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良辰(19)+番外

“顾简!”

顾简听见声音纳闷地转身,三四米开外的谭城宣大步往他面前跑,脑子尚不清醒的顾简紧接着被他紧紧抱入怀中。

谭城宣使出生平最大的力气把顾简勒进怀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顾简脖子上。

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很久。

谭城宣放开顾简,笑着用手揉揉他的头发:“上去吧。”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顾简不傻,他躺在床上回忆这么长时间以来谭城宣的所作所为,最后定格在夜晚谭城宣揉自己头发时的眼神,眼睛里有拼尽全力也未曾藏住的专注和温柔。顾简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二十八

四月初,学校举办春季运动会。谭城宣报了跳远、篮球、接力、短跑四个项目,又被马薇薇买四送一的多加了个跳高。

谭城宣像看白痴一样看马薇薇:“马薇薇,你觉得我这身高适合跳高吗?”

马薇薇狗腿脸:“你身高不适合,但你身体柔韧哪!”也实在不能怪马薇薇,跳高毕竟偏向于专业运动,整个文一班都找不出能上场的,运动健将谭城宣是不二人选。

“到时候您就随便一跳,好不好都没关系,咱不在那上面争!”马薇薇从来都善于说漂亮话。

为了迎接比赛,每天夜晚放学前,报了长跑项目的几个同学都去操场上训练。顾简男子长跑,马薇薇女子长跑,两人跑累了就在操场上慢走一会。顾简其实蛮佩服马薇薇,她逛个公园都不停喊累,竟然有勇气报三千米长跑。

马薇薇面带羞涩:“人家是为了减肥啦。”

顾简镇定道:“其实你不胖,真的。”

马薇薇喜笑颜开:“我就等你说这句话。”

顾简:“……”

比赛当天,跑步类项目都安排在上午,顾简长跑拿了第三,跑完后就靠在双杠旁休息。刚刚跑完接力赛的谭城宣没事人似的吊在双杠上,让顾简等会去给他助威。

“你还有什么项目?”

谭城宣倒看顾简:“跳远和跳高。”

顾简喝了口水道:“行,到时候我过去看。”说完就往单杠另一方走。

谭城宣看着他的背影:“你干嘛去?”

顾简脚步不停,“回教室歇会。”

谭城宣有点生气,他刚跑完接力,气都没喘匀就到处找顾简,就想来找他说话,结果自己在这,顾简又往教室跑。一冲动,谭城宣开口叫人:“顾简!”

顾简停下脚步扭头看倒挂着的谭城宣。

“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啊?”

顾简:“说,想让我干嘛?”

谭城宣脸憋的通红,妈的,顾简以为他在开玩笑。不过这种话一时脑热说出口,现在还真没勇气说第二遍。

“……来的时候给我带瓶水。”

谭城宣跳远不错,两条长腿弹跳力惊人,落到沙坑里还能稳稳地站住。顾简在旁边为他鼓掌,等他上来就把水拧开递过去。

“跳高怎么整?马薇薇真会害人。”谭城宣脑子里不禁想像了一下等会自己半空中像笨熊似的跌落,砸到海绵垫上弹起一层土,要多怂有多怂。

顾简噙笑:“没事,到时候我扶你起来。”

谭城宣:“……”

实际状况比谭城宣预想的好一点,但也差不离。谭城宣看前面连续几个人轻飘飘的从横杠上仰面翻过,增加了点信心。助跑起跳后,谭城宣高估了自己身体在空中的灵活度,扭身的动作慢了几秒,于是压着横杠飞过去,横杠被带掉,还砸他脑门上。

周围哄然大笑。

谭城宣只想把脸埋在海绵垫里。

顾简收回咧开的嘴角,蹲到谭城宣面前:“起来了,等会下个人砸你身上了。”

谭城宣演戏:“我受伤了。”

顾简笑着扯住谭城宣的胳膊,把他往外拉。谭城宣尸体一样任顾简拉着他在海绵垫上滑行。

“……你真是……重如泰山。”顾简吃力地把人拉到草坪上,拍拍手坐他旁边。谭城宣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地上看顾简。

顾简被盯得不自在:“看什么?”

谭城宣扭头,得意洋洋地笑。

二十九

运动会结束,一班靠着谭城宣拿了不少奖,团支书马薇薇同学慇勤地给功臣端茶倒水。她从书包里掏出优惠券在三个人面前晃了晃。“当当当,看看这是什么?”

方少奇定睛一看:“哇,你哪里弄来的?”马薇薇手里的正是锦城第一家韩式自助餐的优惠券。锦城毕竟是小县城,前不久才开了第一家自助餐餐厅。

马薇薇:“老板是我爸同学,这是前两天开业时送的,现金券哦。咱们一起去吧。”

顾简不是太想去,顾雪照一个人在家,他难得不上晚自习,应该早点回去看看。

马薇薇央求:“顾简,去吧去吧。这么难得的机会。谭城宣今天为班里出这么大力,我想好好谢谢他,你作为同桌都不捧场吗?”

顾简看旁边的谭城宣佯装在看题,手中的笔却一动不动,心里好笑。“行,我们一起去。”

谭城宣立刻扔了笔,“走走走,去晚没位置了。”

四个人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到了餐厅。马薇薇把减肥大业抛到了脑后,烤肉酱菜点心水果一盘盘的往面前端。自助餐厅在商场顶层,玻璃墙面隔着一家家特色各异的餐厅。众人坐在靠玻璃的位置,顾简吃着水果往外面看。

孟初远和一名中年女人面对面的吃饭,并时不时的给对面的女人倒酒。

那个女人叫贾依,顾简认识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最近父亲如此反常。

谭城宣见顾简怔住,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心中了然。伸出手去握顾简的手,顾简回过神,扫了谭城宣一眼,抽出手继续拿东西吃。

第二天上完第二节课,谭城宣还是没见到顾简来学校,去问了老师,也没有提前请假。谭城宣请了假去顾简家。

谭城宣站在门口按了十多分钟门铃,没人开门,可屋里明显有乒里乓啷的声音。谭城宣用脚踹门,急的团团转,只好扯开喉咙在外面喊:“顾简!顾简!”

砸了快半小时,衣衫不整的顾简才打开门。他右脸红肿,嘴角有血迹,睡衣领子被扯了个豁口。看见门口的谭城宣,顾简厌烦地皱眉:“你怎么来了,我家里有事。”说着就要关门,被谭城宣挡住门缝。客厅里孟初远揪着顾雪照头发欲往沙发上推,顾简飞速地往客厅中央跑,一手推孟初远,一手拉母亲。孟初远背对着门,并不知道有外人在,怒火中烧地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要往顾简身上砸。谭城宣两步上前抓住孟初远的手臂,他比孟初远高一点,此时极为压迫地盯着孟初远道:“叔叔,您不能这样。”

孟初远脸色涨红,第一次被外人看见他暴虐的一面,慌不择言:“我家里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滚!”

谭城宣掏出手机要报警。

顾雪照从沙发上弹起就去抓谭城宣的手机,哀求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