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喜剧收场(81)

宁冉终于转头看着他的眼睛,目光非常专注,Vicky想了下,“你记得,遇事就得想着办法彻底解决,你态度太消极了,完全看着陈跃的反应决定你该怎么做。这样对他你不过是耗一天算一天,哪天耗没了就分了。”他站直身子。

刚要转身,胳膊却被宁冉握住,Vicky低下头,宁冉眼神巴巴望着他,“其他都不提,我有话要问你,陈跃他家这次真的没事?”

Vicky怔一瞬,“没事,”他回答得十分果断,抬手顺一下额角的头发,“他家后台多硬啊。”

宁冉不依不饶,“可是外边,传什么的都有。”

Vicky拉开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外边传的做不得数,我都赌咒发誓了你还不信我,我骗过你吗?”

宁冉面上现出一丝惭色,许久,摇一下头,“没有。”

看着Vicky已经沉下的脸色,再次攥住他的手臂,”别,算我错了,那个,我们分手之前发生过一件事,我去天津出差……”

宁冉一五一十叙述那次的事,当然,陈跃出轨的事他还是半字没提,Vicky脸色越来越沉,“陈跃知道你在撒谎,他怎么知道你当时人已经不在天津了?”

宁冉又点一支烟,“我当时没细想,后来想起来陈跃虽然有办法,但他也不至于看着我,所以,一定是哪出了问题。”

“你去Ryan那的事还有谁知道?”

“就刚才我跟你说的,我那同学,还有Ryan的助理,问题是,我刚开始根本没打算去,还是Ryan那助理说了几句。”

Vicky很轻地笑下,“那你就是有想法了,那人还有什么异常?”

宁冉吸一口烟,“他当时手机没电,路上停车,我去洗手间,他借了我电话,但是他那样仔细的一个人,出门在外是随时等着老板吩咐的,保持通讯通畅难道不应该是他的习惯吗?”

Vicky眉头微微蹙起,宁冉又说,“我回车里一会,他打完电话才回来,没过几分钟,陈跃的电话就来了,还有,那天晚上我到机场发现我手机自动关机了,到第二天下午,又发现手机自动关机,我查了下设置,才知道被设成下午五点半后定时关机了,我手机一直贴身放,只借给过他,这可不是我自己做的。”

转头看着Vicky,“今天跟你说,是因为这事实在匪夷所思,我想不出他做这些的动机是什么。或者,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Vicky眉头拧得更紧,神色若有所思,“要是这事真是他做的,那他做的就远不止这些了,他在陈跃面前掰什么不成,但他图什么,替他老板办的?”

宁冉笃定地摇一下头,“Ryan不会这样下作,要是我没猜错,那天Ryan原先,根本不是安排他去接我。”

回头想这些的时候,真正让他警醒的是,林川这个从来不说废话的人,那天晚上在他离开Ryan的别墅前,跟他在洗手间门口擦身而过的时候,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以后手机不要轻易借人。”

以及,更短的一句,“小心宋浚。”

(一二零)

一直吃过午饭,看着Vicky的车消失在街角,宁冉长长叹出一口气,他们说了一上午关于宋浚的事,Vicky是不知道他和陈跃之间从头到尾都发生了什么,以为症结都在他身上,所以对他们的关系乐观。

而跟Vicky说话的时候,他差点又再次骗住自己了,就算最后那次出轨是宋浚做手脚促成,虽然换个角度看,不管别人跟他说陈跃什么也不会促成他出轨,那么和肖然的事又怎么解,他该怎样给陈跃找借口,因为到新年之前陈跃都只把他当成床伴?

但他不得不承认Vicky的眼睛太毒,或者是好几年的朋友,关系的亲密而作为旁观者的态度,对他了解甚至不亚于他自己。

最后,就像Vicky说的那样,他和陈跃之间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宁冉已经分不清了,他自己也想不清楚,这段戛然而止的恋情中,他和陈跃到底谁作恶更多一点,陈跃没什么节操,他出手也半点没含糊,或者他还更狠些。

Vicky还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他有要长久的心,却没有维持长久的能量,他和陈跃在一起到现在,将一年,他就像走了一整年的迷宫。

回到家里,一道门隔去夏日正午的炎热,宁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他似乎想清楚了什么,又似乎一切都还含糊。

如果两个人都犯过错,检讨是不是应该从自己开始?

拿起手机,电话拨出去,短短的几声嘟音,他手心蓄满了汗。

终于电话接通了,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宁冉?”

脑子空了几秒,顿一会才开口,“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他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但是,好像也确实找不到其他的开场白。

听见陈跃在那边无奈笑了声,“是,这个点,你酒醒了?”

宁冉嗯一声,又沉默片刻,“你最近怎么样?”

“还不是以前那样,”陈跃语气还是同往常一样的戏谑,“倒是你,以后酒少喝点,昨天钱包就差整个送人了,就算撇开那么多证件不说,光那些钱,醒了你又得喊着像死过一回。”

宁冉被他逗笑了,接着诡异的沉默,一直到陈跃忽而开口,“我在去外地的路上,正开车。”

本来就来不及酝酿成形的台词,瞬间噎在嗓子眼里,电话挂断,屏幕上通话时长,不到一分半钟。

宁冉转头看着窗外,正午,骄阳似火。

陈跃的确是开车赶着去外地,午饭的时候他回了老宅,周末,没想到陈迁也在。

有他大哥在场的时候,他家的气氛一向是威压下的沉闷,陈迁威严冷肃,陈飞温润随和,陈跃混不吝的性子不知道是随谁,这么多年,家里敢跟他大哥叫板的就他一个。

但是这天,陈跃在饭桌上也没多说一句,最后陈迁放下筷子,看着他,“你一直主张去找瞿墨云?”

陈跃没料到他哥会突然问他这个,随即就意识到情况可能比他料想的更加危急了,他也看着陈迁,“你怎么想?”

陈迁点一下头,“听听他这局外人怎么说也好。”

他起身,侧头看陈跃一眼,“你跟我来书房。”

这紧急关头见瞿墨云一面谈何容易,陈跃跟着他大哥上楼,陈迁给他一张纸条,“听说他今年旧伤发作的厉害,一周前特地请批的假期,目前在这疗养。”

陈跃看下字条,很快收起来,陈迁没再多交代什么,但他明白瞿墨云即使无力改变大局,至少有心指点,否则一个身负要职,平时忙得脚不沾地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特批假期外出。

回到房间,陈跃脱下衬衣,前胸的伤隐隐作痛,把伤处清洗干净,上药,过二十分钟,药膏都擦净,他换件干净衬衣就出了门。

瞿墨云目前所在的疗养院离当地四个小时的车程,宁冉电话来的时候,他的车刚开上高速,陈跃知道宁冉那拧吧性子,这时候主动打给他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宁冉晚上那天就着酒意对他哭诉时的纠结还历历在目,这个把自己熬成一把骨头也不肯轻易对他服软的男人。

上一篇:甜言蜜语 下一篇: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