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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笛(2)

作者: 水天/seeter 阅读记录

他对曲奴的宠爱是不是有些过了?为他破例了许多个第一次,改天得收收了……

司马日月正散漫地想着,胸前突然针刺般地一下锐痛,剧烈已极,差点命浑身肌肉都弹跳出来,心知有变,司马日月暗提内力,却更为惊骇地发现,丹田内空空荡荡,竟是一丝劲力也无。

曲奴长发有些凌乱,唇仍微肿着,眼神却如晨星般闪亮,竟是平素从未展现过的睿智深沉,此时正在司马日月上方俯首瞧着,悠然的神色,哪里还有半分柔媚奴性。

司马日月一生经过多少太风大浪,临此剧变,反倒同样冷静,淡淡道:”手段不错。你想杀我?谁派你来的?”

曲奴含笑注视着他,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来向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

司马日月的浓眉危险地聚起。

“你的心头之血。”曲奴自发上拔下一支打制精细,内管中空的银钗,微笑道,”据传魔教教主登位前都需在千年秘药中连浸十天十夜,从此无惧寒暑,百毒不侵,而我要的,就是你血中那一点精华。”

“你肯定你取得到?”司马日月冷冷嘲弄,心中却暗惊,护身之血若当真被他取走,一滴便会损却自己三年功力,十滴以上,自己便成废人,武艺全失。

“为何不能?”曲奴笑得如清风般愉悦,”你所练内力是至阳之气,刚中至刚,而今日却是七月七,天时至阴,又逢这洞庭深处,水气弥漫,方位至阴,再经我以阴寒药物封住你全身功力,你的护体神血,自然而然便会众集心脉,我只须在这里轻轻一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划过司马日月的前胸,在心尖跳动处停下,”要够少,便有多少出来了。”

生死便在须臾,司马日月却毫不动容,只是瞪着曲奴:”你不惜卖身于我,百般奉承,就是为了这个?你那幕后指使颇有能耐,是三大世家中的谁?”

这份镇静明晰,连曲奴也不禁佩服起来。淡淡一笑,将手中银钗迅捷向司马日月心间插去,取了三滴血,随即拔出,顺手封任心蹶,不使血气外激,这才好整以暇地回答:”我来取你血,却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我父亲连同兄长数人,都中了天下至毒芸香,非你之心血不能解,但魔教教主内力天下第一,又有谁能制服你,取出那心间之血。既为人子,说不得我只好拼了清白,接近于你,才能见机下手。今夜,却叫我大功告成了。”

“我劝你杀了我。”司马日月眼中冰寒至极,藏着嗜血之气,一字字道,”否则,今夜之羞辱,我定当千百倍地奉还。”

“我可不像你那么好杀人。”曲奴微微一笑,不以为意,”今夜救过人之后,我便将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你能找到,便来找吧。顺便说一句,我的易容术你还没见过,但绝不会比我的笛艺差。”

穿起衣衫,将银钗珍重地放入怀中,以黄缎束起长发,一切皆安后,曲奴瞧着

司马日月笑了笑;”其实你又何必这样生气,难道我这身子,半年为奴,还强不上这三滴血么?”

曲奴原本极清丽飘逸,有如天仙之姿,此时又多了几分明决犀利,夜风中望去,有格外惊心动魄的美。被他这样轻轻一道,剽悍如司马日月,竟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司马日月心中明白,若能得曲奴这样柔顺侍奉一夜,何止三滴血,天下怕不便有一半男人争先恐后,拼了性命来换。

可他是魔教教主,不是常人!这曲奴竟敢欺辱于己,司马日月心中恨极,暗暗发誓,今夜过后,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他来,用上一切酷刑,折腾到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走了,你多保重,天下之大,你我再无后会之期。”

曲奴俯下身,不理司马日月的怒火,在他唇上轻轻印落一吻,这吻如蝶拂花,极其清淡,未等司马日月回过神,曲奴身影一晃,已然消失在夜空中不见。

司马日月心中气怒已极,偏全身又动弹不得。过不了多时,又听得一片喊杀喧扰声,正是武林三大世家连同七派联盟,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还说没有幕后主使!若未与他们勾搭,那几家宵小又怎会来得知此之巧!司马日月不动声色,心底恨意却更酷更寒。

2

两年前七夕夜一役,极其惨烈,江湖上直到现在提起那战犹心有余悸,不敢高声。

据说司马日月已先行被人下了毒,然而这魔教教主内力竟是骇人的强,不到半柱香便冲开封制,随即如出笼猛兽,率着部下,狂肆大开杀戒,合三大世家及七派联盟之力,竟无法挡其锋锐,反被其杀得七零八落,大受重创。而司马日月经此一役,似也伤到了元气,从此回归本山休养,足迹再难现江湖。

而那个善笛喜着淡黄衫的曲奴,则因微不足道,早不在入们的记忆之中。

“幺水使者,箱子已送来了么?”

魔教大殿上,司马日月冷冷地问话,声音分外冰寒。地上跪着的入头更低了几分,自从两年前那夜之后,教主便阴沉着脸,脾气越来越坏,命人不敢近身。

“回教主,已经妥善运到,此刻就在殿外。”

“抬上来。”司马日月挥了挥手。

“是。”

玄水使者略松一口气,向殿外作了个手势,随即便有四条锦主大汉,将一只镶珠嵌玉,价值不菲的大箱抬了进来。

司马日月看着精美绝伦的木箱,眼中神色变得阴晴不定,极其古怪,玄水使者只是奉了教主之命,将这只贴了封条的箱子从某个码头接下,然后用了三天三夜马不停蹄运途到此处,并不敢启封察看里边究竟是何物。此时不由也动了好奇心,偷偷抬起眼,想借机瞧瞧箱中何物。

“通通退下。”同玄水使者一样心思的还有许多魔教弟子,然而希望却全被逼一声打破,只得都乖乖退了出去。

见殿中已空无一人,司马日月这才踱到箱边,稍一犹豫,衣袖一拂,将箱盖掀开。

箱底铺着淡黄色的厚厚锦缎,锦缎之上,赫然蜷缩着一具光裸的,晶莹洁白的躯体,虽在昏迷之中,那姿势仍如此诱人,却又透着一股无辜的纯洁。

司马日月缓缓伸出手去,完全没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微微颤抖,拂开流散的丝般秀发,露出的那张淡淡蹙着眉宇,秀美清朗的面庞来——不是这两年来恨之入骨,时时萦绕在怀的曲奴还能有谁?

正如曲奴所说,那夜过后,司马日月纵然发动魔教庞大势力,挖地三尺去搜查,却仍不能将他自人群中寻出。曲奴的易容术,果然是世上一绝。

司马日月却完全不肯承认自己失败。他坚信,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有可趁之机。又经过 ̄年多的周详布置,他终于以扶助曲家成为武林第一家的承诺,来交换到曲家家主将曲奴亲手迷倒献上。

在名利面前,人心如何脆易。

待曲奴醒来,得知自己被最信任的亲族出卖之后,不知会有何想法?悲愤,伤心,或是其它?

但不管怎样,司马日月现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一毫不怜惜地揪起曲奴的长发,命他的面庞固定在自己的下体之前,身怀绝世武艺的魔教教主从容地解开放袍,捏开曲奴昏迷中闭合得甚紧的牙关,将自见曲奴之后,早已勃发坚硬的欲望,深深地插到了那张滑润的口中。

有多少个不成眠的夜晚了?脑中心上,念念的尽是这张似笑非笑的脸庞,这袭散着清香的口唇。自从两年前那夜,曲奴替他做到一年时骤然发难,继而取了血潇洒离去后,司马日月的欲望就再未得到真正的满足。纵然召来无数美女俊童侍寝,生理上的激越是平复了,可是心底的躁动却一日胜似一日,越发空虚着不能满足。他知道,他渴望的只有一个,那如一泓泉水一袭清风一领明月,却又曾经甘愿为奴的,世上独一无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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