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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要造反(85)

董玉成称是,并未多说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虞真真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看见虞真真步入寝间,太医自觉将离皇帝最近的位置给她让了出来,虞真真半跪半蹲地靠在床侧,轻柔地唤了声皇帝,周励缓缓睁开眼,“真真么……”

“是臣妾,皇上可觉得好些了?”

周励的嗓子微微有些哑,他抬起一只手搭在眼上,“朕怎么觉得眼有些花,什么都看不清呢?”

虞真真睨了眼太医,太医们纷纷摇头示意不知,虞真真便安抚地道:“大抵是因皇上才醒过来,现下时辰不早,朝会您怕是去不了了,臣妾让董公公替您去说一声吧。”

“好。”周励抬手无力地摆了两下,示意董玉成去传口谕。

董玉成见状忙应诺,准备躬身退出殿,正这个时候,周励突然又低低的叫了一声董玉成,虞真真怕董玉成没听见,忙替皇帝唤了一次,董玉成回到两人身侧,恭敬地问:“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周励没有回答他,而是拽着虞真真的袖子,示意她贴得离自己再近一点。虞真真靠向皇帝,只听周励轻声嘱咐:“朕病了的事情不要外传,让孟楷安排人,把长宁宫看起来,没有朕的口谕,谁也不许妄自进出。”

“臣妾明白。”虞真真莞尔一笑,将皇帝的吩咐转首告诉董玉成。

皇帝这是怕了。

他一向多疑,出了镇国公那档子事,周励自然觉得宫中危机四伏,他病来得突然而蹊跷,任是哪一个正当年的君主都不会相信是自己的身体本就孱弱。

但周励漏算之处在于,真正害他落到今日境地的人,便是他如今最信任最不设防的人。

董玉成甫一离开,虞真真便同皇帝又作商量,“太医说您身子不好,不宜挪动,这几日就先在丁氏这里住着吧?这样臣妾白天在这儿服侍您,晚间还有静昭仪照应……臣妾也能放心些。”

周励点了点头,仿佛极为疲惫的样子,他怔怔地看了会儿神色温柔的虞真真,片刻重新阖起了眼。虞真真见皇帝要休息,扶着床沿小心翼翼地起了身,她吩咐丁氏从旁伺候,自己则蹑手蹑脚地步向外间。

此时,等着虞真真去做的事情有太多。宫里面,废后自缢,怎么下葬,以什么身份下葬都要问皇帝的意思。而朝堂上,穆氏一族还有余孽未尽,昔日附庸于镇国公的臣子镇日里惶惶不安,生怕被牵连。

更重要的是,皇帝虽下令封锁他病倒的消息,但虞真真得第一时间让哥哥知道,早做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今天军训有晚训,小宴走的匆忙忘记设存稿箱了,文发的晚了!请大家见谅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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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谋划

虞真真步出丁氏所居蘅玉殿,立在阶上,看着低眉兀自来往的宫人,等着董玉成通知孟楷等人过来。正这个时候,茯苓走上几步,“主子,这个时辰怕是各宫宫嫔该到承仪殿向您定省了,奴婢要不先回去同她们说一声?”

“好。”多亏茯苓的提醒,虞真真险些将这件事忘了。“不必说皇上病了,只道是皇上邀本宫来蘅玉殿听丁才人抚筝就好。”

茯苓欠身一礼,应声而去。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儿,虞真真便听到一阵橐橐靴声,接着,策卫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际里。孟楷正一列列的安排人手,将策卫军分别布置在长宁宫内外。

见到孟楷,虞真真没由来的心中一安。她知道,只要有机会同孟楷说上话,宫里的消息就有机会传到哥哥那儿了。

正发愣,虞真真却突然听到有人唤了声“贤妃娘娘”,她偏过首来,立在阶下的是静昭仪。

见虞真真回神,静昭仪又裣衽一礼,“臣妾参见贤妃娘娘。”

“起吧。”虞真真神色有几分淡漠,静昭仪却恍若未见,只是顺着虞真真适才的方向朝长宁宫的宫门处看去,半晌,静昭仪面带戏谑地道:“哟,那不是孟大人么。”

虞真真知道静昭仪在暗指什么,面儿上照旧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丝毫没有接静昭仪话茬儿的意思。“静昭仪有事?”

“定省回来,没见到贤妃娘娘,未料想,贤妃娘娘就在臣妾的宫中。”静昭仪顿了顿,脸上温和优雅的笑意一如往昔,“不是说娘娘在陪皇上吗?娘娘怎么立在此处?”

虞真真抱臂,秋风萧瑟,她将胸前的大袖衣襟拢得紧了几分,“皇上适才睡了,静昭仪若没事就回去吧,别在此处聒噪,以免扰了皇上清梦。”

言罢,虞真真便转开目光,将眼神重新定在了不远处孟楷的身上。

孟楷仿佛有所察觉,抬起来指挥众人的手臂在一瞬间定格,片刻方重新动了起来。他一面指点着,一面故作不经意地回首看向虞真真。即便静昭仪就在自己身侧,虞真真仍是向孟楷颔首示意,孟楷触及虞真真的目光,亦是抱拳一礼。

两人隔着这样远却丝毫不避嫌的互动,让一旁的静昭仪看得牙痒痒,她只恨皇上此时没有看到这两人,不然治贤妃个罪可谓是轻而易举。

半晌,虞真真偏回首来,她与静昭仪对视了一瞬,便故作惊讶地挑眉,“咦?本宫不是让静昭仪回去了吗?昭仪怎么还在此处?”

静昭仪抿了抿唇,忍住心里的不快,恭敬地答道:“回娘娘,长宁宫乃是宫中深闱,此时怎么有这么多的策卫过来?长宁宫俱是宫嫔宫婢,这样与外男接触,若是出了什么事,臣妾身为一宫主妃,到时必定难辞其咎,因而特来请教娘娘这是什么缘故?”

虞真真冷笑一声,静昭仪说得光风霁月,却无非是想打听皇上怎么了,虞真真靠向身后的丹木梁柱,慢悠悠的开口,“这是皇上口谕,本宫可不敢妄自揣测圣意,昭仪要是有什么疑惑,大可以去问皇上。”

静昭仪从容不迫,仿佛丝毫不为虞真真的态度所震慑,“那请娘娘代臣妾通传一声,便说臣妾求见皇上。”

“这会子皇上睡着,丁才人又在里面,静昭仪想让本宫怎么通传?”虞真真似笑非笑,眼底俱是揶揄意味,她仿佛仍觉得不够证明,还特地侧了侧身,“昭仪若不信,大可以自己进去看。”

静昭仪语塞,怔了半晌却不得不认输,“既然如此,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

虞真真嗤的一笑,“昭仪知道是打扰就好,如今废后自缢,论理也算是一桩罪,若昭仪闲着,便去找定昭媛商讨出个法子来,看看怎么给这位废后下葬……总这样放着可不好。”

如今虞真真尊为贤妃,便是静昭仪年长于她,资历也远高于她,却不得不在虞真真面前俯首帖耳,任凭她颐指气使。静昭仪无奈,只得称是告退。

瞧着静昭仪转身离开,虞真真故意用她尚能听见的音量吩咐桂枝。“去替本宫请孟大人过来一趟,就说本宫有事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