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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往事(291)

Jimmy趴在床上,痛苦不堪,声音渐渐含混成一片。

至少,那些可怕的记忆现在又淡了一重,他想,现在他身体里是Anton的了。

Anton试着抚摸他,但是被坚决地挡开了。

“怎么了?!他妈的到底怎么了?!”Anton重重一拳砸在床边,心疼地问。

他知道一定话出有因。

“他妈的谁对你干什么了?!”他拉上拉链跳起来,气愤不已,用力去揽男孩的肩膀。

但是男孩再次大力挣扎脱开了

“不……不是,”Jimmy转过头来,向他苦笑,“是我自己让他上的……”

Jimmy看着Anton,“是我勾引他的……就像我勾引你……一次次求他……”

Jimmy笑了,可是那慘淡的笑容,并不好看。

Anton惊讶地看着他。

“你不相信?”Jimmy颤抖地伸出手,抓到了Anton的衣服,“我就是那样,我……我什么样你不清楚吗?!”

“你看不出来?回来我都没有满足,还想要吗?”

他们静静地对望着。

Jimmy脸色苍白。

“伤痕……是我……我想换换乐子……我求他,像求你一样……求他!”男孩说。

Anton再次伸手试着安抚他,但就在那时他被重重推开了——他听见男孩说,“Anton,我们分开吧,我腻了!”

Anton惊呆了!

“你走吧!”男孩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知不知道,我还会去勾引别人的……我还会跟他上床的,一次次……你走吧!”

Anton颤抖起来,想起了西海岸那次,气愤地捏起了拳头。

男孩忽然用力推他。

“滚——!”Jimmy最后用尽力气说。

Anton瞪着那双血红的眼睛,大步冲了出去。

Anton飞快出门上了车。一瞬间,气忿让他剧烈颤抖起来!

男孩儿到底把他当什么?!

泄欲的工具?!

想要就要,想推开就推开!却宁可一次次地让那些人作践!妈的!

他重重一掌击在方向盘上!

然而,车拐过横街,到了那个小小上坡时,Anton慢慢收油减了速。

自己差点给他骗了。他忽然想。

他不是那样的。

Anton记起了希金斯那次。

但是——Anton猜到——那经历一定十分不快乐,否则他不会提起那几次那么不快乐的经验!

Anton返回重新上了楼。走廊上,他看见那卧室里,灯已经全熄了。

他进去,在地板上找到男孩儿——不是在床上,在床和墙壁间那个空当的地板上。

Jimmy爬在地上,蜷缩在那里。

足够强大,可是其实又无比柔弱。一瞬间Anton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想,有时候,或者也许连十几岁的孩子都可以折磨他。

Anton摸了一把,男孩依然在发烧。

他于是把他架到床上。

男孩儿抬头看了一眼,知道是他,没有说什么。

然后Anton留了下来,天全黑时给床上的人弄了点吃的,几乎是硬喂了下去。

第二天,男孩依然是那样,发着烧。

然后是周一,还没有好。

Anton再次给自己和他请了假。

到那个晚上,Jimmy终于退烧了,清醒了过来。

然后是周二的清晨,男孩自己爬起来换上了衬衫,目光里又多了那丝清冽的色泽,向着他嘴角一勾微微一笑。

Anton忽然想起,那次,他们从灯影出来那次,Jimmy也是那样,三天没有露面。

他那时候一定也很难受——Anton忽然想——可是他却并不知道!

Anton记的自己说过那句话,在那暮色初上的公路边——

“那上周呢……你……你也觉得我在演戏?”Rene问他。

“那又怎么样!?你真的在乎吗?”Anton烦躁地反击。

“或者你本来就喜欢别人上你?!”

“是,他妈的我当然不在乎。”Rene不屑地说。

他们同时说出来。

他记得他那句话一说出口,那男孩神情的变化。

天!他现在才知道他自己曾说了什么!

——Jimmy终究没说是谁。就这样上班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周、两周。

但是这件事,Anton知道,他会记住!

他迟早要知道那是谁干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绝不想看见有人再那样糟蹋他的男孩儿!Anton想着男孩满身的伤痕,看向自己时令人心碎的目光,偷偷捏起了拳头。

Rene回到了双子座继续上班。

渐渐每天生活如常。

或许噩梦也不是天天都有的,他想,毕竟那人远在华盛顿。

“那个噩梦”结束的时刻,不会那么早就来。

他知道自己可以想办法去对付那家伙,但是,他能那样做吗?他问着自己。

他已经失去尊严,不能再丢掉人性。

他不能因为一句“以恶制恶”,就让自己沦落成报私仇的野兽,就像他当初不想让Anton搭性命去报私仇一样。

还是从温森那儿回来,到双子座那几天,Rene就查到了司法部副部长温森的全部资料,包括银行的帐户资金。

这个人还真是个铁腕的强力人物。抓过很多坏人,也办过很多大案!

更突出的是后来在司法内务安全处的几年,在内部犯罪反滲透反腐败大案中,更曾功勋卓著。

他是罪犯的敌人!

也是警察——犯罪警察的敌人!

Jimmy看着那材料。

这么多年的经验,让他绝不会笨到相信自己顺从那个人就会善罢甘休!

还是在那房子里,看着那家伙眼睛时,他就知道——那个变态,不会停手!

——不只是虐待他!

——他想让自己死!

那个人会一直折磨到他死!

像狼在张嘴前折磨一只兔子!

他必须在那人下手之前找到反击的办法。

但是他的时间不多。

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在猎鹰,还是面对希金斯,他都没存过侥幸心里。

他知道,面对眼下这样的局面,他必须想办法还击!

——小镇上,他去找莱恩。

“Jimmy,你必须学会自己对付!”莱恩注视着他。

“我不能总帮你,不是我不想,因为我不能时刻总在你身边,你明白吗?!”莱恩说。

那时,他就知道,那是一条崎岖之路:艰难地生,而不是暴戾地活、不是痛快地死!

“你能不能不烦我?!”过去,他一次次给Anton打电话时,Anton曾经对他说。他记住了那句话。

他知道他不能总拿自己那点生存的麻烦麻烦任何人,他必须一个人面对那个那魔鬼。

但是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Jimmy知道孤军奋战自己不是对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Rene调出了那人办过的案子,一个个仔细翻着,找寻着可能蓄积着仇恨的种子。

——他们全是亡命徒。

然而,罪恶像是粒邪恶的种子。

Rene万分清楚。

它一旦落入土里,就生根发芽,然后开花结籽,有一天像酸浆草籽一般随风散开,落满大地,再重新破土萌发。

交易会滋生更多的交易。犯罪会自己产下后代。绵延不绝。

不,他不能为了除去对手,去滋养更多犯罪隐患。

他想起Anton说过的话,“罪恶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错,罪恶总要付出代价的,他自己也不会例外!

买凶杀人或者是与罪犯交易都不是办法。

Rene放弃了这条路。

他把视线转到警察内部。

他查看着司法部的高层派系,查温森的上司,查跟在温森身后的人,查他们的派系对手。

终究,Rene还是放弃了。

他不能因为这个家伙,让自己缠入更大的麻烦中。

他们各个都不好惹。根深叶茂。

如此说来,他只能一对一的解决。

但是他不能就那样开枪把他杀了啊!那人罪不至此,对方是司法部的要员高官!

但是他也想不出别的手段——事实上,他自己,甚至连陷害那人、往那帐户里打款的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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