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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37)

“凡有后撤者,就地格杀!!”

连砍七八十人,总算将局面勉强稳定下来了,但这个时候,龙守仁已经冲至阵心,“竖子,受死——”

谢辞驱马上前,弯弓搭箭,对准荀逊的膻中。

旁人将领其实不大愿意沾手这个头功,但有两个人是敢杀荀逊的。

顾莞一直盯着旗台一眼不错,这时候只见一支羽箭势若千钧,“噗”一声,荀逊胸口开出了一朵血花!

谢辞心中含恨,箭矢竟然从前胸而出,贯穿了整个胸腔,将荀逊整个人自马背上射了下来!

刚好摔在龙守仁马下,龙守仁暴喝一声,竖起长戟一挥,“咔嚓”一声胸骨折断的声音,荀逊倒在黄土地上,血泊汩汩,一动不动。

……

这一场除逆之战耗时前后共计三刻。

耗时不多,却一地鲜血。

荀逊伏法后都仍然还有人负隅顽抗,不少大将打出真火气,人马浴血猩红遍地。

但这些都和顾莞干系不大了,眼见那荀逊倒地身亡,顾莞急忙喊:“快,快!咱们快!!”

她和谢辞立即一打马,在混战当中直奔那荀逊。

“是他吗?”

两人一翻下马,蹲下,顾莞赶紧问谢辞。

谢辞搬过荀逊的头粗暴扯下头盔,捧着脸反复看了几遍,侧头,“没错,他就是荀逊。”

顾莞赶紧上前,先按这人的胸口箭刀伤口,接着检测的他的心跳脉搏,手指一撑检查他的瞳仁。

“呼吸、心脏、脉搏均告停止,且瞳孔放大对强光已无反应。”

这方面,顾莞异常娴熟。

且这样的心脏贯通伤,人也绝对不可能再活下来的。现代都没救,更何况是眼下。

所以她非常确定,眼前这个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真的死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为之一松。

看来,这是真的了。

谢辞一瞬闭上眼睛,再睁开。

这一刻,他似哭似笑,一直沉甸甸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两分可以称之为悲喜交加的神情。

作者有话说:

哈哈,是与不是,明天确切揭晓了哈!

今天短小一点点,不过明天开始就肥起来!!阿秀摩拳擦掌,哈哈给你们一个超大的么么啾!明天见啦宝宝们~

爱你们!!(づ ̄3 ̄)づ

最后,还要感谢“sasa”扔的地雷哒,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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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所有给文文灌溉了营养液的宝贝们,比心心~

第20章 竟是如此

谢辞这一刹,悲喜交加,连初冬的日影都觉得分外刺眼,他在悲伤中舔舐伤口这么久,终于感觉这苦也许没原来那么苦。

荀荣弼的藤椅抬着到荀逊尸首侧畔,他驻着拐杖哆嗦着撑着站起,用拐杖疯一样敲打荀逊的尸首,“你这个逆子!你这么不孝不悌的狗东西!!我让你让囚刑老父,我让你伏击兄长谋权上位!你这个逆子,你这个逆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家破人亡的,不止一个谢辞,荀荣弼老泪纵横,自己狠狠摔在地上,谢辞急忙一个箭步扶住了他。

荀荣弼泪流满面,他紧握住谢辞一只手,“舅舅对不起,舅舅对不起你啊!”

哆嗦喃喃,他嚎啕大哭,手拧住心脏位置,疼得佝偻下身体。

谢辞一刹赤红了眼眶,他哽咽着,胸腔将炸裂了一般,他仰起头拼命遏制,大颗大颗眼泪夺眶而出。

冬风萧瑟,纷乱的校场沙尘滚滚,蹄声和刀剑交击的声音终于渐渐变得零星,彻底停了下来。

虽然很悲伤,但此处收尾仍急待处理。

荀荣弼情绪起伏太剧烈晕厥了一次,被按人中紧急按醒,他强撑着吩咐卫兵去了去取了软甲来,勉强支起穿在身上,梳理好了灰白的头发,由卫兵抬着藤椅上了旗台。

新兵心胆俱丧瑟瑟发抖,荀荣弼一句,龙守仁代为高喝一句:“怕什么?!汝等岂和此等乱营顽抗者相类?只要严守军纪认真操演,便是一名优秀的肃州兵丁,自可安然无恙,何须忧惧?”

新兵渐渐平复了骚动,老兵尚还手执兵刃甲胄染血,大家才喘息着,仰视上首。

说到最后,荀荣弼拉着谢辞的手一用力站起来,他用虚弱的声音亲自提声:“这,是我世友之子,李同真。”

他撑着高声:“此次平息哗乱,李同真当居首功,今亲授予检点校尉一职,即刻上任!”

“余有功者,一一按册论功擢赏。”

荀荣弼强提一口气勉力说完,随即脱力栽倒。

幸好有谢辞就在侧边,强健的臂膀一托,荀荣弼才没有当场摔倒,勉强保持了体面,下了旗台。

……

接下来的收尾,荀荣弼虚弱吩咐几句,俱交予龙守仁处理。

他坐上了软轿,当天上午就折返了总督府。

初冬的风已经寒冷,有点昏暗的轿厢里,荀荣弼握紧谢辞的手,他仰脸看着谢辞与他父亲有几分相似的眉目,一语未启,眼泪先长流。

“……小四长得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其实并不是很像,谢辞要俊秀惊艳太多,谢信衷国字口面硬朗刚毅,谢辞大哥相貌才是和父亲最相像的。

但此时此刻,谢辞眉目间的那五分相似,却成了彼此仅剩的唯一寄托。

荀荣弼枯瘦的手颤抖地触摸谢辞的侧脸,他哭得死去活来。

“……是我的不好,是我的错啊!我大错特错,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那该死的逆子!那该死的逆子!!”

“我恨,我为什么生下他,我就该在他生下来那一天的掐死他啊——”

捶足顿胸,撕心裂肺,嚎啕大哭。

回到总督府之后,荀荣弼扶着谢辞的手在红松小院站了很久,这个小院子不单单荀逊囚禁他的院子,还是昔年谢信衷任肃州总督时、谢辞在年幼时、谢家一家几口来探亲时,俱曾住过的院子。

一家几口,音容笑貌,仿在昨日,茶点果酒两炷白烛,荀荣弼慢慢将一张张纸钱放在火盆之内,供桌之后,舅甥二人悲恸痛哭。

……

强撑着祭拜过谢家父子,痛哭一场,荀荣弼开始治病。

他的情况让人胆战心惊,但万幸肃州城好医士不缺,济济名医齐聚一堂,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荀荣弼的病况稳定下来了。

医术最精湛的是回春堂的老东家,辞官返乡的老太医,他把银针一一回旋拔出针包收回医箱:“大人若好生调养,这次能过去。只是寿数,恐不超过五年。”

荀荣弼询问他大概还能活多久,老太医也是见惯贵人的,也就直言不讳了。

荀荣弼沉默半晌,“五年也够了。”

他喃喃道。

他打起精神,问谢辞:“小四,你母亲可还好?她们何在了?”

虚弱而羸细的问话,冬阳自雪白的窗纱透进来,屋内半室明亮半室昏暗,荀荣弼泛青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病色,眼睛因为久病显得浑浊无光。