给池涛做过多少顿饭,但那毕竟是五年前的事。

在车上,吴真问池涛:“咱们去哪?”

池涛报了个地名,正赶着晚高峰,车走一路停一路。

等红灯时,吴真侧过头看向池涛,池涛低着头,看了一眼右侧的口袋,那边隐有灯光,像是手机屏幕。

池涛转过头时正对上吴真的眼神,他尴尬地笑了下,随即把头转开看着前方。

吴真微微笑:“有约会是吗?”

非纯真年代 上部 第8章

(八)

几乎是刹那,池涛脸红了,他长期在室外运动,肤色偏深,但红晕看起来还是很明显,池涛没看吴真,但他点了一下头。

吴真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过了一会,他问池涛:“上次那位,是你男朋友,是吗?”

池涛犹豫一下,再次重重点头,是肯定的姿态,但这一次,他连脖子根都红了。

他曾悉心爱护过的池涛,现在,是别人的了,嫉妒这种情绪,吴真几乎没有,但怅然总是有几分的。

但没有半点迟疑的,吴真也点了一下头,他对池涛诚恳地说:“他看起来不错。”

池涛转过头认真打量吴真的表情,吴真唇角带笑地看着池涛。

吴真的眼珠是棕色,在池涛认识的人中,这眸色偏浅。吴真总是笑得一脸温和,但他的眼神如蒙了雾一般的看不分明。

绿灯亮了,吴真转头看着前方,“约在哪?现在不好打车,我送你去。”

池涛里面穿着白色T恤,外面套着一件天蓝色夹克,配着深蓝色的牛仔裤。虽然式样简单,剪裁却不错。光穿在外面的,吴真看不到一个LOGO,但价格应该不低。

这不合池瀚章的消费理念,也不是学生能负担的花费。吴真低头看了下自己短风衣和V领薄毛衫,他突然想起沈为,衣着的风骚程度跟他不相上下。

感谢他没把池涛也变成这样,像他们这种欢场里打滚的人,总是容易喜欢简单干净的东西。

吴真不动声色地看了池涛一眼,看来,沈为和自己果然有共识。

他应该和沈为惺惺相惜一下吗?

车开到离体院不远的地方,池涛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来。池涛接电话时的表情很欣喜,笑意一直漾到眼底,但对方说了几句什么,池涛顺从地应了一声“好。”

挂断电话的时候,池涛的笑容不见了,他下意识咬了一下嘴唇。

果然还是年轻,喜怒悲欢都直白地写在脸上,吴真了然,他问池涛:“以前,体院边上的卖烤串的那家张记,你还记得吗?”

池涛仍沉浸在被放鸽子的低迷情绪中,他疑惑地看着吴真,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

吴真笑了下,“回来两个多月了,我去找过,但那店子,好像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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