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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21)+番外

叶奇安不是傻瓜,邵淮连续很长时间不再去工大遛狗,平时也不愿和自己多说,躲避的姿态很明显。

叶奇安突然升出隐秘的喜悦,邵淮那种人,逃避其实就是在乎的一种表现。

叶奇安觉得自己有戏。

于是受到莫大鼓舞的叶奇安,趁着自己生日,邀请一帮同事聚餐。邵淮首先推辞,叶奇安不强求他,却在聚完餐后的深夜十一点,给邵淮打电话,可怜兮兮地说有话要跟他说。

邵淮本来睡眠就不好,被叶奇安吵醒更是烦躁,闭着眼睛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叶奇安声音清晰:“邵淮,我喜欢你。不,应该是我爱你。我愿意等你彻底放下池晔,我会一直等你。”

邵淮揉着脑袋坐起来,无奈道:“你上来吧,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邵淮披着毯子倒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目光炯炯的叶奇安,不等他再次开口表白,直接道:“叶奇安,你把我想错了。”

叶奇安:“?”

邵淮:“我这个人在感情上不太聪明,但是也不至于是个白痴。你今天敢说这话,我就知道你想错了。”

叶奇安还是没懂。

邵淮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心里有你才会躲避你?”

叶奇安的心思被邵淮说出来,有些尴尬。但很快又觉得本就如此,他知道也没什么。

邵淮神色慵懒:“我这个人特别懒,一般我愿意去动手的人就是真忍不下去的人,例如白景行。至于其他人,只要不触到我底线,我能避就避。因为我出手没分寸,家里又惯着,伤到人又是一桩麻烦。”

叶奇安:“我又不是你仇人……”

邵淮睨着眼睛道:“没差,凡是给我带来麻烦的人,在我这里都一样。”

叶奇安:“……”

邵淮嘴角是一抹不恭的笑容,叶奇安在清河很熟悉他这个表情,往往面对的就是那些过来溜须拍马的人。叶奇安有点伤心:“邵淮,这么长时间了,我在你心里连一点份量都没有吗?”

邵淮:“有些事不需要那么较真的。咱们是朋友,没必要斤斤计较。”

叶奇安又问出他在北京的那句话:“你真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就因为池晔死了,你再也看不见别人了?”

邵淮一听到池晔的名字,脸上的神情就有点低落,他低声道:“……其实偶尔,我也会想再过一段时间,我是不是就没这么难过了。可是当真的一年年过去,我的感觉还是和当初他刚死时一样。”

“我从来没有计划过什么,我只是命该如此。我不欠任何人,没有义务为了回应别人的感情而刻意地去遗忘池晔。我做不到。”

叶奇安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用手盖住眼睛,他哑着嗓子道:“我真不知道该羡慕池晔还是该恨他。”

邵淮苦笑:“世人都觉得人这辈子一定要有个伴,哪怕是貌合神离也无所谓。可我不行,我宁愿孤独。”

邵淮仰头看天花板,眼角有泪珠若隐若现:“……池晔是我唯一的归处。活着,还是死了,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叶奇安活到三十岁,自认为这半生谈不上精彩,也不至于庸碌。到了而立之年,只想找到一个踏实的人,相伴余生罢了。进研究所没多久就不自觉的被邵淮吸引,后来知道他痴心于另一人,愈发觉得他这种性格可贵,纠缠大半年,在他以为和邵淮的距离逐步接近时,邵淮毫不留情的告诉他想多了,真的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东西,邵淮能够等下去,叶奇安自问做不到。不如放手。

叶奇安起身和邵淮道别:“我明白了,也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咱们还是朋友。”

邵淮微笑,送他下楼。

二十一

拉格自入冬之后更加疲懒,时常趴在地上睡觉,邵淮给它做的饭吃不了几口。医生说它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

邵淮为了让拉格舒服一点,将它的狗窝从露台移下来,放到客厅角落,天气稍冷就开暖气。邵淮之前在家做事情,拉格总会跟前跟后,可现在拉格睁着混浊的眼睛看他,却再也没力气跟着他了。

邵淮每天夜晚下班,不再牵着拉格出去,而是让它吃完饭后在露台慢慢消食,往往走十分钟,拉格就冷的抖身体,邵淮就领着它下来。拉格躺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邵淮坐在它旁边给它顺毛,心里十分难过。他想象不出拉格真的走了自己会如何,现在拉格即便病怏怏,再没有往日的灵动,但只要它还在,邵淮就觉得踏实。

露台飘第一场雪那天,拉格突然很兴奋,在楼顶不停叫唤,薄雪还没有铺满露台,就被它的爪子蹭的全化成水。邵淮站在门边有些担心:“拉格,快进来。”

拉格进屋后一直跑来跑去不安生,邵淮以为它想出去看雪,结果拉着它出门时又拉不动了,拉格僵在门边不愿下去。邵淮拍它的脑袋让它进屋。

邵苒顶着雪花跑进楼道,一进门就被拉格扑个满怀。邵苒白色大衣被弄的全是爪印,崩溃道:“拉格!你到底多讨厌我?!”

拉格又跑去厨房,围着邵淮转。

邵苒换下衣服,疑惑道:“拉格病好了?”

邵淮心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敢说出来,只是随着邵苒的话点头。

邵苒一边吃饭一边道:“我今天看新闻,恒星那个代总裁今天早上才宣布正式出任总裁,结果下午他爸就去世了。”

邵淮:“……这确实太巧了。”

邵苒:“幸亏池晔当初是私生子,否则跟这种大哥在一起,能落什么好?这亲爹都住院了还天天吵,位子一坐稳果然就容不下去了。”

邵淮对这家子的恩怨了解不多,偶尔从新闻上得知两句,闻言道:“池之星前几年都半身瘫痪了还不愿意儿子出来掌权,这父子俩真是绝配。”

俩人随口聊了两句,就把话题揭过,毕竟那些人事离他们太远,中间还隔着池晔,说多了反而伤感。

吃完饭邵苒学校有事,只坐了一会就走了。

拉格终于静下来,趴在地毯上喘气,眼睛一直随邵淮的身影转动。邵淮去卧室取了纸笔,他很久不画画,手有点生了。

邵淮抚摸拉格的脑袋:“拉格,我给你画副画。”

拉格用舌头舔邵淮穿着袜子的脚,眼睛混浊不堪。邵淮一只手抵着画板,一边看拉格,一边画它。

一幅画画到半夜,邵淮涂涂改改,勉强满意。把画板对着拉格:“像你吗?”

拉格呜呜叫。身体抖了几抖。

邵淮:“冷吗?”说完起身拿了毯子盖住它,自己在它身边坐着,低声说话:“拉格,如果你很难受,就走吧。”

拉格混浊的眼睛开始流泪,它把脑袋往邵淮腿边蹭,缓慢地来回转动。

邵淮低头看它,手指一圈一圈地转它脖子后边的毛,已经很稀疏了。

“不用担心我……”邵淮手掌开始从前往后梳理拉格的毛,一遍又一遍,看着拉格的眼皮慢慢变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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