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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收场(33)

谁知道那人摇一下头,“他们这次险些给我添了大麻烦,资格预审申请书涉嫌造假,方案从九月做到十月,截标之前被人举报,匿名信证据确凿被送到了投资方,这事行内都传遍了。”

陈跃立刻想起宁冉手上九月那阵在做的正是一个商场的方案,面积还不小。他同样想起他离开那几天电话里宁冉的情绪不对,不知道出于什么顺口问了句,“你还记得装饰集团设计师的名字?”

“这样的大单当然是我亲自经手,他们的设计师姓比较少见,”那人想一下,“好像,姓宁。”

陈跃当即气笑了,很难说是什么心情,自己枕头边上的人忙的是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过了两个月,他从别人嘴里知道。

宁冉的图纸一反往常地不写工程名称到底是为了防谁?陈跃的第一反应就是宁冉不想跟他牵扯太深。

宁冉就笃定他看到他手上在做的是个投标的方案会帮他?一个方案做不成又不会死人,宁冉不那么忙,空出时间他俩还可以多做点两个人该做的事。

操的,要是早点知道,他还真会帮他,他是真见不得宁冉忙死忙活最后白干一场。

去他妈的,这念头一生出来,他就觉得自己热脸贴冷屁股。

饭吃完,立刻开车回去,外面寒风呼啸,上楼开门是冰冷空荡的房间,他打宁冉的电话,听到的是酒吧里噪杂的音乐声。

立即驱车赶过去,立场问题不是他要考虑的,本来想着怎么都得噎他几句,但看见宁冉那样,他才想起,怒其不争之前还有一句,哀其不幸。

他大爷的,也甭管他一个单做不成,又能有多不幸。

一支烟抽完,从洗手间回来,宁冉整个人已经躺进被子里,虽然他眼睛闭着,但陈跃肯定他没睡着。

在宁冉身边躺下,“想起件事,你上次说你妈身体不好,怎么安排的?”

宁冉睁开眼,突然不耐烦地吼出声,“你管老子这些事干嘛?”

陈跃顿时火冒到头顶,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宁冉只翻身甩个背影给他。

面色阴沉地看了宁冉好一阵,啪的一下关上灯,终究还是躺下,陈跃暗自骂了声,就算他贱了,操,他在GAY圈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男人也有生理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听到陈跃的呼吸声变得匀缓,宁冉才翻了个身,接着又翻一个身,终于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突然窜下床,没开灯在床头摸了几下,手机握到手里,几步跨出卧室,反手关上门,一直走到厨房,把门关严,低头翻出Vicky的手机号,不知道是不是冻的,宁冉手有些发抖,响过六声,听见电话接通,立刻问:“你给我说清楚,今天那男人是陈跃他什么人?”

“大半夜的你跟我面前嚎什么丧?操他妈的哪个男人?”Vicky床气很重。

“酒吧跟我面前找茬的那个漂亮的。”

“你是被干得不敢跟陈跃开口了?你家陈跃几年前追过人家,那时候人也只是偶尔到酒吧坐坐看看,我估计那是性向都没完全确定,陈跃那王八蛋穷追猛打几个月把人追上手,没两天交代都没一句突然就把人给踹了,对,就跟前一阵追你似的,就你这脾气自己多长个心眼吧,大半夜不让人睡觉,你这是对陈跃有多上心?”

“老子对他上心个屁!”宁冉恨不得把电话摔出去。

“不上心你问个鸟,操的,我今晚上想说的话被你们噎着一句没说,不该说的说了一大堆,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们别拿来糟践我,从今天起咱俩就绝交吧。”

Vicky对他一气吼完,电话马上被挂断,宁冉一手撑着冰冷的墙壁,低头一手按住前额,夜阑人寂,幽暗的房间,只有从窗口投进的一束月光……

陈跃醒来的不算迟,但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叫了几声也没人应声,顷刻就清醒,前一晚上不好的情绪全在瞬间反刍似的翻上来,宁冉也算是个男人,没事玩个鸟的冷战。

女人那事通常一个星期完事,不知道男人的是多久,不爽半天,陈跃还是决定不跟他计较,毕竟他是上头那个,凡事还是得让着点。

一晚上像是温度又降了几度,从被子里出来迅速套上衣裤,突然想到今天又是周末,要不晚上带着宁冉找点什么乐子,省得这弟弟一直跟他拧。

但衣服穿好,突然想起另一件让他气不顺的事,投标那事宁冉他们这边临着截标被人举报,别跟他说是巧合。

他不得不承认宁冉有本事,跟以往的床伴都不同,这弟弟什么都没向他要过,也未必那么顺着他,就当他犯贱吧,他还是见不得宁冉吃哑巴亏。

拿起手机翻出昨天一起吃饭那人的号码拨出去,立刻就接通,他笑一下,“是我,陈跃……昨天说的华新城方案招标,装饰集团被举报那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后中标的是哪家?……嗯。……这样,我看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咱俩中午一起吃个饭,再细说。……好,回头见。”

(五十八)

冷战结束的很快,但接下来就陈跃来看又是一阵不咸不淡,宁冉大概是工作太忙,他们去陈跃那的次数少了,大部分时候住在宁冉家。

晚上宁冉看书的时间比以前长,陈跃觉得一个大男人出口说自己被冷落也忒矫情了点,其实,他只是觉得似乎宁冉和前一阵有什么不同,但是,面照见,床照上,他挑不出太大的错处。

时过元旦,气温陡降,这个城市最冷的天不过十度以下,这样的天气每年不超过一个月,因此暖气什么都非常不必要,陈跃有天上午正在公司上班,突然手机响了,陌生的手机号,他接起来,电话那头是宁冉的助理小丁,听说小丁是来给他送东西,陈跃走出办公室,小丁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盒子双手递到他面前,笑着说,“是宁工让我给您送来的。”

陈跃没想到宁冉会突然送他礼物,跟床伴之间,他通常是送出礼物的那个,这弟弟是在玩情调?早晚都见面,还差人给他送来。

回到办公室,把盒子拆开,里边是一件风衣,刚巧女秘书进来送文件,陈跃看着她的一贯的西服套裙今天换成了长裤,“今天特别冷。”

女秘书笑笑,“是,今年最冷可能就这两天了,刚才下去一趟,比早晨出门的时候风还大,现在估计不到五度。”

下午见到宁冉的时候,陈跃把风衣穿在身上,黑色半长修身的款式,正好是他的码,宁冉身上穿着一件他没见过的海军款黑呢夹克,有肩章,领子高高竖起来,远远看上去气质显得更冷,跟他在床上的热情反差很大,陈跃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写字楼前小广场上的风很大,宁冉迎面走来,额发被风吹起来,鼻尖是红的,看他一眼,“早晨我出工地冻的不行,直接去商场添衣了,顺便也给你买一件,本来还吃不准是不是你的尺码,现在看起来还算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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