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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20)

李文珠服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蠢呢!”

方清屿心道,所以我既想快点拿下他,又怕他被我拖下水,进,进的犹犹豫豫,退,又退的不甘心。

方清屿一路都不能闭眼,只要闭上眼睛,中午那一幕就在脑子里重演,坐在冷气充足的火车上,方清屿却一阵阵的浑身滚烫。

两人到北京后去李文珠家里吃了顿饭,休息了一阵就去程教授即将任教的大学踩点。

北方的秋天比南方来的早,暑假还没结束,校园里就开始飘落叶。方清屿踩在落叶上,心思全不在周围,直到李文珠看不过去,敲着他的脑袋叫他。

方清屿静静站了几分钟,下定决心对李文珠道:“老大,我要留在安城。”

李文珠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为了周澜?”

方清屿微笑,一如他往日的明亮。

李文珠没好气地拍他脑袋:“真不知道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方清屿心虚地把视线抛向别处,确实是一碗迷魂汤,让他离开的这短短一天半,脑子里就没有消失过周澜的脸,周澜的唇。

第二十一章

方清屿第二天买了回程的火车票,到周澜的住处是傍晚,他提着行李进电梯,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犹豫了很久才推开门。

沙发上两个男人同时抬头看他。

周澜脸上带着明显的惊喜,起身朝方清屿走:“回来了?”

方清屿疑惑地看着另外一个人。

周澜给他介绍:“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白馥。这两天来安城出差。”

方清屿眉眼弯弯的和他打招呼:“你好,我叫方清屿。”

白馥早走到两人旁边,斜插着口袋笑道:“你好,小朋友。”

方清屿见周澜一如往日地和自己说话,猜到他是真的醉糊涂了才一时冲动,现在应该一点印象都没了。方清屿心里说不清该庆幸还是该失落,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洗澡去了。

方清屿洗完澡穿着人字拖和短裤T恤出来,头发还湿淋淋的竖着,走到两人身边,“夜晚吃什么?我好饿。”

白馥自来熟:“我听周澜说你厨艺很好——”

周澜用可乐堵住了白馥的嘴:“清屿坐了很久火车,今晚不做了。我们出去吃。”

方清屿:“去哪?”

白馥:“我以前很喜欢校门口的烧烤,好久没去,甚是想念。”

于是三个人在暮色中往校门外的烧烤摊走。

白馥食量大,一坐下来首先要了五十串羊肉串和十串羊腰子,接着让服务员开啤酒,递给周澜一瓶:“不醉不归。”

周澜把啤酒推回去:“我戒了。”

白馥震惊:“你不是吧?!”

方清屿撑着脑袋看他俩打嘴仗,笑的没心没肺。

白馥很快消灭了三十个串,看方平屿吃的不多,问他:“学弟你也金融系的?”

方清屿:“嗯,比你们小几届。”

白馥看着周澜道:“你什么时候弄来这么个听话会做饭的学弟?”

方清屿笑:“是我腿伤了,周澜收留我。”

白馥正在吃东西的嘴巴蓦地停下来,盯着方清屿:“你腿伤了?”

周澜:“在学校摔断了。”

白馥若有所思地继续吃串,许久后才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周澜和方清屿同时看他。

白馥咳嗽两声正经道:“吃撑了。”

临近开学,一场缠绵几天的秋雨彻底让天气凉了下来。加上突然而至的寒流,温度一下子降了十几度。

方清屿早晨叼着热牛奶打开车门钻进去,递给周澜一包,遗憾道:“我下周就开学了。”

周澜看他:“不想去学校?”

方清屿:“得搬回学校写论文了。”

周澜:“在我这里不能写吗?”

方清屿心道有你在我面前一直晃,哪有心思写。“我得去图书馆查资料,每天回来的时间早晚不定,我自己不方便不说,还打扰你睡觉。”

周澜面色如常地开车,许久后问道:“实习还继续吗?”

“当然。白天实习,夜晚写论文。”方清屿不假思索,既搬回学校又结束实习,那他和周澜就没机会见面了。

周澜淡淡一笑:“挺争气。”

方清屿周末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收拾东西,看着摊满床的零碎玩意,想起自己刚住进来时可就只带了几件衣服。不知不觉间买了这么多东西。

有和周澜路过音像店买的CD,有新买的几件衣服,有为了工作买的一套职场入门书,还有零钱罐,里面都是平时去超市买菜找回的硬币。

周澜出门开了一天会,直到夜晚才回来。

周一一早,方清屿做好早餐还不见周澜起床,就去敲他的卧室门叫人,可许久没动静,方清屿试探性地拧门锁,果然没反锁。

卧室里仍然很黑暗,方清屿开了昏黄的壁灯,走到床边轻拍被褥:“周澜?”

周澜毫无动静。

方清屿掀开被褥,周澜双眼紧闭,脸颊潮红,触手滚烫。

方清屿顿时急了,继续摇着周澜:“周澜!”

周澜终于恹恹地睁开眼,定焦了许久才看清眼前的人,嘴里吐着热气:“小屿……”

方平屿试探他的额头,着急道:“周澜你发烧了,能起来吗?我们去医院。”

回答他的是周澜沉重的呼吸。

方清屿情急之下,只能将被子给他捂紧:“你等着,我去给你叫医生。”

小区对面是一家不太大的私人诊所,方清屿之前来这里拿过药,周一的早上诊所里人不多,医生听完方清屿的描述,就跟着他去了周澜家。

周澜不病则已,一病就是高烧不退。方清屿守在床边看他打完两瓶点滴,摸摸额头还是没有退烧。他心里着急,只能又去请医生。

如此折腾到下午,周澜的温度才像是降了下来,只不过依然昏睡。医生叮嘱方平屿:“夜晚一定要注意,别让他在受凉,否则又会烧起来。”

方清屿连连点头。

送走了医生,方清屿回到卧室将空调打开,又到床边看看周澜,睡的沉静,一动不动。

方清屿好气又好笑,看着他嘴唇烧的全是皮屑,又觉得心疼,去厨房倒了杯温水,用湿巾轻轻给周澜润唇。

周澜夜晚七八点的时候睡醒了,看着床边坐着的方清屿,用手去碰他的手。

方清屿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弯腰用手量周澜的额头,欣慰道:“不烧了。”

周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方清屿:“饿了没?我去把小米粥热一热。”

方清屿热好后端进来放在床头柜上,弯腰扶周澜坐起来,将粥递给他:“不烫。”

周澜:“你吃了吗?”

方清屿点头。

周澜一口口地喝粥,动作很慢,说话的嗓子也有些哑:“睡觉没盖好被子,没想到现在的温度都这么低了。”

“夜晚开着空调睡,你不能再着凉了。我就在隔壁,不舒服就叫我。”方清屿接过他吃完的碗,欲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